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理解的不是很到位吗。”
佩妮问:“那这么说王思林是被人误导了,以为自己加进酒里的东西是无害的?”
徐东说:“可问题是我也没看到他有往那杯红酒里加入东西的动作啊。咱们把那个画面看了好几遍了,我根本没看到王思林有类似的举动啊。”
黄粱回答:“你每一次都看到了,只不过你没有意识到那个动作导致了那杯红酒被检测出毒素。”
“我看到了?”徐东难以置信的问。
“当然,除了辛姐,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了。”黄粱平静的说。
“啊,我也看到了吗?”佩妮一脸茫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究竟应该看到什么啊?我也没注意到王思林有往那杯红酒里加东西的动作啊。”
“就发生在你眼前啊,佩妮小姐,你想想看王思林往那杯红酒里加过什么?”黄粱引导着说。
“他往那杯红酒里加过什么...”佩妮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几个小时前发生过的画面,“王思林就是从我端着的托盘中拿出一杯酒,然后...然后就做了那个‘点酒礼’呀,他也没做其他动作——啊,等等!对啊...他往、他往那杯酒里边伸进过手指啊!”
佩妮的激动瞬间感染了徐东,他也瞪大眼睛,冲着黄粱大声问道:“啥?手指?黄粱,你是这个意思吗?王思林把手指头插进酒里边,算是加东西吗?”
“当然,就是因为他将手指插进红酒中的举动,才导致那个酒杯能被检测出极其微量的毒素。”
“我的天...你是说毒素就抹在王思林的手指头上?”徐东瞠目结舌的问。
“聪明。”黄粱微微一笑,给予了肯定答复,“没错,就是这样,就是因为王思林的手指上有神经毒素,因此那杯酒在被王思林从托盘上拿起来后,才注定了会被检测出神经毒素的结果。”
“也就是说...托盘上那六杯红酒全都是没问题的?”辛雨问。
“对,我们关注的点始终放在为什么王思林恰巧会喝下那唯一一杯有毒的红酒,这正是凶手想要误导我们的关键问题。其实那六杯酒每一杯都没问题,只有在其中一杯被王思林拿起的时候,这杯酒才会变成名义上的毒酒。”
“名义上的?难道实际上不是毒酒?”徐东问。
“至少不是能把一名成年人毒死的毒酒。”黄粱转头看向眉头紧锁的辛雨,“辛姐,你之前有提到过,在那个被检测出有毒素残留的酒杯中,有毒物质极其微量。”
“没错,我刚才也专门问了这个问题,在酒杯中检测出的神经毒素的量,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作用,剂量太微乎其微了,能检测出来也是多亏了设备的先进。”
“没错,这因为王思林手指上的毒素本就不多,他将手指伸入到酒液中后,留在酒杯里的毒素残留就更微乎其微了。”
“等等,梁子,照你这个意思,岂不是说王思林手指上涂抹的毒素根本就不足以杀死他?”徐东皱眉问道。
“应该是不足以夺去王思林的生命。他手指上被涂抹的神经毒素只不过是为了让警方在调查时,能从王思林用过的酒杯中检测出毒素,以此误导警方,让他们错误的认为毒药是被凶手掺进王思林喝下的那杯红酒里。
“如此一来,真正的下毒者就会被警方排除,因为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过那六杯红酒,会被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出嫌疑人的范围。一个从没接触过检测出毒素的酒杯的证人,怎么可能是下毒者呢?凶手就是揪住了这一逻辑,从而计划出整个下毒计划。”
“你的意思是说佩妮反而不是下毒者?”徐东问。
“没错,佩妮不是下毒杀害王思林的凶手,真正的下毒者从进入到宴会厅后,就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数码相机上,用相机记录下王思林人生中的最后24分钟。”黄粱话音未落,房间内的几个人全都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张婷婷。
张婷婷像是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挺直后背,头微微低垂着,专注的看着放在膝盖上的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张婷婷毫无反应,黄粱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张婷婷的下毒手段十分简单,根本不需要去进行任何危险举动,她只需要将毒药递给王思林,看着他喝下即可。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一过,毒素在王思林的体内发作,亲眼目睹他暴毙而亡。”m.χIùmЬ.CǒM
“你就赶紧说清楚吧。”徐东迫不及待的说,“究竟张婷婷是把毒药下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王思林的手指上会有毒药呢?”
“说穿了真的很简单。还记得吗?敦子,在王思林即将走进宴会厅的时候,站在这间休息室外那条走廊上的他喝下了一瓶小小的口服液。”
“口服液?”徐东愣了几秒钟,还是没能反应过来黄粱说的是什么。黄粱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自己西服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药盒。一看到这个药盒,徐东立刻恍然大悟的啊了起来。“啊......原来是这东西。是有这么回事儿,对!王思林当时还让咱们也来一瓶呢。你是说当时王思林喝下的那瓶解酒液里,被张婷婷下入了神经毒素?”
“没错,张婷婷就是把毒素下在那瓶口服的解酒液里。”
徐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脸色大变,原本有些燥热的脸颊瞬间一片煞白,他后怕的拍着胸口:“等等!当时王思林还还打算让咱们喝解酒液体呢...要是我当时真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喝下去的话,那岂不是——”
“放心好了,真到那种时候,我想张婷婷应该不会让咱们把那瓶杯掺入毒素的醒酒液喝下,可能是会从放着这些东西的公文包中掏出没被下毒的,让咱们服用。毕竟咱们和张婷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没必要毒死咱们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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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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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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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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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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