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苍白无力的争辩道:“诶,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舔狗啊,我告诉你,我跟小雅都是正常交流,我们是朋友——”www.xiumb.com
“我现在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警方会把你漏过去,你这条漏网之鱼在他们眼中可能毫无价值。他们应该在盯着其他更有嫌疑的人。不,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余念瞪大眼睛发问:“什么?警方会怀疑我吗?”
“当然会,而且我还会主动把你的信息告诉他们。”
“为什么呀?”余念彻底糊涂了,“黄先生,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啊?”
“这不算是出卖,只不过是一种交换,你可以成为我的敲门砖。”
“啥意思?我听不懂。”
黄粱掏出手机在余念面前晃了晃,“我从王小雅楼下的邻居手中要到了调查此案的警官的联系方式。如果我就这样打给他的话,他大概率是不会理睬我。不,他一定不会理睬我。我需要利用你和他进行沟通,如此一来或许能了解到更多有关这件坠亡案的内情。”
“行吧,反正我是无所谓。”余念小声嘟囔道,“在小雅过世的那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不在场证明什么的我都有。还有能证明我没有离开过公的证人,我同事。黄先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一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存在什么杀人凶手的话,也请您一定要将这个凶手找到。”
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根本没我上场的余地。黄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尽量吧。”黄粱敷衍了一句,“如果有任何新进展,我再联系你。至于你有什么情况——算了,你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情况。这几天如果有警方的人联系你的话,你就把事实证据摆给他们看,表现得正常一点,别让他们怀疑你。”
“应该不会吧...我清清白白的。我就是担心可能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话说不利索。没事,实在不行我就用写的,这法子我从小用到大,我都是这么用过来的。”
黄粱苦笑着说:“把说不利索的话写出来?可以,算是个不错的法子,你该不会就是这样和王小雅认识的吧。”
“黄先生,您连这个都调查到了?太厉害了。”
“啊?啥?”
面对黄粱的调侃,余念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回答:“我和小雅高二的时候做过半学期的同桌,一开始我们就是写纸条进行沟通的。因为这事我们俩被老师逮住过几回,后来就被分开了。”
“上课传纸条?你们俩玩的倒是够小清新的。”
余念羞赧的一笑,低头说道:“那些纸条我现在都还保存着呢。”
黄粱和张芷晴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彼此的目光中,他们都看到了一种名为惊悚的异样目光,脑子里不约而同的生出了同一个念头:这条鲶鱼精脑子绝对不正常。
余念走后,黄粱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陷入到沉思中。他默默地注视着手机上显示的王小雅的照片,在脑海中重现她坠楼当晚的情形。
一位身形纤细、容貌秀丽的年轻姑娘在自己租住的房子的阳台上,和一名似乎上了年纪的男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两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不留情面,拼尽全力的撕开彼此最为隐秘的伤口,只为了能最大限度的伤害对方。
最终,这场失控的争吵引发了无法挽回的惨剧。因怒火失去理智的男人伸出了强壮的手臂,他奋力一推,年轻姑娘纤细的身体宛如空空如也的水瓶,瞬间失去了平衡,她的后背撞在阳台的栏杆上,身体不受控制的翻落到空中,直直的坠落。
在跌下阳台的瞬间,王小雅有来得及发出尖叫吗?还是说那一刻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天空,感受着风从自己的脸庞刮过,迎接意识永远的沉沦...
黄粱曾看过几篇报道,讲的是失足坠落高空的人幸存之后讲述坠落时的感受。他记得其中有一个人不小心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假门——门后就是高空,黄粱很难理解为什么有的建筑会安装这种毫无意义的假门,而且还不锁门——直接一脚踩空,从四楼摔了下去。
这位大难不死的年轻人说说他在跌落到三楼时,就已经人事不知了,再次醒过来已经身处医院的病房里。
黄粱由衷希望这个人的感受同样发生在王小雅的身上。至少这个姑娘在离开人世前的转瞬即逝的最后一点时间里,她能不被更多的痛苦和恐惧所困扰。
喝了口水,中断思绪的黄粱拿起手机给那名负责王小雅坠楼案件的警官拨去了电话。他只知道这人姓李,至于叫什么、在哪里工作,都一概不知。
打这通电话有些唐突,但黄粱自认为没什么可准备的。
耐心的等待了十几秒钟,电话被接通,一个粗犷的、充满了砂砾干的声音透过手机的喇叭传进黄粱耳中,一位疲惫不堪、易怒寡言的中年警官形象自动在黄粱的脑海中生成。
“喂,我是李楠,你哪位?有什么事找我?”
“你好,李警官,这是我第一次给您打电话,您不认识我,我叫黄粱。”
“黄粱?是不认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怎么拿到我的手机号的?”
“我是从一位您认识的人那里要到您的手机号。”
“废话,不认识我的人你也要不到。你为什么打听我的手机号?”李楠疲惫粗狂的嗓音越发严厉,黄粱几乎能看到一位面容冷峻、表情愠怒的中年男人横眉立目的模样。
“是这样的,我认为我有一些你会感兴趣的信息。”
“信息?什么信息?”
“是这样的,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啥?私家什么?”
“侦探。”
“呵呵。”
几声嗤笑在黄粱耳旁响起,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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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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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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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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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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