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你……你没事吧!”
夏以安摇了摇头,抬起小脸,倔强说道:“没事。”
之后问道:“薄景夜呢,他愿意见我了吗?”
她没忘,她今天来薄氏是来薄景夜的,她要找他拿钱救夏海斌,现在也只有他能救得了夏海斌。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刚刚那样的事情。
夏以安头疼得厉害,脑中不断回想着的都是刚刚那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白初烟她不是自己跳楼的吗?
这些人为什么要把罪名推到她的头上,仅仅只是因为她喜欢薄景夜,就活该要担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对,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认,不认。
“夏小姐,请跟我上来吧!”
阿强温和说道,夏以安从地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跟在了后面。
两个人乘坐私人电梯,直达六楼,阿强将她领去了会客室。
开门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夏小姐,请喝水。”
“谢谢啊!”
夏以安礼貌说道,两只手冻僵麻木,早已是失去了知觉。
夏以安伸手去接,没拿得稳,杯子直接落到了地上,不仅是碎玻璃飞了一地,杯子里的热水还泼到了阿强的黑色西装上面。
“对不起!”琇書蛧
夏以安说着,慌忙抽了几张纸巾去给阿强擦身上的水。
“咳咳!”
薄景夜咳嗽了两声,阿强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夏小姐,我自己来。”
夏以安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玻璃。
薄景夜向着阿强使了一个眼色,阿强反应过来,离开了会客室,在离开前将门给紧紧闭上。
夏以安想事情想得出神,玻璃碎片不小心扎到了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薄景夜已经抓住了她受伤的手指。
关切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是因为刚刚楼底下发生的事情吗?”
夏以安没说话,抽出来自己的手,动作麻利的将地上给收拾干净。
他看到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没有下去替她解围,任由那些人将她当成小丑一样欺负,嘲笑,任由这些人扒掉她的衣服,撕扯她的头发,说出来一句句侮辱难听的话。
爱了九年,又朝夕共处了三年,她在他的心里,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算啊!
“你要见我什么时候见不到,还非得跑公司里来,我看你啊,就是自找的。”
薄景夜没看出来她脸上的硬挤出来的笑有多牵强,更没想过一个本就瘦弱不堪的女孩在这么冷的冬天里连着站了几个小时,身上会不会冷,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她为什么会跟人打起来。
夏以安脸上还残留着血迹,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被人用指甲给抓的,可薄景夜注意到的不是这些,而是她刚刚掏出纸巾当着自己的面,替阿强擦西装外套。
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同除他之外的男人有了肢体的接触,如果不是自己即使制止,还不知道两个人怎么眉来眼去呢!
薄景夜心里泛酸,有气,一开口就指责了起来。
夏以安两只手紧紧的揣在外套兜里,侧过身不让薄景夜看到自己的难过。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重要,重要到非得跑这一趟。”
夏以安不说话,薄景夜便紧接着问。
她颤抖着的身子慢悠悠的转过去,双腿一弯就跪到了薄景夜的面前。
她是来求他的,薄景夜这个人她了解,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她必须放低姿态,这一跪免不了。
“薄景夜,我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吧,求求你拿钱出来,救救他。”
夏以安两只手死死抓住男人的裤脚,微微一抬眸,泪水已然坠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砍去了他的手指,如果,如果十天之内我拿不到钱,他们就会撕票,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是来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在一起三年的份上,拿钱出来救救他。”
薄景夜深眸暗沉,俊美的五官一下拧在了一起,目光紧盯在了手腕上的腕表,四点了,他该去开会了。
怪不得态度那么坚决,原来是为了夏海斌。
薄景夜想起来在上午时接到的那一个电话,当时以为对方是为了问自己要钱,找人特意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却都是真的。
提起这个夏海斌,他就来气,要钱还要到自己头上来了,真当他是救世主,活菩萨?
手断了也就断了,省得以后在出去赌了,惹出来一堆事,还得他去给擦屁股。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拿钱出来救他,夏以安你怕不是已经忘了,是夏海斌将你卖给的我,你现在是我薄景夜的人,你跟夏家人早就没关系了懂吗?”
薄景夜冷漠说道,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夏以安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抬了一下腿,从夏以安身上跨过去。
夏以安又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一条腿。
“薄景夜,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毕竟是我的爸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求求你了。”
薄景夜停住脚步,身子微微往回转着,蹲到了女人面前。
手轻轻的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几根手指在脸侧来回滑动着。
夏以安现在的这一张脸,看起来实在算不得好看,有些狼狈,他看着看着就不由得蹙起了眉。
“没想到,你这么孝顺,可在夏海斌的眼里,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是他的女儿,你只是他赚钱的工具,这样的父亲你还救他做什么,你才二十一岁,难不成你是打算把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这样一个赌鬼的身上?”
整整三年,她夏以安看不透,他却拎得清,这夏家,尤其是这夏海斌,就是一个无底洞,并且的一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越是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越是猖狂,他没有必要一直不停的去填这个窟窿。
而且是在明知道填不满还继续去填,他薄景夜做任何的生意从来都没有输过,但偏偏在夏以安身上,亏得是血本无归。
“这些年,你从我这里拿的钱,我虽然没有过问过,但我想这大部分的钱都进了你这位好父亲的口袋里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特别大公无私,要我看来,这就叫傻,叫蠢。”
夏以安紧抿着自己的唇,指甲掐到了手掌心里。
夏以安手上并没有留指甲,并不是她天生不爱美,同薄景夜在一起的这三年里,因为家里没有请保姆,大大小小的家务事都需要她去亲力亲为,留着指甲的确是很不方便。
而她不留长指甲的另一方面原因是薄景夜。
薄景夜他不喜欢女孩子留长指甲和短发,所以三年来,她都留着一头飘逸的黑长直,实在难打理得不行才会偷偷的出去剪短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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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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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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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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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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