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
在这种视线里他败下阵来,委屈屈的收回手,眸光暗淡,“哦……”
他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磨蹭半天,都没走出一掌的距离。
萧钰无可奈何:“你是怕踩死蚂蚁吗?”
君容:“……”
他转头磨蹭到萧钰身边,俯身伸手环住了萧钰的腰,轻轻的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萧钰的肩头。
萧钰侧过脸正想教育一下这个小崽子不要借机揩油,君容却已经速度飞快的在她侧脸上“啵”了一口,然后速度退开,心满意足的松手离开。
“好啦,太傅晚安。”
萧钰:“……”
她猛的转头看着合上的门扉,哭笑不得的磨了磨牙,“狗崽子。越来越狗了。”
无声的笑了会儿,萧钰想到之前的猜测,笑意逐渐消失,最后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东西?”萧钰捂着自己的心口自问,不过话一出口,她心里就已经信了七八成。
那些醒来就忘的梦和自己越来越嗜睡的反应,都是一种不详的征兆。
她叹息一声放下手,“好在糊弄过了君容,他心里应该好受了些吧?”
她不想话题太沉重,就刻意引着君容去关注其他的事。
看起来还算……顺利?萧钰不确定的想。
君容长大了,她也不能百分百拿捏他的心思了。
……
一门之隔,君容靠在门板上轻轻的喘息,他仰起头闭着眼睛,压下了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
太傅想让自己轻松一点,自己又何尝不是?
学皇贵太妃,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见她笑了,他就放心了。
转头深深地看一眼房间,君容脚步轻轻的进了隔壁的门。
……
一夜无话,第二天萧钰睁眼的时候,果不其然又看到君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萧钰:“……”
沉默片刻,她自然而然的起身:“你怎么来了?”
君容把床幔挂好,看着她穿鞋,把衣服一件一件的递给她:“我一早就醒了,闲不住就来看看你,今儿气色更好了些。”
萧钰边穿衣服边说:“没什么事了,肚子不疼,身上也爽利许多,后日差不多就可以启程回永城。”
“好,听你的。”君容见萧钰领子没叠好,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萧钰的手正好上移,不经意的就覆在了君容的手背上,她一怔,抬眸正好撞进了君容温柔的眼里。m.xiumb.com
俩人对视片刻,君容捏了捏萧钰的手指,拉着放到她身侧,自己不紧不慢的帮萧钰整理了下衣领,巧妙的把她纤细修长的脖颈藏了起来。
他退后一步打量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萧钰伸手摸了摸,垂眸走神了。
最近君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反之自己总被他的出其不意小动作弄得不自在,这样不行。
他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一日为师,终身压他一头!
萧钰勾了勾唇,再抬眸时眼里尽是笑意,她冲君容勾了勾手指,“过来。”
“嗯?”君容稍稍睁大了眼睛,上前一步,结果萧钰忽的逼近,吓得他抽了口气。
萧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下巴底下挠了挠,“乖,吃饭去。”
君容:“???”
这好像是个摸小狗的姿势?
“太傅!”
君容回过神来,萧钰却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
两人吃过饭之后,就把章老叫了过来,正好青衣还没出发,君容就把他也截回来了。
四人在萧钰的房间里围坐一桌,门关的严严实实,蓝衣就在外面守着。
章老和青衣察觉气氛不对,对视一眼,章老问:“一大早的,你们就这么急匆匆的把我叫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君容点点头,神情凝肃:“昨晚太傅与我说话,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蹊跷,便请章老过来问问。”
“什么事?”章老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明所以。
萧钰低声说:“入冬以来我越发嗜睡,经常觉得困倦,起初我未曾留意,可昨日陛下说起此事,我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她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除此之外,我经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明明梦里觉得很可怕,偏偏一醒来什么都记不住。之前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压力太大,这是正常的反应,可一结合我嗜睡这件事,就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你是怀疑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章老眉头皱的死紧,“不应该呀,我常常给你把脉,你的脉象并无异常,身体虽然虚了点儿,但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青衣迟疑道:“我也曾给主子把过几次脉,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除了以上说的那些,主子还有别的发现吗?”
萧钰摇摇头,“没发现任何异常才更奇怪。”
她站起身来,手指抵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说:“章老你看,我一直有在吃您给开的药,不管是补药还是其他的,未曾有一日遗漏。
可我的身子不说越来越好,反倒越发羸弱,近几年更是受不得寒。您从前告诫我,不要忧思过重,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我也听进去了,这几年一般的朝政我都交给了陛下自己处理。
我休息的时间变多了,可这身子反倒不见好,这难道不奇怪吗?”
她这一番话,让章老和青衣都陷入了沉思。
“若是这么说,那确实很奇怪。”章老努力的回想,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青衣手指抵在唇边,沉默了好一会,忽然打了个响指,众人疑惑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想到了什么?”君容紧紧地盯着青衣。
“陛下,主子,这世间除了医术和毒术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损害人的身体,夺取人的性命。”
青衣笃定的说:“这种东西一般都比较阴损,是以属下在学拜师学艺的时候,老师不肯教属下此术,说这种东西都是旁门左道,学久了于心性也有损害。”
这几句话点醒了章老,他恍然大悟,双眼一睁,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是蛊术!”
“蛊术?”
听到这两个字,君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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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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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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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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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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