智遥的军中大营专门在外面设了几个专用的帐蓬,这是为吕子善传门所设立。
此时吕子善往的是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几乎与智遥的中军大帐一样大,十分突出。
十多丈外有一个较小的帐蓬住着的是阴阳两真人。
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在小帐蓬旁边还新添了一个新的更大的帐蓬,应该是为降龙真人临时所搭。
原本阴阳两真人也不在意,可现在一看,阴阳两真人的帐蓬被两个大的帐蓬夹在中间,好像是两个帐蓬的附属一样。
今夜是一个难眠之夜色,此时阴阳两人虽然已回到屋里,可他们并没有睡。
依他们两人不习惯并没有在帐蓬内点灯,像是没有人一样,依然还是老样子,一人坐在一边床上调息着。
今天晚上,他们两人知道吕子善与降龙真人的联手之事,也让两人心情坏到了极点。
他们本不愿意出阴山来协助吕子善,可碍于师命,却又不得不出山。
原本以为只是助吕子善完成一些列国之争的事,那他们其实并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一直也并不在乎,到只像两个帮凶一样,起到给吕子善打气壮势的作用。
此时知道降龙真人降龙木的秘密,他们才真正的焦心起来,毕竟身为修道之人,而师门又是当年九天玄女所延续下来,自当遵守师门规矩,所以对于降龙真人以及蚩尤大帝都极为反感。
可现在到好,吕子善为对付鬼谷王禅竟然与降龙真人联手,其目的虽然不可告人,可却又是路人皆知,大家都明白的。
“大哥,我看我们明天就回去覆命吧,吕子善的事我们管不了,至于降龙真人的事,我们就更管不了了。”
“二弟,不可如此,我们是修道之人,吕子善怎么说也是许由师兄的亲传弟子,他现在明摆着就是要投靠降龙真人,以图换取蚩尤大帝的支持。
这个吕子善此时的野心我怕不比蚩尤大差,他定然不会甘心居于人下。
我们受师傅之命出世,既然遇上了此事想逃也逃不掉。
等会吕子善来了我们就再劝解他,若是他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们兄弟两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仙山,不可让他在谋这些阴谋诡计残害百姓了。
今日汾阳河决堤之事,本就是他的主意,我看那两只虫子就是他的帮凶,所以今夜竟然不在他的身边。”
阳脸真人说得严肃,也少有如此跟阴脸真人说。
“既然大哥决定了,二弟自然跟随,不过我们不可大意,更不可再信任吕子善了,若不然我怕我们会中了他的诡计。”
阴脸真人对吕子善已然没有半分信任,说话的口气已不把吕子善当成师门之人了。
“二弟,若真介如此,我们也不必与他翻脸,或者是伤害他。
若有机会只要制住他的真气运行就可以,再把他押解回去,想来明日就可以到仙山了,那时还是交由许由师兄来处置吧。”
阳脸真人心里还是抱着师门之情,所以对于小一辈的吕子善也是不会真的动手。
“大哥,我说的非是吕子善,他此时看起来是得蚩尤大帝帮助,伤应该全好了,此时他的修为我怕许由师兄来了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大哥,我怕我们会中了吕子善的奸计,反被他算计着,不可不防呀。”
“二弟多心了,吕子善虽然仇视赵氏,仇视鬼谷王禅,而且手段也是极其恶劣,可他毕竟是许由师兄的弟子,这一百年来受着许由师兄教化,再怎么他也不会对我们两人怎么的,毕竟我们可是他的师叔。”
阳脸真人还想再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只是一个人。
“两位师叔还没有睡吧,师侄知道今夜得罪了两位师叔,所以特来向两位师叔说明清楚,也向两位师叔请罪。”
“进来吧,不必如此客气。”
阳脸真人说完,帐蓬之内同时亮起了灯。
吕子善轻轻掀开帘子,一进帐蓬就看了看两人,却是一人一边,他也只好对着两边分别躬身作揖,看起来到真的像是来赔罪的。
“你坐吧,为何还站着,难道说一夜之间你竟然真的变得仁善起来了。”
“师叔说笑了,我只是见两位师叔各在一边,若师侄坐在一边,那么必然会背对于一位师叔,所以师侄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吕子善这是第一次自称师侄,以前纵然是称两人师叔,可自称却还是本公子,少有自称师侄的,似乎是自己觉得有两个丑陋的怪人做他的师叔会辱没于他一样。
当然阴阳两人从来也不会在意这些,他们习惯了在阴山修行,人世的这些繁文缛节他们本来也不习惯,也不在乎。
阴脸真人一听,到也觉得此时吕子善说得合理,所以也是站起身走到阳脸真人一侧坐下,不想为难吕子善。
此时兄弟两人坐在同一张床铺上,而吕子善这才走到一侧坐下,三人相对而坐。
“说吧,为何要行此不义之行,难道你不水淹晋阳城就攻不下晋阳城吗?”
