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一声不吭坐在水泥地上,耷拉着脑袋。
“OK,就这样吧,美观是不用寻思了,能止血就行。”黄粱拍了拍手,满意都看着被自己包成大头怪物的布伦丹。
黄安调侃道:“布伦丹,我看你以后就改名叫阿凡提吧,这帽子相当适合你。”
布伦丹抬手摸了摸自己大了好几圈的脑袋,欲哭无泪的叹了口气,委屈成一团了。
“对了,问你个事儿。”黄粱用不经意的语气说道,“你今天下午出去过吗?”
“出去?”布伦丹茫然的抬头看向黄粱,“我能去哪儿啊?这屋子就这么大。为了上趟厕所,我还差点死在厕所里...”
“一头撞死在厕所里?你这死法真是太炫酷了。黄粱,你见过有人用这种方式畏罪了断的吗?”
白了黄安一眼,黄粱仔细盯着布伦丹的表情看,最终他不得不得出结论:眼前这个丢了大半条命的悲催男人没有说谎。
黄粱喃喃低语道:“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
“是啊。”黄安收敛起玩笑的表情,同样眉头紧锁的嘀咕了一句,“真TM是邪了门了,难不成真的山鬼作祟?”
“山鬼作祟?”布伦丹惊恐的瞪圆眼珠,“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能说清楚点吗?”
黄安鄙夷的翘起嘴角:“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老爷们吗”xǐυmь.℃òm
黄粱心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他轻咳一声,对惊慌失措的布伦丹说:“今天下午芷晴遭人袭击了。”
布伦丹愣住了:“谁?”
“我女朋友。”
“啊...是张芷晴啊。你说她遭人袭击了?”布伦丹的反应慢了不止一拍,“是真的吗?她出事了吗?”
黄粱摇摇头:“没大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只是受了惊吓。”
“好吧...那真是太好了,没出事就好。”布伦丹边呼气边点头,“太好了,别再死人了,真的,无论是谁都别再受到伤害了...”
黄安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觉悟还挺高的,那你之前还动手杀人?”
“我没有杀人。”布伦丹表情认真的回答,“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有人在陷害我。”
“陷害你?”黄安怀疑的咂咂嘴,“你是说杀人凶手另有其人,你只是个给人背锅的小倒霉蛋?”
“对。”
“太扯淡了吧。”黄安看向黄粱,“这话你听着新鲜不?”
黄粱用单调平板的语气说:“至少袭击芷晴的人不是布伦丹。”
“这个...”
“不可能是布伦丹。黄安,你方才检查过门锁了,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布伦丹根本没办法逃离这里,他一定得有个同伙来帮助他逃脱。但是他手脚上绑着的绳子没有被打开过,这一点我能确定,因为是我亲手绑的。”
“行吧...”黄安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看来袭击张姑娘的人不可能是布伦丹这小子。一个险些让自己死在厕所里的男人?也不可能有多大本事。”
布伦丹撇撇嘴,强忍着没吭声。
黄粱看着黄安说道:“在餐厅中的你和你妻子也不存在袭击嫌疑,芷晴口中的那名黑衣人一定是今天下午在旅馆内逗留的人。”
“旅馆内逗留的人...”黄安掰着手指头数到,“我儿子在旅馆里,首先排除他——你们都没意见吧?很好。然后是那个秃头和捧他臭脚上瘾的煤气罐——”
“煤、煤气罐?”布伦丹问,“你指的是我们经理吗?”
黄安厌烦的说:“对,就那个土肥圆。”
“土肥圆?”布伦丹的嘴角在不停抽搐着。
“一楼除了这俩货之外就只有那个瘦到皮包骨的女人了,叫程美美还是——”
黄粱提醒道:“是程美腾。”
“对对对,程美腾程美腾。虽说这人长的是不难看吧,也实在说不上好看啊,真不知道我儿子为什么成天粘着她...”黄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表情。
黄粱在心中嘀咕道:吸引你儿子的不是什么‘第一喜欢的姐姐’,而是这个姐姐的手机。
“住在二楼的就只有那个大个子女人了,是叫哈蕾是吧?怎么起了个摩托车的名?”
黄粱沉吟道:“一共是四个人,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黄粱,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秃头袭击的张姑娘啊。”黄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孙子是有动...动...”
“动机。”
“对!动机!这秃头是有动机这玩意的,这几天张姑娘可是没少怼他啊。他要是记恨上了,我觉得说得通,那人一看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布伦丹嘀咕道:“我们总监确实不是大度的性格...”
“嗯...可能吧。”黄粱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如果袭击者是他的话,芷晴应该是凶多吉少。考虑到男女在身体条件上的天然差距,芷晴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遭袭击,如果袭击者是那个秃头的话,我想芷晴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很可能刚一打上照面就被制伏了。”
“倒也是...那个秃头毕竟个头摆在那儿呢,虽然看起来瘦得跟电线杆一样,但即便没有肉,单单是骨头架子它也沉啊,张姑娘可能还真没办法和他撕吧几下。”
“我们总监力气其实挺大的。”布伦丹小声说道,“我尝过他的巴掌,一个礼拜都没能消肿。”
黄粱惊讶的问:“都什么年代了,职场上还能发生打人的情况?”
“那次是我搞砸了,所以...”
“算了,也不重要。”黄粱摇摇头,“总之我个人认为那名袭击者是秃头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一名女性,不然张芷晴不可能和这人僵持住。”
“是吗?张姑娘说袭击她的人没多大力气?”
“考虑到芷晴当时是泡在浴池中全身放松、昏昏欲睡的状况,袭击者在掐住她的脖子后没能控制局面,只能迫于无奈,试图让芷晴溺水。结合这些情况综合分析的话,我认为袭击者的力气不会很大,体力也存在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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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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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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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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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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