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去理发店买菜——不对!”李丹嚎叫了一嗓子,把他自己吓得一激灵,“哈哈哈...您真是爱说笑,我、我怎么可能去理发店买菜呢,哈哈哈...”
黄粱配合着发出干巴巴笑声的李丹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就不开玩笑了,李先生,您中午出门干嘛去了?该不会是真的去买菜了吧?”
“那个——”
黄粱摇摇头,打断了李丹的争辩,“想好了再回答,我不赶时间。您如果是出门买菜了,去哪儿买的?”
“买的是什么菜!”陈珂补充道。
“都什么价格?”
“你、你各买了几斤!”
李丹的视线在黄粱和陈珂之间来回切换,忙得顾不上眨眼睛。“我、我没去买菜行了吧!”在重压下,李丹轻易的选择了放弃,一如他放弃自己的人生。
“很好,您果然没去买菜。”黄粱瞥向身旁的陈珂,冲她眨了下眼,“李先生,撒谎可是相当不好的行为啊,这会破坏我们刚刚才建立的信任。”
“信任?我知道你是谁啊。”李丹小声嘟囔道。
“我们是来帮助您的,”黄粱语重心长的说。
“帮助?”
“没错,事实上,我们物业接到了业主反馈的信息,”黄粱故意停顿了几秒钟,“与您有关,李先生。”
“与、与我有关?”李丹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我很慌’。
“对,不然我们最近也不会几次三番的上门找您啊。长话短说吧,您似乎在上个月的23号,做了一件影响很不好的事情啊。”
李丹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留意到黄粱的陈珂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他狼狈的扭头看向一旁。
“我、我啥都没干!”李丹含糊其辞的说。
“您干没干,说实话,我和我同事并不清楚,毕竟看到您的不是我——”m.χIùmЬ.CǒM
“有人看到我了?”李丹抬起头,目眦欲裂的瞪着黄粱,也顾不上掩饰表情了。
“是的。”
“反应到你们物业了?”
“对。”
“这、这不可能——”李丹一把捂住嘴,拼了命的摇头。
“不,可,能?”黄粱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微笑,“李先生,您认为什么不可能呢?是不可能有人看到您?还是说我们物业不可能知道呢?”
李丹不吭声,只是一味的拼命摇头,黄粱都有些替他的颈椎担忧了。
“您、您别摇了,”黄粱没好气的说,“别摇了!晃得我晕!”
李丹乖乖的立定站好。
“说吧,为什么去那处小区。”黄粱冷冰冰的说。
“哪、哪处小区啊?”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黄粱用力拍了一下沙发坐垫,激起一团灰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我真的不清楚啊...”李丹哭咧咧的说。
“你真以为没人看到?那可是大白天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可真是胆儿肥!”
“我、我真的没有。”白色的唾液在李丹的嘴角浮现,神色慌张的他狂喷吐沫星子,不管不顾的反复叫嚷着“我没有”这三个字。
“闭嘴!”黄粱大声呵斥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跑去东城区!”
“那是、那是因为我...我...”用汗如雨下来形容李丹此刻的状态不太准确,他不是在淋雨,他人就在池塘里扑腾呢。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李丹只抬头看了黄粱四分之一秒,就立刻又当起了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黄粱继续乘胜追击:“没想到吧,咱们小区的业主刚好有一位去‘隆府新城’串门,他碰巧看到你了!”
隆府新城是陈珂的姥爷年庆武老人居住的小区。
“啊?”李丹整个人愣住了,像是时间停滞了一般,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张着嘴巴看向黄粱,“你、你说哪儿?”
黄粱没由来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本能的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原本进行顺利的问询似乎发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他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感觉不对。闭上眼睛冷静了两秒钟,黄粱继续用冷漠的语气说话:“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能再说一遍吗?是哪处小区?”
“......隆府新城。”
“隆府新城?”李丹小声重复了几遍。让黄粱始料未及的是,李丹遍布全身的紧张和慌乱肉眼可见的消退,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他整个人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由内而外的松弛了。
这是怎么回事?黄粱大感不解。
“看来是个误会。”李丹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在黄粱和陈珂的注视下,他几步走进逼仄狭小的客厅,从挂在一个破晾衣架的厨房用纸纸卷上,撕下来一块印着五颜六色小心心图案的纸,旁若无人的擦起汗来。
“误、误会?”这回换成是黄粱磕磕巴巴了。
“对,肯定是个误会,我记得很清楚,上个月23号的中午,我人的确是不在家,而且也去了东城区,但没去什么隆府新城,这小区具体在哪条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丹甚至有心情主动问问题了!这让黄粱大为震惊。
“呃,是在...是在兴医胡同——我犯得着和你说这个嘛!”黄粱烦躁的说,“你去东城区干嘛啊?”
“买菜。”李丹把抠出的鼻屎弹飞。
“买菜?”
“不然呢?还能是去约会啊。”李丹油腔滑调的说,“我去哪儿,都干了什么,和你们物业的说不着吧。话说你们真是物业的吗?给我看看证件啥的。”
“你家物业还发证啊!”黄粱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把欠的物业费补上,我什么时候给你看证件!别打岔,说啊!你去东城区干嘛去了。”
“我说了啊,买菜。嘿,那个小彩虹。”李丹冲着茫然无措的陈珂吹了声口哨,“你这头发不便宜吧?哪儿做的啊,我也想整个彩虹糖配色的。”
这小子甚至有心情调戏妇女!?黄粱彻底惊了。
摇了摇头,黄粱试图把主动权抢回来,“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想说人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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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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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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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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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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