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侯爷没有办成私盐的事还是个好事喽?”林烬表情不悦。
宋婉君白了他一眼:“做个遵纪守法的好百姓不行吗?按照大魏律法……”
“你先接着分析完再背大魏律法。”
“也行。”宋婉君也不磨叽,“如果我的猜测成立的话,那这次事件肯定也是赵王很早就知道的,他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你派人调包剑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弄死你,如果你没有,没关系可以诽谤,反正你有那个贼心也不算冤枉你。”
林烬有些幽怨:“你分析你的,能不能别老是挤兑我?”
宋婉君轻啧一声,接着道:“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万万不可有半分害人之心,做人啊……”
“停停停。”林烬无奈的笑道,“你唠叨起来真的很想当初照顾我的那个老嬷嬷啊。”
“这都是为了你好。”宋婉君轻啧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能有多老?”林烬挑高一边眉毛饶有兴趣的质问道。
宋婉君那句我是你祖宗差点就脱口而出。
想了一会才换成:“我今年满十六了。”
“那我还比你大三岁。”林烬乐了,“严格来说你在我面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宋婉君给了他一个白眼,心想:你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兔崽子呢。
“总之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宋婉君挥了挥手道,“别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看你全心全意为太子办事,结果又被他打了个半死,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行吗?行了我回去睡了。”
说完,宋婉君披着棉被又一路小跑回床上睡觉。
林烬半倚在贵妃榻上,嘴角似乎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赵王是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他在赵王那边早就安插了不止一个心腹眼线,赵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
这事和赵王关系不大,严格来说,青铜剑被调换之事乃至刚上山那个失心疯的守剑人,都是另有人安排,那人甚至还很细心的安排了僧人污蔑他。
太子向来是不允许身边存在一点污点的性子,哪怕他自己本身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而林烬早就想好了自己脱身的法子,无非就是踩宋辞一脚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而已,反正宋辞屋里还有当初让他装那个假剑的匣子。
到时候把人一杀,派人一搜,说是畏罪自杀就万事大吉了,太子也并不是真的想追究,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而已。
但是宋婉君这个变数是林烬的确没想到的。
不过有她在,事情似乎又有了变数,一切都变得更好玩了起来。
屋外,大雨倾盆,可层层叠叠的乌云后依然能露出点清冷的月光。
雨水砸在屋瓦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
在喧哗的雨幕中,连少女撕心裂肺的尖叫都被彻底掩盖住。
鲜血顺着砖缝没入水泊,艳丽的红色最终变为一滩污水,轰隆雷鸣过后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少女白葱一般的手伸出树丛垂在地上,艳丽的红色指甲早已劈裂,随着黄豆大的雨滴砸落在水坑里。
宋婉君是被外面的雷声和尖叫声吵醒的。
她不悦的翻了个身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嘀咕道:“别烦我……头给你们砍下来啊……”
“醒醒。”早已穿戴整齐了的林烬轻轻的拍了拍宋婉君道,“出事了。”
“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禀报,退下吧。”
“院里死人了。”
瞌睡虫瞬间一扫而空,宋婉君猛地睁开了双眼再无办法困意。m.χIùmЬ.CǒM
“什么?”宋婉君镇静的坐起身子要下床,“死哪了?怎么死的?死了谁?”
见宋婉君如此冷静,林烬眸色一沉,但嘴上依旧老老实实的道:“死了个丫鬟,是贞杨贞郎令先发现的,就死在了咱们隔壁那片竹园里。”
“尸体是在哪发现的?怎么死的?”宋婉君手脚麻利的拆掉已经凌乱的发髻,胡乱用已经没了珍珠的簪子把长发挽在脑后。
林烬眯眼,道:“在竹林旁的亭子里发现的,据我的手下汇报,那个丫鬟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现在已经被抬到佛堂里了。”
“走去现场看看。”
“三小姐要看什么呢?”林烬懒洋洋的开口。
宋婉君一愣,这才想起了自己早已不是永安女侯,更不是军营里的那位神威女将军,她没必要这么着急啊。
身后就是林烬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宋婉君不动声色的道:“我担心此事会牵扯到侯府,去看看难道不行吗。”
林烬笑了,顺从的道:“那就按三小姐说的办吧。”
他的语气让宋婉君很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被当做小孩哄了的错觉。
两人匆匆披上斗篷就准备去佛堂看看,雨还在一直下,一点要变小的趋势都没有,天空泛着不正常的土黄色,让人看了就觉得有几分压抑。
佛堂里的观音像已经被黄色的丝绸蒙上,一个浑身泛着灰白的女孩安安静静的躺在祭桌前,无半分生息。
这里只有几个锦衣卫和僧人围着,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不过想想也是,死了个丫鬟而已,惊不动太子王侯,胆小的小姐公子又不敢来看,所以纵使是死了人,这里也是清静异常。
“我可以去看看吗?”宋婉君眉头皱的死紧。
林烬垂眸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当然可以。”
有他在,暂时还没有人敢去拦她。
宋婉君屏住呼吸,慢慢的在尸体身边蹲下。
这小丫鬟应该是刚死没多长时间,也就是肤色暗淡了些,并没有其他比较惨烈的样子,只不过那纤细的脖子上刺眼的黑紫色……
宋婉君轻啧一声,站起身道:“所以,查吗?”
这小丫鬟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模样,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掐死了,宋婉君心里非常不舒服。
林烬挑眉道:“这得请示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同意的话,那就查,如果不同意,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殿下可不会……”
宋婉君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说这个丫鬟的死和青铜剑被调换一事有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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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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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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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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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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