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瞥了一眼她左手背上的一大块不知道是什么符号的纹身,拉开王建仁身旁的椅子坐了上去。王建仁并没有介绍黄粱,冲他点了下头,就对面前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年轻姑娘说:“行,这下人到齐了。可以开始提问了吧?”
女孩不耐烦的点了下头,视线只在黄粱脸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后就看向别处。
“你和徐浩然是情侣关系?”
“他是我前任。”女孩语速飞快的说,“我们俩分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这么说你是在他从那间火锅城离职前就和他分手了?”
“对,就是因为他那份破工作,所以我才提分手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管你屁事。”女孩吊起眉梢说。
“没什么,就是好奇。”
“我是一名前台。”
“哦,前台服务生啊,也是在那间火锅城工作吗?”王建仁装模作样的在笔记本上画画写写。黄粱用眼角余光能瞥到他正在涂鸦画着火柴人。
“不是,我是在夜场当前台。”
“啊,夜场吗?”王建仁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女孩儿立刻冷笑一声,不屑的说:“怎么,不可以吗?碍着你眼了?”
“不是,就是觉得你也有点太...年轻了吧。”王建仁有些尴尬的说。这姑娘绝对不超过20岁,虽然她妆化的很浓,衣服也穿的过于节省布料。
“我就是坐在柜台后面收收钱、帮客人办办卡,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女孩不甘示弱的说。
“行吧行吧,”王建狼狈的摆摆手,“那就不聊你,还是聊一聊徐浩然吧。”
年轻姑娘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那杯香草茶喝了起来。
“你和徐浩然是怎么认识的?”
“他来我工作的店玩,然后我就加了他的微信,毕竟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嘛,说不定以后会来我们店里工作。一来二去的,他虽然没上我们店里工作,不过我和他倒是聊的挺不错的,所以就处上喽。”姑娘耸了耸肩说,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馅儿的包子。
“你们相处多久?”
“从认识到分手大概四个月吧。”
“只有四个月吗?”
“不短了,我和我上一任男友,从认识到分手只用了不到两天。”
“好吧,那确实是不短。”王建仁有些无奈的将目光看向黄梁,示意他来掌控这场对话。黄粱装作没看见,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把烂摊子丢给王建仁一个人面对。
翻了个白眼,王建仁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在你和徐浩然的交往过程中,有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和什么人发生了冲突?”m.xiumb.com
“这个不是常有的事吗。”
“啊,是常有的事情吗?”王建仁和黄粱均是眼前一亮。
“徐浩然那人脾气不怎么样,外出吃饭喝酒,经常会跟陌生人发生冲突。有时候还会打打架之类的。你们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些吧?这种事情可不会让他死的那么惨。”
“应该是吧...”王建仁不确定的说,“你就没有听徐浩然说过自己和某一个特定的人交恶的话吗?”
“那倒是没听说过,徐浩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想方设法的让我给他花钱,也没聊过其他什么。他那人除了长了一张不错的小白脸,没什么优点。我之前就想过,像他这样胡闹下去,迟早会栽个大跟头,没想到他直接把小命都给弄丢了。真是可惜了。”
黄粱在这女孩儿的话语中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可惜,不知她是掩饰的很好,还是说她真的对徐浩然的死毫无感觉。
“行吧?那你见过他的爷爷徐朗吗?”
“我有病啊,我怎么可能见过他爷爷?”姑娘丢给提问的王建仁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谈恋爱的时候还会带上自己亲爷爷呀。”
“我就是问一句,你直接回答说没有不就得了。”
“没有。”
王建仁被噎了个好歹,又不能发作,只能瞪大眼睛,宛如是一条金鱼般瞪着眼前这个年轻姑娘。喝了几口茶后他才接着发问:“那你和徐浩然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呢?”
“还能是因为什么,找不着人呗。”
“找不着人?能具体说说吗。”
“就是徐浩然这人习惯性的玩失踪。从一开始刚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就经常两三天不回我消息。我找不到他人去干嘛了。因为这种事我没少和他吵架,一直心里就憋着口气。没成想他反倒是变本加厉了!5月份的时候,整整一个月,我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徐浩然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你?”
“对,都6月中旬了,他才回我电话。我当时气的直接就和他提分手。你都猜不到他是怎么说的?”
“徐浩然怎么说的?”
“他说分手就分手吧,对我也好。然后我们俩就分了,连个面都没见。事实上,我和他5月份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分了,只不过后面的一个半月我见不到他人。你说他还是人吗?整整拖了我一个半月!你要是想分手直接说啊。玩什么失踪呢。”女孩耿耿于怀的用吸管戳着手中的这杯香草茶,分明是对自己被徐浩然晾了一个多月极为恼火。
“徐浩然就没有解释过他为什么有一个多月不回你消息吗?”黄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他没说,我也没问他。”
“你不好奇吗?”
“当然好奇,但是当时我被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激怒了。明明是他做的不对,他一声不吭的玩消失,却像是完全没做错事似的!
“他要是说两句好话,我也不能下那么大决心,可是他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就好像我根本无足轻重一样,他不尊重我,那我就只能一脚把他踹开。”女孩冷淡的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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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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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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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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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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