“利用天时与地利来攻城拔地,这也是兵法所需,至于城内百姓,换在其它地方也一样的命如蝼蚁,想必两位师叔不会不懂。
虽然两位师叔会怪在下手段有些卑鄙下作,可也是为了少让晋阳城徒添伤亡。
几个月前三氏围攻晋阳城,死伤无数,想必两位师叔当十分清楚。
若说此次我们还是僵持不下,那么受苦受难得还是更多的百姓。
在下行此谋略,其实是不想让此次大战延续太长时间而让百姓长期遭罪,此心当然可鉴青天,也秉承着师门一向仁善之规。
当然也会有所小的牺牲,为图大的平安之态,自然也不能拘于小节。
将来若是能有一统之机,那么还会有更多牺牲。
而一统自然可以解决此时列国纷争之态,还世间一个更长久的平安,这其实也不违师门之规。
我师傅来时也曾与在下说过,为求大义,可不拘小节。
所以水淹晋阳城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这一切都源于晋阳城易守难攻,城高墙坚,而汾阳河是晋阳城唯一的缺点,若是与敌对阵之时,不能利用敌之缺点,那么又如何能取得胜利,实现更大的抱负呢?”
吕子善的话说起来并非无理,并且要与鬼谷王禅相斗更非易事。
虽然他们并希望王禅输掉这场大战,可却也不希望吕子善输,毕竟他们出来就是要助吕子善的,若说吕子善大败而归,势必也是师门之辱,而他们自然也会被责罚。
“哼,你也不必跟我们花言巧语了,此事有违天道,非是你可以解释清楚的,更不必用智遥来背此罪责。
智遥此人志大才疏若论及兵法我怕尚不及韩虎与魏驹,又怎么想得出如此手段。
此时我们知道你为何不选赵氏而是选了智氏,是因为纵然是赵鞅也不会做出此种下作之行,只有你与智遥才是真的臭味相投。
我看你修行百多年也是妄费了许由师兄的期盼。”
阴脸真人此时也是有些气愤,虽然不再计较水淹晋阳城的计谋,可却拿智遥与吕子善来说事,也是讥讽吕子善。
“赵氏,赵鞅,两位师叔是高看了他们,智遥虽然是真小人,可赵氏却是伪君子,平时小恩小惠假意善待家臣,其实都是在为自己而谋算。
月前原本应该赵鞅去晋都受死的,可他却派了家臣董安于,这难道说董安于就不怕死吗?琇書網
一百多年前,赵氏本就该死绝,不留半分血脉,可还是几个家臣自甘被赵氏利用,用自己的孩子保全了赵氏孤儿赵武,也就才有今天的赵氏。
你们可知道,当年除了程大夫斩杀自己的儿子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为救赵武差点牺牲。
当时,为保证赵武被安全送往齐国,还有一个婴孩同时被送往秦国,那就是公孙杵的儿子。
他被几个护卫保护着,本来想从晋阳城外三山穿越过去到达秦国,以吸引当时晋国朝中之人的注意,以图以假乱真,成为一个诱饵。
而且当年,这些护卫却都被斩杀干尽,却只留下一个三岁的婴孩。
所幸这个婴孩并没有成为牺牲品,是因为他命不该绝。
而且他现在也看清楚了赵氏的虚假仁善,难道说这个孩子既然知道这一切阴谋,就不应该揭露赵氏的虚伪,还天地一个真正的仁善公道吗?”
