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雪则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妙目一瞪就要发飙,经历了凌霄果和袁界尊双重洗练,姜霜雪最近跃升得厉害,自然有些不把普通修士放在眼里,况且刚才神念扫过,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还怕什么。时宇自不能纵容她乱来,急忙一把拉住,摇摇头,姜霜雪只得压住火气作罢。
“牧公子说笑了,在下哪里有什么宝贝,只是到处碰运气,求些宗门维持之物罢了,不知牧公子最近有什么急需,在下今后游历中一定多注意,下次归来必定双手奉上,呵呵。”古云见已经被人看到,也不再尽力缩挤身形,站直了身体,但还是有些献媚地说道。
时宇皱起了眉头,这古大哥怎么变得这般谄媚忍让,是有什么隐情吗?
那尖锐嗓音的主人依然不依不饶,尖笑着又说道:“何必下次,我这人最好说话,把你这次出门所得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看不上你尽管拿回去变卖,不过,可不要隐藏哦,若是我知道你卖了我没看到的东西,你知道后果的,看你这般偷偷摸摸要跑,肯定有不错的宝贝。”
“怎会,我这就拿出来给您看。”说着,古云无奈地向着那人走去,人群见他行来,都是笑嘻嘻地给他让道。
人群避让,现出一个半瘫在太师椅上的瘦小修士,时宇稍稍一探,疑惑更深。这修士体窍不过开了十几,比之初遇的猊大他们还差得多,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这才识相,不负你天青第一怂的美名,哈哈哈!”他这一笑,周边的修士都跟着怪笑起来,气得姜霜雪小脸煞白,一个劲掐时宇的手,让他放开自己。
这修士也是自己找死,嘲笑古云便罢,毕竟时宇不知这其中有何隐情。可那修士在人群散去后又看到了姜霜雪,古云分明是从姜霜雪身边走过来的,瘦小修士眼睛一亮,开口又是一通胡说。
“这水灵灵的妹子,古云你从哪儿带回来的啊,你老婆死了那么多年,又耐不住寂寞,找了这么个娇嫩的可人儿,要不要大家帮你品鉴品鉴?”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甚至还有的向姜霜雪瞟来暧昧的眼神。
这修士也许只是口舌逞利,并没有真要动手的意思,还是半瘫在太师椅上继续聒噪,其他修士也没人当真,笑几句就又盯住了古云,看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时宇听了这话心中腾出怒火,冷眼看向那不知死活的修士,顾不得古云的交代准备好好修理他一番。那边姜霜雪已经怒不可遏地掀开时宇,向前走了数步。
“贼眉鼠眼躲在人群里叫嚣,你给姑奶奶我出来!”说着,姜霜雪元力震荡,几股半明气劲直向着人群扎去,沿路捅翻了几个碍事的,紧紧捆住那瘦小修士甩在了脚下,巨大的撞击直接将他摔了个半死,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没人想到这娇滴滴的姑娘说动手就动手,还把三大宗门共举的传送阵阵师打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看上去,这姑娘似乎比这里任何人都厉害,刚才还在调笑的众人,顿时人人噤若寒蝉缩起脖子。
古云一见暗道糟糕,慌忙就要走出去扶那摔得七荤八素的阵师,却被走上前来的时宇拉住了手臂。古云扭头望去,只见满面怒色的时宇对他轻轻摇头,又对着同样扭头看来的姜霜雪点了点头。
姜霜雪得时宇首肯,更是大胆,娇叱一声将那阵师卷起,吊在了最高的旗杆上,这一下围观众人更受惊吓,传送阵也不坐了,轰的一下作鸟兽散,只余几个脸色煞白的阵师随从,立在台上走也不是,救人也不是,胆大一点的指着姜霜雪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你好大胆子,胆敢打阵师。”
“什么狗屁阵师!”姜霜雪加力把那修士捆得更紧,“咯咯”声响像是勒得骨头都要断了。
吊上旗杆,时宇又看到不少黄白之物从那人怀中坠落。“这阵师倒是贪财,连常人用的金银也收,古大哥你也太胆小了,连这种人也怕。”姜霜雪也看到了一地散落,不屑地撇嘴说道。
“唉,你们当然是不怕,可我在人家眼皮底下求活,怎么也得忍让些,这下可好,稍后就有人要来找场子了。”
古云看看还在旗杆上哀哀呻吟的阵师,有些苦恼。冒犯了时宇和姜霜雪,就不是他能拦得住了,两人身份不比自己,就是姜霜雪,现在回到曦月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怎能受这等糟尽气。
“来就来呗,一并揍了,看这阵师夹私自肥,护着他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姜霜雪还是不依不饶,又使劲晃了几下旗杆,那阵师呻吟声更亮,地上的人赶紧伸手,怕他跌下来惨死。
“古大哥,你为什么要怕这些人,凭你的本事,就是在木灵界的那般水准,收拾他们也是绰绰有余吧。”时宇也不解,开口问道。
“这与境界无关,各界有各界的规矩,我欠人家钱,总不能赖账还打债主吧,挨骂也就骂了,忍忍就过去了。”
“欠债?可我听刚才的意思,人家是要灭你门呢。”姜霜雪弹出一粒气丸,“嘣”的一声落在了阵师的脑门上。
“哎哟哟,姑奶奶你消停点吧,你问一句打他一下,再问我可不敢说了。灭门是夸张了一点,可没了宗门祖传修炼洞府,差不多算是灭门吧。”古云脸色更苦。
“古大哥,这到底为何?你欠人家什么?还要压上宗门洞府这般夸张!”时宇把姜霜雪拉回身边,拦下了她继续折磨阵师的手段。
“罢了,罢了,已经这样了,走吧,回去等着,快则半日,慢则两日,就有人上门了。”说完,古云扭头远去,时宇两人急忙跟上。
“这就是宗门洞府?”时宇和姜霜雪凌乱在一堆杂草中半斜着的石碑前,石碑上极其模糊地刻着几个笔画,渐黑的天色下,古云不解释都看不出那是道山两个字。石碑后面真只是一个洞,黑漆漆七尺宽一丈高的土窑洞,遮在破破烂烂的门扇后不知道有多深。这哪里是一个宗门的洞府,简直就是山精野怪的巢穴!
“古大哥,虽说修士不拘于外物,也不必这么…这么朴素吧……”时宇有些说不下去,真心想赞美洞府几句恭维一下这位门主大哥,可连一点能夸的地方都没。
“还不如时宇哥哥你在木灵界挖的那个破洞……”姜霜雪直肠子不懂得虚情假意。
“确实……”时宇低声赞同,“古大哥,你的宗门不会就你一个人吧,其他人住哪里?”
古云很无奈地任由他俩在那里评价,自己宗门破落不知多少代了,就是三代前也不比现在更好。ωωω.χΙυΜЬ.Cǒm
“知道吗,你俩现在的评价,就跟那些要收我洞府,压价鄙夷的人差不多。而且,这门面不是不能弄,主要是没必要弄。”古云哀叹说道。
“啊!这破洞还有人要?”姜霜雪大惊,她的性子比时宇直爽,藏不住话。
“进洞!”古云再也受不了,大喝一声率先走了进去,时宇笑着摇摇头,拉着姜霜雪跟上。
姜霜雪正懊悔自己又说错了话,突被时宇一拽,踉跄下踢在了石碑上,咔嚓一声石碑裂出好大一个口子,吓得她赶紧吐吐舌头假装没看见。
走在前面的古云身形稍顿,但也没停步,头都没回地继续朝前走,黑暗吞没了他悲凉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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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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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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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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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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