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人活着就会留下痕迹,
甚至你根本都不记得这些痕迹的存在,
但它们会一直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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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全没有。”大堂经理斩钉截铁的回答,“但凡有一个人和那位女士交谈过,我们内部也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自不必多说,管理层的大领导对我们三令五申,一定要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一旦发现有隐瞒情况就严肃处理,没人会拿自己的饭碗开这种玩笑的。”
“行吧。”黄粱叹了口气,对于这种结果他并不吃惊,甚至可以说,如果真的能问出什么的话,他反而才会觉得不对劲儿。
“你确定那是个女的?”伍月突然反问。
“啊?”大堂经理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回答,“应、应该是女的吧——”
“应该?你连男女都不确定?”
“呃...这个也不好说。”大堂经理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在酒店工作了十几年,我见过的奇奇怪怪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的确是碰到过几位看似是娇柔美女,但实则是男性的情况...不过...”
“不过什么?”伍月咄咄逼人的问。
“我认为那位和高先生经常光顾我们酒店的同伴应该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美女。”
“理由呢?”
“手。”
“手?”伍月挑眉发问。
“对,就是手。虽然那位女士佩戴着围巾,我无法判断她是否有喉结——而且听说做手术就看不出来了,但根据手掌的大小,我认为她是女性,不是变装的男性。”大堂经理回答,“男女在手脚上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行吧。”伍月宛如一名严格的考官般点点头。
坐在一旁的黄粱不禁感叹心态对人的改变,伍月比他这位私家侦探还像是私家侦探,审问人的这股劲儿够快赶上李梦晨了,想必在和那位短发女警官打交道的过程中,伍月没少耳濡目染。
“那个?两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大堂经理陪着笑脸问,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那块工价在十万出头的腕表,“我马上就要下班了,那个——”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伍月看向黄粱。
黄粱上翻眼珠想了想,对大堂经理问道:“还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帮帮忙。”
“您、您说。”大堂经理的笑容极其勉强。
“你把高鑫在你们酒店的入住记录给我一份。”
“入住记录?”大堂经理重复道。
“对,不用太久,近半年的吧。”
“这个...”
“有问题?”伍月冷冰冰的问。
“没!没有!”大堂经理立刻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我这就去打印资料,请两位稍安勿躁,最多五分钟我就回来。”
注视着落荒而逃的男人的背影,黄粱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说:“伍女士,您今天算是锋芒毕露啊。”
“那人就是看人下菜碟,你对他客气没用。”伍月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直接命令他比什么都好使。”
“果然还是您人生阅历丰富,向您学习。”黄粱暗道那人之所以如此配合,可能还是因为你有个把自己妻子塞进冰柜里的弟弟吧,你和高鑫长得如此相像,他不害怕你就怪了,甭说他了,我现在看你都打怵!
只用了不到两分半,大堂经理就气喘吁吁的跑回了会客室,把几张摸上去还有些热的打印纸交到了黄粱的手里。黄粱简单翻了翻,上面是一条条开房的日期时间,精确到秒。
“行,谢了。”黄粱摇了摇纸,冲着喘着粗气的大堂经理点头示意,“麻烦你了。”
“不麻烦,都是应该的。”说完后,大堂经理直勾勾的盯着黄粱看,意思很明显:大哥,还不走啊?等菜呢?
黄粱没有故意刁难他,他和伍月起身离开了会客室,在这位大堂经理的陪同下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大酒店。
“你要这东西有啥用?”坐在副驾驶上的伍月看着被黄粱塞进储物箱中的打印纸。
“不知道,就是当时想到了。”黄粱老实回答,拉起手刹、轻踩油门,这辆亮黄色的甲壳虫轻巧的驶上车道,“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了这点醋,包的这顿饺子。”
“那倒不是。”黄粱说,“或许从你弟弟和情人幽会的日期表中能发现什么,也不一定。”
“比如呢?”
“就比如在幽会当天,高鑫是否经常在朋友圈中发布看似普通、实则只有他和情人才能看懂含义的动态。”
伍月不以为然的说:“有这个必要吗?发个微信不就完事了。”
“这取决于高鑫是不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如果周韵时常会检查他手机的话,他应该就会有某种专门和情人联系的方式。类似于暗语之类的。”
“男人都这样?”伍月投来鄙夷的目光。
黄粱轻咳一声:“至少我没有,这些都是我见过——”
“结合实际经历得出的经验,果然不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理智的选择。”
“......我没有过情人。”m.xiumb.com
“那你可真是失败。”
“......您批评的对。”
黄粱在‘失败’和‘人渣’中抉择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承认‘失败’比较好,免得因为一时逞口舌之快,他得在张芷晴面前跪上一整天的键盘。
人言可畏啊。
开车把过于兴奋的伍月送回她租住的小旅馆后,黄粱返回了解忧事务所,此时天空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灯照亮了街道上脚步匆匆的行人,整条街都活了过来,在迎接夜晚的到来。
在推门走进家之前,黄粱站在阴凉的冷风中眺望着街道两旁那一扇扇亮起灯光的窗户,能隐约看到有人影在窗子内走动。每一扇窗都仿佛是一块正在播放电影的荧幕,涵盖了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看啥呢?”张芷晴推开门探出脑袋,“装深沉呢?不嫌冷啊?”
“啊?啊,不是,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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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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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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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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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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