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做过什么,”黄粱自信的说,“你上一次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那个什么密室根本就不是你设计出来的。只不过是天然偶成罢了,老天爷的意愿。我们就先从密室是如何形成开始讲起吧,站在门外的观众需要真相和答案,对吗?”
门外的几个人立刻极为捧场的连声说是,“对,黄先生,请您赶快解释一下吧!我都琢磨一晚上了。”,“是啊,您就别卖关子了。”
“OK,我这就简单说明一下。”黄粱抱臂在前,身体倚靠着墙壁,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案犯当天只有凶手一人对张同勋发动了袭击。理由很简单,如果是团队作案的话,这群人该如何进入这栋别墅、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呢?
“当时除了被害人和凶手之外,其余的人刚好位于别墅内各个出入口的位置。把守在二楼的是公孙秘书,一楼则是陈阿姨和张泽栋,而司机诸葛通在别墅外的院子里洗车。刚刚好,前后所有出入口全都有人在。
“如果是外人进出这栋别墅的话,毫无疑问,肯定会被某个人看到,即便运气好,进去的时候没被目击,在逃离时,无论选择前门还是后门,都一定会被人目击到。但除了凶手外,其余三位的说辞却高度一致,完全没有看到有生人。”
“没错。”站在走廊上的几人连连点头,“我们当天什么都没看到。”,“我是看到张先生的尸体后才知道出大事儿了。”
“既然众口一词,那就说明除非你们三位全都是杀人犯的同伙,否则不会如此默契。如果陈阿姨是凶手同伙的话,在理论上至少存在可行性。凶手从后门进入再从后门离开,因此才能避人耳目。”
“我当然不是凶手的同伙啊!”站在走廊上的陈蓉立刻大声叫屈。
“我当然知道,您别担心,凶手不就坐在这里吗?”黄粱指了指低头不语的他,继续说道,“虽然进出这栋别墅的问题勉强可以解释的通,但是那名杀死张同勋先生的凶手,是如何从那间被反锁起来的陈列室中消失的呢?这一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我在陈列室中待了一晚,我意识到问题的答案。”Χiυmъ.cοΜ
“什么答案啊?梁子,你赶紧说呀!”盘腿坐在床上的王建仁忍不住说,“我这几天问了你不下八百遍的,你一个字都不肯跟我透露!”
“其实答案很简单,这间密室的确只密室。没办法动手脚,不可能通过任何方式从这间被反锁起来的房间离开。”
“的确是密室?这算是什么鬼回答?”王建仁困惑不解的问,站在走廊内的几人同样发出不解的吸气声。
“字面意思,那间陈列室的确是密室,无法进出。”
“可问题是我们打开陈列室后,就只有张先生一个人的尸体在呀。”秘书公孙复茫然的说,“总不可能,在我们打开门时,那人是隐形的,趁机逃出去了吧...”
“我不清楚这世界上存不存在隐形人,但我想应该没有,否则他又是怎么回事?”人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瘫坐在地上的他的身上,“所以说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选项之后,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荒诞,那也就是答案。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魔改了一位小说人物的话。”
“是福尔摩斯吧。”公孙复兴冲冲的举手说道。
“回答正确。说归正题,既然我们只能得出这一答案,陈列室的确是封闭的密室,在公孙秘书上楼寻找陈列室的备用钥匙、将门打开前,房间内就只有被害人一个人。我们只要明确了这一事实,那谁是凶手,也就一目了然了。”
“凶手到底是咋从密室中逃走的呢?”王建仁大声喊道。
“你还是陷入在思维陷阱里,凶手根本不需要从陈列室中逃出来,我想他在公孙秘书打开之前,甚至都没有进入过陈列室。”
“没进去过?这啥意思?”
“案发当时,进入陈列室中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被害者张同勋一个人。凶手没能进入陈列室,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
“没错,因为将陈列室的门从屋内反锁上的人就是张同勋啊。”
卧室和走廊瞬间陷入到绝对的寂静中,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半分多钟。打破静默的人是王建仁的那声刺耳的“不可能”,“不可能!”他粗声粗气的又吼了一遍,“绝对不可能是张同勋把门给锁上的!梁子,你不是知道张同勋是后心处中刀,瞬间毙命的,他根本没时间去锁门啊!你懂什么叫瞬间毙命吧?张同勋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是转动门锁了!”
“的确,我完全没有质疑过这一点,大王。”黄粱平静的说,“你的确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涉及到工作时,你至少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我相信法医的判断,张同勋的确是后心中刀后瞬间毙命。”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
“并不矛盾。我说了,张同勋是独自逃进陈列室的,凶手没能跟进去,在那个万分紧急的时刻,遇袭的张同勋将陈列室的门反锁上了,阻止了凶手进一步行凶。”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建仁嘟囔道,“梁子,你是说张同勋逃进陈列室,手忙脚乱的把门反锁上时,他还没有遭受致命伤!你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你总算跟上思路了。”黄粱转头看向站在门外走廊上的几个人,“你们呢?理解情况了吗?”
“勉强吧...”,“不是特别明白...”,“反正张先生躲进陈列室的时候,是他自己锁上的门呗?”
“对,清楚这一点就足够了。凶手的身份依然揭晓。”黄粱张开双臂,弯腰做了个谢幕时的动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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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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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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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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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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