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我不顾一切的气势给吓到了,抢走布袋子的黑衣人慌不择路的向左一拐,一脚踹开一扇虚掩着的房门,钻进一栋四层楼高的废弃建筑内。我立刻不假思索的冲了上去,却直接迎头撞上了被黑衣人重新关上的铁门,撞的我眼冒金星,险些跌坐在地上。好在我及时止住颓势,耸起肩膀,用力撞向眼前的铁门。
在一连串的嘎吱声响中,铁门服从的向一旁撞开,我一头扎进这栋漆黑的建筑内。视力仿佛在这一刻被剥夺了,虽然我拼尽全力睁大眼睛,可四周浓郁的黑暗却像是穿不透的黑水,遮住了我所有去路。
心急如焚的适应了十几秒钟,我才能勉强看清这栋毫无光源的建筑内的模糊轮廓。捕捉到那条扶手歪歪斜斜的楼梯就在我左前方的几米远之外,我听楼上传来了响亮的奔跑声,立刻断定,那个小偷肯定是顺着楼梯跑到楼上去了!
生怕这人跑掉,我立刻跑向楼梯,三步并作两步的一口气冲到二楼走廊,刚好捕捉到在这条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被人用力关上的画面。看来这名小偷是彻底慌了神儿,自己跑进死胡同去了!
到了这个地步,我心中的恐惧已经大半转为了愤怒,只想着把那个抢我东西的小贼狠狠教训一顿,最好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这一晚上受到的全部惊吓都在此刻转化成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滔天怒火,我大踏步的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走去。
在我的左手边,是一扇扇窗玻璃早已残缺不全的破旧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皮条胡同的景象,只不过由于浓雾的缘故,一切看起来都模模糊糊、并不真切。我的右手边则是一扇扇房门,我不太清楚这栋四层楼的建筑从前是干什么用的,看样子似乎是一栋筒子楼或是某间早已荒废了的小旅馆。门上没有贴着门牌号,不知是被人摘掉了还是说本就没有。
走廊的墙壁上画着大大小小的涂鸦,大多是小广告,也充斥着骂人的脏话。墙上的一些‘涂料’散发出的怪异味道让我不禁怀疑,是某些疯子曾用排泄物在墙上乱涂乱画。
不过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我的目光正狂乱的扫视着走廊,在满是垃圾和杂物的地面上搜寻着趁手的家伙。我可不打算仅仅是拿回袋子,即便这小贼跪地求饶,我也会给他一顿胖揍!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谁都敢来欺负我...现在真的是谁tm都敢来欺负我!非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窗台下的一根小臂长的木棍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走过去弯腰把这根比扇子粗不了多少的木棍拿起,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刚刚好,重量也合适,我试着挥动了几下,木棒刺破空气传出的唰唰响声听起来格外悦耳。
右手紧握住木棍,我轻轻敲打着左手手掌的手心,狞笑着向十几米外的那扇门走去。这扇门背后的房间应该是这层楼最靠里的房间,再往前就是走廊尽头的墙壁。那个小贼就躲藏在那扇门后,他无处可去,此时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大晚上的出来抢劫路人的财物,放心好了,咱们不会闹到报警的。我在心中对藏在门后对自己的命运还一无所知的小贼说,只要你乖乖的让我胖揍一顿,咱们就算两清了。至于你是否会断手断脚,那就看你的抗打击能力如何了...
大踏步的向那扇门走近,在门前站定后,我心中无边的怒火却突然消解了大半。狂热的头脑在此刻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望着眼前这扇斑驳破旧的木门,我有些担心是否那个小贼和我一样,已经准备好了趁手的家伙,他就躲在门后,只要我打开门探头进去,就会给我当头棒喝。
等着我脸探草丛?绝不可能!不要小看一名职业打野的警惕!
看着眼前这扇禁闭的房门,我捕捉不到任何声响,从门缝中也看不到丝毫光亮。如果不是方才刚好捕捉到了那个人影冲进这扇门后,我可能都不会觉察到,就在这扇门后的屋子里,隐藏着抢走我东西的小贼吧。
做了个深呼吸,我举起手中的木棍,砰砰砰的瞧着面前的木门,试图给予躲藏在屋内的戴着红色京剧脸谱的小贼心理上的压力。我简直就像是在敲鼓!富有节奏的敲木门。
敲了十几秒钟之后,我猛然一脚将面前这扇门踹开,脆弱的门板在‘碰’的一声巨响中猛地向一旁撞去,露出身后黑漆漆的门框。门洞内飘荡的灰尘不停钻进我的眼睛、鼻子里。我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生怕有人从我顾忌不到的死角中跳出偷袭。
幸好这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什么都没发生。
那扇被我一脚踹开的木门撞到墙壁后,又弹了回来,差点撞到我的鼻子。我手肘将门顶开,向屋内踏进一步,迅速向左右张望,将这间20平方米不到的房间尽收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小旅馆,看样子应该是供人居住的小房间。不大的空间内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几把损坏的椅子,角落中站着一架摇摇欲坠的木衣柜,对开的柜门十分寒酸,铁质的柜门把手歪斜耷拉着,似乎只需要吹一口气,把手就会彻底和柜门永别。
紧挨着那张单人床,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木质书桌,书桌的几个抽屉要么被拉出来,要么已经丢失。地上满是灰尘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食品包装袋,有些牌子我见都没见过。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很出乎我的意料。在应该是窗户的位置上封着几块木板,挡住了被不知道是破布还是塑料袋遮挡起来的缺口。
房间内就这么些东西,只需要几眼就能看个彻彻底底。我却没能捕捉到那个偷我东西、戴着京剧脸谱面具的小贼。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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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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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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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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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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