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毒杀啊...”姚峰接着问道,“还有其他发现吗?”
“没太多值得一说的,死者的身体上发现多处软组织挫伤,应该是他在身体麻痹摔倒造成的。在死者胸口的部位,有被暴力按压的痕迹,不过和他的死没什么关系。哦,对了,有一件怪事。”
“是什么呢?”
“死者面颊皮肤上检测出了过量的夹竹桃毒素。”
“是在董路的面颊上吗?”姚峰意外的说。
“对,在面部皮肤上。”
“是在鼻孔四周吗?”
“并不是,是整张脸。”
黄粱不禁出声问道:“您是说在死者的整张脸上都发现有毒素残留?”
“对,死者的面部皮肤因此肿胀变色。”
“好吧...这是啥情况呢...”
“具体原因我还没有头绪,还在做进一步的检测。”
“行,那你忙吧,老陈,有啥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ok.”
姚峰挂断了和陈法医间的通话,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人说:“董路的暴毙的确因为中毒,当务之急是找出谁才是下毒者。根据陈法医传来的信息,这种毒素摄入人体后,成年人在五分钟内就会死亡。考虑到死者摄取的剂量远超过致死量,摄入毒素后,留给董路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四分钟。”
“符合方才那个梁超的描述。”宋宁说,“董路是在去卫生间的途中毒素发作,也就是在那之前的4到5分钟,应该就是他摄入毒素的时间。”
“这就值得玩味了。”黄粱说,“凶手是抓准哪个时机,让被害人摄取的毒素的呢?”
姚峰说:“这个...有很多可能,可能是抓准其他人走神的时机,将毒物放入食物或酒水中的吧。”
“也可能是杯子。”宋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宋宁抬起写满疲惫的大脑袋,解释道:“我之前经手过一个案件,有一名下毒者为了确保死者中毒身亡,没有把毒药下在酒水或食物内,而是涂抹在死者使用的杯子的杯底。死者是自己给自己倒的酒,喝下了杯中涂抹的毒液,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我想说不定这次也是类似的情况。”
“所有人使用过的餐具已经被带去物证中心了,此刻应该在检查中。”姚峰说。
“对了,姚警官,在那五名教师的私人用品中有发现可疑物品吗?”黄粱问。
“暂时还没发现。有专门人员在检查那五名证人的死人物品,如果有发现会立刻通知我。凶手应该是没有时间处理存放毒药的容器,无论那容器是何种材质、大小如何,肯定能找到。”姚峰有把握的说。
“顺窗户丢出去也没用。”宋宁说,“这是一楼,肯定坏不了。”
“包房窗外当然被重点调查,现在就等着有何结果了。”
因为确定了死者的死因是中毒身亡,因此姚峰让饭店的工作人员通知被暂时扣留在饭店内的顾客们可以有序离开。在做好身份信息登记后,这些不满的顾客们才被放行,离开了这间原本人声鼎沸的粤菜馆。
停在餐馆外的车辆一辆辆的飞快逃走,转眼间就只剩下几辆显眼的警车。由于这些警车的缘故,原本打算来这里就餐的食客们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过这就不是黄粱他们所关心的问题了,他们已经在对第二名被带入这间包房内的人进行问询。
在一番有关个人信息的一问一答中,黄粱得知眼前这名看上去极度兴奋的卷发中年妇女名叫杜美云,是董路开的那间已经关门的学校中的一名教师。根据她的自我介绍,她似乎是这些教师中资历最老的,比梁超来得还要早,只不过没能因为资历老而占到便宜,因此对于暴毙的董路没什么好话。
“董路那个人啊,就是个势利眼!他有这么一天,我一点都不意外。他那些钱都不是正经来的,不得好死正常呢。人在做、天在看,有些脏钱那是不能赚的,有钱赚没钱花!”杜美云解气的说。
姚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愤愤不平的同龄人,“这么说你觉得董路的人性比较差?”
“那不是一般的差!”杜美云立刻大倒苦水,“董路这人根本就不知好歹!他眼里就只有钱,一个钻进钱眼的胖子!他在薪资问题上太过吝啬就不说了,老板都这样,就没几个大方的,就说学校的事情吧,那是他自己的买卖,也是吝啬得不行!
“我们这些教师都跟他反映过无数次了,得再采购些教具,现有的教具根本就不够分的,他还不停往里招生!教室就那么多、器材就那么点,根本就不够分!每到上课的时候,就弄得乌烟瘴气的!m.χIùmЬ.CǒM
“让手下的教师因为器材和教室的原因互相争执,而他这个当老板的就站在一旁看好戏,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养蛊。这老板啊,真是太不像样了。吝啬点也就算了,他这人还薄情寡义!这间学校可是我帮着他一手建起来的!”
“是吗?”姚峰说,“你是功臣?”
“没用功劳也有苦劳吧!董路招进来的第一个教师就是我,要不是我一直勤勤恳恳的教课,他的学校怎么能有现在的规模?可从头至尾,我的基本工资就没怎么涨过!后面来的那些临时工的基本工资都比我高,你说这凭什么!”杜美云拍着桌子问。
黄粱强忍住问一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走呢?’,看着眼前这个皮肤松松垮垮、状态非常糟糕的中年妇女,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受到如此压迫,他还不敢主动辞职的原因,无非是担心离开这间学校后,很难找到下一份稳定工作了,只能委屈求全。如果不是老板董路突然暴毙身亡,这些牢骚她可能会一直憋在肚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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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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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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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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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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