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昨天晚上没有听到莫妮卡的房间里有任何可疑的响动。”
“对!这话是我说的!我没听到就是没听到!”
黄粱平静的看着涨红脸颊的布伦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不可能没听到。”
“我就是没听到!!”布伦丹吼道,“就是没有听到!你还要我跟你说几遍才能听懂!”
“你在说谎,你不光听到了,响动声就是你亲手制造的。”
“我、我亲手制造的?什么意思?”布伦丹声音颤抖的发问,他处在崩溃的边缘,身后就是无尽的深渊,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儿随时都可能断裂。
“这个,”黄粱拿起了摆在木桌上的电热水壶的加热底座,“莫妮卡的房间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琇書蛧
布伦丹愣怔的问道:“你不是说每个客房都有吗?”
“对,但是莫妮卡房间中的这个东西坏掉了。”
“坏掉了?”
“这里磕掉了一块。”黄粱指着加热底座的边缘位置说道,“大概有半截拇指大小的碎块吧。”
“啊?然后呢?”
“你可以试着用力掰一掰。”黄粱伸手把黑色的硬塑料加热底座递到布伦丹的面前,见后者毫无反应的愣在原地,黄粱催促了一句:“来,试试看,别客气。”
布伦丹缓缓的看向黄粱手中的圆盘形的加热底座,顿了顿,伸手接了过去,按照黄粱的话用力掰了一下,没能掰动。
黄粱说:“还是有一定的强度。这东西是可以徒手掰开的,不过需要很大的力气。”
张芷晴‘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黄粱,你刚才拿咱们房间里的这东西又掰又砸的,就是为了测试这东西的强度啊。”
“对,我想还原出和楼上莫妮卡房间中的加热底座相同的损坏程度。尝试了几种方式——徒手掰,往地上砸——都不成功,后来我意识到是缺少了一件重要的道具。”
“重要的道具?”
“对,是这个。”黄粱抬手指向桌面上的水壶。
张芷晴惊讶的问:“需要用到它吗?一个水壶?”
“对,水壶。给我,”黄粱把手伸向布伦丹,后者愣了一下,慌乱的把掰了几下没掰坏的加热底座还给了黄粱。“需要把这两样东西——水壶和加热底座——接在一起。”黄粱边说边把加热底座放在桌沿儿上,然后把水壶架在上面,“之后只需要轻轻一推。你站远点。”
等双眼发直的布伦丹从桌子旁走开了几步,黄粱用手轻轻推了电热水壶一下,上窄下宽的圆润壶身立刻向桌外大幅度的倾斜,在张芷晴的惊呼声中,水壶和加热底座连在一起的电热水壶咣叽一声砸在了地面上,水壶叽里咕噜的滚到了一旁,单飞的加热底座原地蹦了好几下,刚好飞落到张芷晴的脚边,吓得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没事。”安抚了张芷晴一句,黄粱弯腰把磕掉一块硬塑料的加热底座拿了起来,递给惊呼未定的张芷晴,“你看看,是不是和楼上莫妮卡房间中的那个坏掉的加热底座很相近。”
“还真是诶...”张芷晴仔细端详着黄粱手中缺了一块的圆饼形物体,“是挺像的,就是这个磕掉的要更大一些。”
“肯定是不可能一模一样。”黄粱耸耸肩,四下扫视了一圈,在一张靠背椅的椅子腿旁把磕掉的碎块捡了起来,重新拼回到损坏的加热底座上,“这就叫破镜难重圆,即便能把碎块放回去,裂纹却是永远无法消除了。”
张芷晴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深沉。你以为你玩积木呢?”
苦笑了几声,黄粱把视线放回到一言不发的布伦达身上,他像是失了魂一样,呆滞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水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伦丹。”黄粱出声喊他。
“啊?”
“你刚刚听到声音了吧。”
“什么?”
“声音。”黄粱指了指手中损坏的加热底座,“它和那个水壶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啊...我听到了。”此刻布伦丹的状态简直像是在梦游一般,完全在状况外。
“对啊,你应该听到,即便隔着一扇门。”
足足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布伦丹才弄懂了黄粱这句平淡无奇的话,他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眼中的迷雾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困惑。
“是啊...我应该听到的啊...”
“不难理解,对吧?昨晚老板娘去莫妮卡的房间做清洁的时候,你那时已经被莫妮卡赶出房间了。等她做完清洁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返回二楼,守在了莫妮卡的房间门口。”
“对。”布伦丹点了下头,“她推门出来的时候还撞了我后背一下。”
“没错,老板娘记得很清楚,她离开的时候,房间里放在木桌上的加热水壶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注意过什么热水壶。”
“老板娘没有撒谎的理由,我相信她的话。”
布伦丹无奈的点点头:“即然她都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事实。”
“毫无疑问,这个损坏的热水壶是在老板娘离开房间之后、到今天早上你们发现莫妮卡尸体的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的磕碰。”
“对,应该是。”布伦丹说,“是黄安把房间的门打开的,我刚冲进去几步,就因为看到莫妮卡的尸体直接昏了过去。我根本没碰过那个热水壶,我想其他人也不会去碰那东西。”
“那么问题就来了,弄坏这个热水壶的人是谁呢?”
“这个...可能是莫妮卡她不小心弄坏的吧。”布伦丹嘀咕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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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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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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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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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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