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容并没有被说服,他皱着眉纳闷的问:“花烨明知道你身上有蛊虫,怎么会一直忍着没动?不太像是他的行事作风啊……”
“说来也奇怪,我们自打逃出风国,就没有遇到一个追兵,花烨就好像根本没发现一样风平浪静。”
红衣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迟疑的说:“难不成他终于想开了?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不扭了?”
然而没等其他人反驳,话音刚落下,红衣自己就先摇了摇头:“嗯——不可能,他那人疯的很,哪是那么容易想开的?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还差不多。”
青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反正我不信他弃恶从善了,我们这一路上可没少被他怜花宫的人追杀,好几次差点折他们手里,他们和疯狗一样纠缠不休。”
萧钰一愣,随即脸色快速的阴沉下来:“他派了多少人刺杀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那么严重,他们虽然人多,但我们实力更高一点。”君容冲着萧钰安抚的笑了笑,顺势勾住她的小指动作轻微的晃了晃。
衣袖垂落很好的遮住了俩人的小动作,其他人看不见,但萧钰感受到了,心里的郁气不由得消散了些。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怎么发现你的?”
“具体时间不知道,不过推算一下的话应该比你出逃早一点,他们找我们应该就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我们出了棋山就一直是戴着面具的,我还装了一段时间的小姐,青衣也是,所以不容易认出来。”
他说完就见萧钰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君容:“……”怎么感觉有点害怕?
萧钰轻轻的挑了下眉,好奇又震惊的看着他:“女装吗?”
君容抿抿唇:“昂……”
萧钰又转头瞥了青衣一眼,青衣顿时感觉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他连忙伸手拢住了自己的衣襟:“咳,形势所迫,做出一点必要的伪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
君容也说:“后来我们出了邴州,本来是想去风国接你的,但是走到一半接到了你的信,当晚我们在客栈里先遇到了刺杀,随后才接到你的信,临时改变主意往云国来了。”
他顿了顿,思量片刻说:“我猜他们可能是通过声音和人数猜出来的,怜花宫的势力遍布大乾各地,深不可测,加上他们本来就是杀手,比一般人要敏锐细心,发现我们也不足为奇。”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追杀我们的人一次比一次多,从这儿也能看出,怜花宫底蕴深厚,没有几年的积淀,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而花烨才二十一,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把手伸到大乾的?”
君容成功的把话题从“女装”转移到了花烨的身上。
萧钰似乎也没意识到,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提到这个,其实我一直有几个疑问。”
她在君容身边坐下,左臂横在桌面上,右手拄着,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说:“其一,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怜花宫的令牌。”
提到这个寒衣来了精神,“记得,用那种奇怪的黑石做成的,很有分量。”
萧钰点点头:“对,当时我和你一起去找的小舅舅和兰延院长,当时他们说那令牌上刻的是前朝文字,是大梁的‘梁’。”
“是,前朝文字失传已久,如今已经不常见了,只有在一些古书典籍上能见到,当时我们不知道怜花宫是花烨的势力,自然以为他们和前朝有所牵扯,如今看,怕是不尽然。”
寒衣若有所思.
萧钰颔首:“所以如今想来,与前朝有牵扯的,不是怜花宫,而是花烨,但他一个风国的皇子,怎么会和大梁有牵扯?”
“大梁是大乾的前身,和花烨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培养那些杀手非一朝一夕能办成的,何况还遍布大乾?寒衣,玄衣卫当初把势力铺开,花了多久?”
寒衣沉吟片刻说:“差不多八年,从培养到放出去历练,再扎根在各地,形成一张势力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如此,玄衣卫的势力还没有怜花宫展现出来的大。”
“所以他们可能花了不止八年,或者有人从中帮忙。”
寒衣下了定论。
“八年前花烨才十三岁,他一个深宫里无依无靠,无权无钱的皇子,是怎么创办怜花宫的?”萧钰意味不明的笑了下,眸光幽远。
“除此以外,花烨的医术和武功又是和谁学的?当世会蛊术的人本就不多,花烨明显是精通此道,那他的师傅必然也是厉害人物,这样的人物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君容陷入沉思,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他自学的?”
这个问题青衣就可以回答他,他举起手说:“不会!”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何?”君容不解。
青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和章老也尝试过,当时拿了那本秘籍我们研究了很久,只学到了点皮毛,这还是我们在精通医术的前提下,若是花烨从白纸一张的时候学起,就算他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学会的。”
君容细想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离谱,遂点点头:“你说的对,那么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创办自己的势力,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大量的金钱,花烨当时在风国根本不受宠,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银子?梅妃也早就过世了。”
“这些疑点串起来,让我有了个不得了的猜想。”
萧钰放开自己的下巴,举起右手,掰着手指数了起来:“对大乾莫名其妙的恨意,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医术,遍布天下的势力,隐忍又缜密的心性……哦对了。”
萧钰眼睛一亮说:“还有被花烨设为禁地的梅园,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母妃的冤屈已经洗清,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把墓地设在梅园里,不许人进出?他难道不想让母妃堂堂正正的受人祭拜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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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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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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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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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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