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人还没忘记嫁祸布伦丹的事情。”张芷晴说话时一脸惊恐的表情,她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仿佛担心会吵醒某个不详的存在,“这人还从布伦丹的房间中偷拿了他的宝贝腰带,带去克里斯汀的房间在木桌的桌角上留下划痕,然后又把腰带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了布伦丹的房间...布伦丹命可真是够大的,可能那个晚上死的人就是他了...”
“是啊。”
“黄粱,你设想一下这个画面,布伦丹盖着薄被子,躺在单人床上沉沉的睡着,一个浑身黑衣——也可能不是黑的,谁知道你——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走进了房间,这个人影可能站在床旁观察着布伦丹的睡脸,可能还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挪开视线,去寻找布伦丹的腰带。天啊,光是想象一下这种画面,我的心都快跳到百公里一百二十迈了...”
“自己吓唬自己可还行。”黄粱苦笑着摇摇头,决定还是不把自己也心跳加速的事实告诉张芷晴。“你可别形容了,吓死我对你有任何好处吗?”
张芷晴耸耸肩:“对不起喽,我也是有感而发。”
“在这儿等着我呢。”
张芷晴嘿嘿一笑:“那你瞅瞅。”调侃了几句,她脸上的微笑褪去,换上的是深深的无奈,“黄粱,这人一晚上可是没少忙活啊。”
“是啊。”
“我在想一件事。”
“嗯?”黄粱看着她。
张芷晴若有所思的看着半空中的一点,慢吞吞的说道:“黄粱,你之前说克里斯汀是半夜零点到凌晨两点之间遇害身亡的。”
“对,我不是若谷姐那样的专业人士,所做的判断肯定是存在误差的,但我想误差不会超过一刻钟,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一刻钟吗?”张芷晴点点头,“这么说,克里斯汀可能是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到是十一点五十之间被人用枕头捂死的。”黄粱没有吭声,转头看向被张芷晴放在床褥上的克里斯汀的玫瑰金色手机。“大概是五分钟。你想啊,克里斯汀肯定是死在闹铃响起之前吧。”
“为什么?”
张芷晴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住在克里斯汀隔壁的布伦丹听到闹铃声了呀,你刚刚说的,闹铃可能响了好几遍,不然隔壁的布伦丹是听不到的。”
黄粱点点头。
“所以喽,布伦丹听不真切,但是克里斯汀肯定是能听到的。一遍闹铃叫不醒她的话,两遍也肯定醒了。要知道她心里可是心心念念半夜起床给喜欢的爱豆送上准点祝福呢。”
“可是她也可能服用下掺入安眠药的食物茶水。应该会比平时更难苏醒。”
张芷晴摆摆手,说道:“她肯定能醒过来。不说别的,布伦丹就是活生生的参照物呀,睡在隔壁的他都听到鸟叫声了,更何况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喇叭距离克里斯汀的耳朵直线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她要是听不见她就是个聋子了。”
黄粱呢喃道:“聋子...”
“对呗。如果她还活着,她肯定能立刻从梦中惊醒,关掉闹铃,隔壁房间的布伦丹就不可能听到铃声。所以我认为克里斯汀在闹铃响起的晚十一点五十分之前就遭人杀害了。闹铃因此无人关闭,所以才响够了整整五遍,才导致住在隔壁房间的熟睡中的布伦丹对铃声中的鸟鸣声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嘿嘿,逻辑完美、无懈可击。”
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张芷晴,坐在单人床上的黄粱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双脚,似乎突然对脚上穿的这双打折球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深知黄粱脾气秉性的张芷晴保持着安静,一动不动的坐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会打扰到黄粱的思索。
就这样保持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状态,黄粱足足沉思了你一刻钟的时间,身体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左右摇晃着有些僵硬的脖颈。
一看到黄粱嘴角那一抹熟悉的故作神秘的微笑,张芷晴立刻就心中有数,知晓黄粱已经得出了答案。只不过由于白天刚刚出了布伦丹那一档子事儿,她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庆祝,而是小心翼翼的盯着黄粱的侧脸,轻声问道:“这次靠谱吗?”
“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通了?”
黄粱无奈的看着她:“芷晴,你为什么要说‘又’这个字眼?”
“因为就在今天白天你就想通过一次啊,导致的结果是我险些死于非命,被人冤枉的布伦丹差点一头撞死在黄安大哥家中的卫生间里,闹出个大乌龙出来。”
“是黄安跟你说的吗?我还以为他的嘴严实呢。”黄粱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又’想通了。不过这一次我有信心,不会再犯错了。”
张芷晴说:“不是我泼你凉水哦,黄粱,你之前也是一样的自信。”
“之前不一样,之前是我自作聪明,才会落入那人给我精心准备的陷阱中。而这一次,”黄粱抬起手臂,将张芷晴轻轻揽入怀中,嗅着她头发的清新香气,“是你给我指明了正确的道路。”
“是吗?”张芷晴晕晕乎乎的高兴起来,“我说啥了?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黄粱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啊,芷晴,如水一般润物细无声。”
“我是水吗?那你是啥?”
“鱼,我离了你就活不成了。”
“嘿嘿,土味情话,我喜欢~”琇書網
“你喜欢就好。”黄粱轻轻拍了下张芷晴的肩膀,从单人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唔——好了,神清气爽,是时候去干正经事了。”
“现在吗?”张芷晴惊讶的望着他,“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对咱们这种夜猫子而言时间还早,就是外面天黑得吓人。”
“好吧...确实不算晚。”张芷晴忧心忡忡的说道:“你去把黄安大哥叫上吧,有他在身旁帮着你,我心里踏实一些。你肯定不会让我跟着你一块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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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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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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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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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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