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有些话冒犯了您,但您也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我就是很记仇啊。”顾景信淡笑一声,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听说你惦记过我女人,很多次。”
王宇安一怔,“你女人?”
“姜声声。”
王宇安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地动弹不得,姜声声长得干瘪又瘦小,还是村里出来的小村姑,怎么会认识这样有身份的人物?
王宇安打量着那个所谓的瞎子。
“按照辈分来说,也许我应该喊你一声表哥。”顾景信唇畔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可我不想。”
浑身是血的王宇安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担不起,担不起。”
“知道就好。”顾景信淡淡地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说说吧,你都对声声做过什么?”
王宇安一怔,下意识地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姜声声。
姜声声站在原地,双手死死地绞在了一起,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够了!”
她转头看着顾景信,“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摆出一副为自己出头的样子,把王宇安弄成这样,然后又让王宇安亲口描述当初是怎么欺负她的?
“看来那件事对你的伤害真的很大。”顾景信打了个哈欠,冲着小刀摆了摆手,“没必要继续了。”
小刀点头,直接拉着铁链拖着王宇安去了窗户的另一边。姜声声这才注意到,窗户最边缘的地方,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
“按照小刀的性子,一分钟后他就会把他踹下去。”顾景信仍旧若无其事地执起红酒抿了一口,“以后受了欺负,要和我说。”
姜声声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看了顾景信一眼,又瞥了一眼那边正在拉着王宇安去边缘的小刀,“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王宇安死!”
说完,她不管不顾地大步跑到小刀那边,直接伸手去往反方向去拽小刀手里的铁链,“虽然我很恨他,但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
顾景信声音淡淡的,“你不是讨厌他吗?”
之前在学校的后门那里,她眼中对王宇安的厌恶,顾景信看得明显。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就是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可我又不是要让他死!”姜声声委屈巴巴抿唇,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就算讨厌他,也不会让他去死的!”
见姜声声为自己求情,王宇安连忙顺杆爬,“这次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顾景信微微地皱了皱眉,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声音有些烦躁,“小刀,放了他吧。”
说完,他冲着司机招了招手,司机直接走上前去推着他离开。
随着门关上,原地只剩下了姜声声,小刀,还有王宇安。小刀撇嘴,扔下拴住王宇安的铁链,道了声无聊之后就闪身走了。
王宇安连滚带爬地爬回到安全地带,他瞪了一眼一旁呆愣的姜声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我解开!”
顾景信一走,他的语气瞬间就变回了以前欺负姜声声的王宇安。
姜声声还在要出人命的惊恐中没回过神来,听王宇安这么喊她,便听话地过去给他解开。
可谁知,铁链刚解开,王宇安就一个翻身将姜声声按在地上,掐着她的脖子,“好啊你,小贱人,居然找人来害我?”
姜声声怎么会想到,自己不惜得罪顾景信救下来的人会直接反过来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喉咙被人狠狠地扼住,姜声声想要挣扎,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王宇安越说越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姜声声被他按者,连喊救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要是这么死了,到底算是被顾景信给克死了的,还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的?
原本只是想要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饶了王宇安一命,却没想到,这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就在姜声声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掉了的时候,一只小刀狠狠地扎在了王宇安的手上。
下一秒,一棍子直接抽得王宇安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脱离了王宇安的掌控,姜声声翻过身来,捂着脖子不停地干咳,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扁了一般地不舒服。
“没事吧。”良久,一只指节修长的大手伸到她面前。
姜声声看着去而复返的顾景信,忘记了咳嗽,“你怎么回来了。”
顾景信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怀里,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传来,让她微微地有些眩晕。
“我当然不会把你自己一个人扔在这边。”
姜声声微微一怔,“所以,你是料到了,他会对我下手?”
“倒也不是。”顾景信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又被小刀绑起来了的王宇安,“既然你那么想要给他一个机会,我便给他一个机会,如果我们走后他对你感激涕零,那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他、只可惜。”
顾景信的话音落下,小刀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到了王宇安身上,躺在地上的王宇安哀嚎了一声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小刀又踢了他几脚之后,见他真的不动了,随便地用脚试了试他,“废物,晕了。”m.xiumb.com
姜声声抿唇,谁被这么打都会晕的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那现在王宇安怎么办,你该不会还是想要他的命吧?”
“那倒不至于。”顾大佬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娇嫩的唇瓣,“不过他既然敢对你抱着那样的心思,我就让他以后彻底断了这个心思。”
姜声声微微一怔,还不太明白顾景信话里的意思,“怎么才能彻底断了啊?”
顾景信显然被她的这个问题噎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笨蛋。”
说完,他便一手抱着姜声声,按下电动轮椅的按钮,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羞耻,姜声声挣扎了许久才挣脱开,她摸了一把红透了的脸,“还是我推你回去吧。”
坐在轮椅上的顾景信漫不经心地笑了,“你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你老公是个残疾人,亲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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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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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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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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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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