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没洗澡或者没洗衣服的缘故吧...黄粱暗想,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拉开了与保安的距离。点燃香烟冒出的白色烟雾,在一定程度上冲散了这股刺鼻的味道。黄粱边抽着烟边向那名保安搭话:“你之前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不然呢?”保安露出半口金黄色的大牙,牙齿缝里还夹着几片菜叶。
“那你应该认识楼内的住户吧。”
“也不全认识,这么多人呢。经常打招呼的能对的上号,不过也不知道名字。”
“那你认识李亚男吗?”
“啊,认识。”保安点了下头,“就是那个上新闻的姑娘是吧?”
“对,上新闻了,社会板块的。”黄粱无奈的点点头,“你和李亚楠平时会有沟通吗?”
“会有,有时我会帮她取快递。我取过来后,她下班回家直接就拿上楼了,不用再特意跑一趟。”
“免费的?”黄粱问。
“收一点跑腿费的,也不贵,一次五块钱,只要不是太沉太多,我都能给拿回来。光靠死工资不够吃啊。”保安笑了笑,冲着黄粱吐出一口烟。
“五块钱的话,倒是不贵,节省时间了。”
“是呗,人人都是大忙人,时间可比钱重要,而且这根本算不上是钱,你打个车还不够用呢。”
“确实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李亚楠和什么人走的比较近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问的什么样的人?”
“就是...你认为不是这里的住户的人。对,类似这种陌生人。”
“嗯...”保安歪头回想了几秒钟,慢吞吞的说道,“我印象中是没有,那姑娘一向独来独往,除了她妈,我好像没见过她和其他人一起进出过这栋楼。不过出了这栋楼,我就不清楚了,那就不是我能看着的地方了。”
“也是...在你眼中,你觉得李亚男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又不了解她。也就是平时上下楼打个招呼,出事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叫啥,我一个小保安打听那干嘛?至于她是啥样的人,嗯...我一开始觉得她挺装的,不过其实她说话挺客气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行吧。”黄粱点了下头,想不出还能问啥,刚巧甄勇也打完了电话,冲他摆了摆手。黄粱和早已等的不耐烦的甄馨推开玻璃门,走进了大雪纷飞的世界里。顶着寒风,三个人急匆匆地返回到车内,把空调开到最大。精疲力尽的甄勇开车驶离了这处小区。
坐在副驾的甄馨好奇的发问:“哥,谁给你打电话呀?”
“是警方的人。”
“又怎么了?”甄馨立刻紧张起来。
“啊,也没什么,是向我询问孙泽成的近况。”
“孙泽成?为什么要问你呀?”
甄勇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没给我提问的空间。可能是觉得从咱们这里能够打听到消息吧。”
“等等,为什么是孙泽成?”坐在后排座椅上的黄粱出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他们啥都没解释,上来就直接问我知不知道孙泽成的近况,我说我不知道。那人又问我说你之前不是雇人调查过吗,我说我的确是雇人调查了,但还没出结果,就发生了断指的事。对方似乎不满意我的回答,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我都没来得及问。”
甄馨说:“孙泽成吗?怎么又问到他了?我不都是跟他们说了吗,肯定是沈鹏啊,赶紧调查他才对。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干嘛?”
“你现在是认准了沈鹏啊。”黄粱说。
“因为这事肯定就是沈鹏干的啊!那个混蛋现在都敢自称是诗人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行吧。”黄粱无意与她辩驳,闭上嘴不再吭声。
回到解忧事务所后,黄粱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他边把外衣脱下挂在衣架上,边给王建仁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王建仁标志性的公鸭嗓在黄粱耳旁响起:“怎么了?梁子,找我有事?”
“向你打听一下,”黄粱喝了口凉白开,感受着家中的温暖,穿在身上,“听说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孙泽成的身上了?”
“梁子,你咋知道的?”王建仁惊讶的问,“我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吧。”
黄粱拿腔拿调的说:“我在警队中的朋友又不只有你一个。”
“什么啊?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王建仁不以为意的说,“你就吹去吧,除了哥哥我,能有几个人愿意搭理你?”
“说正题,你们调查到什么地步了?”黄粱问。
“还在找人呗,孙泽成这孙子跑了有几个月了,想找到他的下落可不容易。这么长时间,他可能早就跑到大洋彼岸了!生游都游过去了。”
“为什么要找到他的下落?”
“你那位朋友没有把原因告诉你?”
听着王建仁讥讽的言语,黄粱默不作声,他清楚只要不说话,大王就会自己全秃噜出来,他就是这种性格。
果不其然,见黄粱这边没了动静,王建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其实也没啥,就是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李亚楠工作的公司附近有一处正在施工的场所。”
“工地?”
“差不多吧,是室内装修。你也知道最近天气不好,但也没有停工,不耽误在室内折腾。有同事拿着照片去那走访的时候,一个打更老头认出了孙泽成。”
“真的?有人认出了孙泽闯的照片?”
“不知道,反正那打更老头是这么说的。他说大概在一个半月前吧,一个很像孙泽成的男人在那处装修现场扛过水泥。这人干的是日结工,干了不到一个礼拜人就不来了。那打更老头说因为之前和那人聊过几次天,对这人还留有印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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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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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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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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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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