吕子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抛给两人。
两人其实已猜到那个婴孩是谁了,毕竟此时的吕子善一边说着也一边十分伤心,似乎从来也未见他说过此事。
两人接过牌子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公孙子善”。
而两人也知道一些当年之事,若依吕子善所言,此事到也有可能。
毕竟若说当时程婴斩杀自己的儿子以代替赵氏孤儿赵武,那么再用其它人家的孩子来作为诱饵,那么此计就更加完美可信了。
也正因为此,当年的晋王才会相信赵氏已然被斩尽杀绝了。
阴脸真人看了看又把牌子给吕子善道:“你就是那个三岁的婴孩。”
“不错,我就是一百多年前那个被当成诱饵的公孙家孩子,我不应该叫吕子善,而应该是公孙子善才对。
吕姓是师傅给我取的,这也是师傅临行之前交与我的。
公孙本是当年黄帝之姓,我自然是黄帝的后代了。
现在天下大乱,我既然有此本事改天换日,又何必要在山中苦修,能给天下百姓带来一统,又有何不可。
我为何还要选择赵氏呢?”
吕子善此时说得极为坚决,对于当年之事十分仇恨,咬牙切齿的样子。
“贤侄,当年之事我们并不知晓,你的身份也是今日才知晓。
可据传当年程大夫是自愿把自己的孩子替代赵氏孤儿赵武,那么当年协助进行此事的公孙大夫自然也是自愿的。
若赵氏是你所说这般虚假之人,那么他们又如何会把自己的孩子拿来当诱饵呢。
而当诱饵的结局就只有一死,是什么让他们做出如引大的决心。
当时的赵氏已然落寞,只余一个孤儿,换作其它人,任谁也不会这般愚蠢呀。”
阳脸真人相信吕子善就是当年被当年诱饵的另外一个孩子,可他的话却也非是没有道理,若说赵氏是虚情假意,又如何能得家臣的如此忠心呢?
“哼,我自己有我自己的判断,此事就不用师叔来教训在下了。”
吕子善不假思索的就把话给打断了,他不是不愿意去想,而是另有主张。
“其实若是论及起来,若是你辅佐赵氏,定也能让赵氏强大,甚至独统于晋国,像齐国一样让赵氏代晋。
可你怕,你怕将来你会像你的父亲一样,为赵氏的仁善所感动,最后不能取而代之。
可智氏就不一样了,反正智遥为求一己之利,不仅可以毒害前晋王,甚至也不会顾及百姓的利益而水淹晋阳。
今日智遥已经代你承认了此事,以后所有人都会把水淹晋阳的罪怪在智遥头上。
将来智遥若是一统了晋国,那么你自然可以取而代之,而且名正言顺。
你一开始就知道智遥的为人很差,晋国几乎无人不痛恨于他,可你却偏偏帮智氏,其实你非是只想做再世太公,而是想自己一统天下。
你现在在帮智氏,其实也是在害智氏。
你先是蛊惑智氏毒害晋王,成为不忠之人。
现在又让智氏水淹晋阳城,让智氏成为不仁之人,最后若是灭了赵氏之后,再回过头来攻击韩氏与魏氏,让智氏成为不信之人。
若说最后再杀了此时年幼的晋王与其姐,那么智氏将会成为世人唾骂不耻的不忠不仁不信不孝之人。
到那时你只要拉笼一些仇视智氏的仁义之士,可以明正言顺的除掉智氏,从一开始挑起晋国六世族纷争,最后得利的只会是你一人。
而晋国是中原大国,是最有可能一统中原的诸侯列国。
有你如此阴险的计谋,背后还有仙山许由师兄作支持,天下一统怕也非是难事了。”
阳脸真人虽然不谙世事,可心灵却无比通透,只要一经点拔,就明白了吕子善的野心,此时一说,吕子善的脸上也是变化莫测。
“师叔呀,世人都觉得两位师叔愚蠢不堪,可我觉得两位师叔才是真的聪明之人。
你们说得不错,在下就是如此想的,借智氏而取得晋国,最后再一统天下,难道说两位师叔不支持在下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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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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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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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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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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