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有些为难,对视一眼转头看向萧钰。
萧钰抬手:“停——”
队伍停下来,百姓们不明所以又有点害怕,这是要做什么?不会要打起来吧?
这般想着,不少人下意识的后退,但更多的还是好事者,想看看热闹,这可是皇室的争斗,他们多久都看不了一次,这种当街发难的更是头一次见!
龙辇停稳之后,君容坐在里面遥遥与废太子对视,“皇兄当街拦下天子巡游队伍意欲何为?”
废太子君耀扯了下唇角,带着几分讥讽,眼神如淬了毒般钉在君容的龙袍和冕旒上。
他只身一人站在此处,竟然毫无畏惧。
“这话该我问八皇子才对,你穿着龙袍坐在龙辇上,意欲何为?这皇位,是你可以坐的吗?”Χiυmъ.cοΜ
君容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之前那么顺利,他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萧钰策马上前,站在龙辇前隔断了君耀的视线,冷笑道:“这位废太子殿下,你见了新皇不跪便罢,竟还敢口出狂言!陛下是先帝钦点的继承人,如何不能坐这皇位?他不能坐,难道你能?”
废太子负手而立,傲然道:“我当然能,你这乱臣贼子,也配来质问我?”
“诸位大人难不成忘了荧惑守心之事?这般奸佞小人,如何能当太傅重任?萧家的野心人尽皆知,何以诸位不管不顾,仍要扶持八皇子上位?难道真的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了吗?就不怕到时天降神罚,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吗?”
废太子义正言辞,满身豪气,不知情的人还真的被他唬住了,犹豫的看向萧钰。
萧钰面沉如水,却不见慌乱,她在等。
果不其然,很快后方的队伍里就一阵骚乱,张太傅带着几名文官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荧惑守心乃是大凶之兆,历朝历代出现荧惑守心之象,皆逢天下大乱,观天司前几日便察觉异动。”
说着,他看向身后的几人,那几人确实是观天司的人,为首的是观天司司长,负责为皇室观察记录星象,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可在如今这个档口,倒是可以为谣言添油加醋了。
那人长得活像个黑猴子,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萧钰的眼睛,只拱手道:“下官夜观天象,发现荧惑大盛,有威逼紫微之势,若是不除去奸佞还政于皇室,大乾迟早会发生大乱,兵祸天灾,后患无穷啊!”
“大家听到没有!当初先帝死的就蹊跷,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得了病,卧床不起呢?最后一日,也只有摄政王在先帝身边,谁知道那遗诏是不是摄政王逼着先帝写的?”
张太傅痛心疾首的捶自己心口,哀声道:“当时迫于摄政王的淫威,无人敢追查,老臣想查却有心无力,太子殿下被摄政王以莫须有的罪名逼先帝废黜,转而摄政王就扶持这傀儡上位!”
他伸手指着龙辇的方向,眼中尽是不屑和痛恨:“八皇子生母不过一卑贱舞姬,如何能与其他娘娘相比?这般出身,可堪大任?”
“是啊,舞姬之子也能当皇上吗?”
“这太荒唐了,若是如此,那家家户户都生女儿好了,送入宫中,指不定哪一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难说啊!”
百姓们听张太傅如此说,立刻有人出声附和。
张太傅以袖掩面,眼里划过暗色。
这些人当然不是单纯的百姓,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只要他一出来,立刻出来呼应,只要有人站出来,这群愚蠢的百姓便会跟风而为。
果不其然,有人这么说,煽动起了情绪,其他的百姓们很容易就被牵着鼻子走,他们看向龙辇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君容坐在其中,双手抓紧了自己的龙袍,齿关发寒颤抖。
他知道人心险恶,但想不到能这么恶!
要不是事先萧钰告诫过他不能随便出去,他此刻估计已经按捺不住出去辩驳了!
舞姬之子又如何?既然是皇子,为何不能坐这个位置?
若是按母族论皇位,那不如直接改母族的姓氏好了!
废太子满意的听着百姓们越来越激动的言论,得意的看向萧钰:“萧钰,你还不下来束手就擒?别逼我们动手,这里百姓这么多,我不想伤及无辜。”
“多冠冕堂皇的话啊,君耀你要是这么为百姓着想,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天子巡游的时候说这些?”
君耀面不改色:“自然是因为我要当众揭穿你的真面目!”
萧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嗓音清越,就算是大笑也好听。
然而此刻形势对她如此不利,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众人不免面面相觑,这人怕不是疯了,要破罐子破摔?
萧钰笑够了之后伸手指着君耀:“你想要皇位便直说,无须如此拐弯抹角的,什么荧惑守心,不过是愚弄百姓的把戏而已,所谓荧惑守心不过是罕见的星象,每过几十年或者百年就会发生一次,和政权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张太傅早就看她不顺眼,逮到机会就要可劲的贬低她。
萧钰也不在乎,转头看向后面的群臣,“还有谁不服的,不妨站出来让我看看,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别婆婆妈妈的。”
“你——”
她这般轻慢的态度刺激到了那些老臣,话音落下就有一批人站到了张太傅那边。
萧钰眸光微凝,一一扫过之后,视线落在了荣国公和宁国公身上,“二位不走?”
荣国公一甩袖子,昂首挺胸道:“我不支持谁,只是为大乾的江山考虑,太子殿下无论是从才学还是从母族来说都比八皇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我自然是要支持太子。”
萧钰点点头,“那宁国公呢?”
宁国公眼里闪过精光,笑道:“我觉得荣国公所言不无道理。”
随即俩人对视一眼,站到了张太傅那一边。
------题外话------
终于撕破脸了,写的好累啊……快卡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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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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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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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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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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