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去拍了片,骨头长和的情形也还好,看这个样子消炎针打完也就可以出院了。
听说能出院,周周并没有多高兴,她态度淡淡的,就只是点点头。
医生随后说了一句,“你家属如果能来的话,尽量让他们过来,有一些注意事项最好还是说给照顾你的人听。”
结果周周说,“不用,你告诉我就行了。”
她说这样的话,那也就代表着还没有跟家里人和好。
医生也不愿意掺和那么多事儿,也就把她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跟她简单的说了一遍。
无非也就是腿上别吃力,饮食注意,作息要调整健康一些。
零七八碎的全是一些小事,周周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着医生走了,周周靠在床头把手机摸了过来。
出院后她不打算回周家,她想起之前顾延之帮她和念念租的那个房子。
好在还有这么个去处,要不然可真的是惨了。
只是她一个人也没办法生活,她的行动还不太方便。
周周犹豫了一下,就转头问着护工,“我出院后还要雇个佣人,你愿意跟我去么,工资我可以再给你加一些。”
护工愣了一下,“你不回家吗?”
周周摇了摇头,“我一个人,你愿意跟我去么?”
护工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说了好,工资能涨,不用在医院这边打转,她自然是愿意的。
周周的事儿不太多,大多数的时候都比较沉默,在她看来还算是比较好伺候的。
她伺候过很多病人,大多数的人因为身体不舒服脾气也不太好,总是动不动的就发火。
她跟周周相处这么长时间,周周还没冲她发过火,这一点来说就比照顾别的病人要舒服很多。
见着护工同意了,周周也比较安心,“明天应该能出院,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护工说了好,然后又去忙了。
周周转头看着窗户外,手机捏在手里,其实都已经把顾延之的电话调出来了。
她是想告诉顾延之一声自己出院,然后要一个人生活的。
但是又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对方也未必会接,只会让她自己更失望,更难堪罢了。
于是她强压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冲动,让自己安稳下来。
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周周今天的针都打完了,饭也吃好了。
她让护工推着自己出去转了转,等着又回到了病房,她给南希发了一条信息。
她也是告诉南希一声自己明天出院,估计会在下午的时候。
然后她说自己不会回周家,打算一个人出去生活。
如她意料的那般,南希并没有给她回复。
她跟顾延之的态度是一样的,完全不搭理她。
只不过南希不搭理她,周周很轻易的就能接受,相对比起来比顾延之不搭理她,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信息发完,周周缓了一口气随后躺了下来。
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把她的脾气全都磨没了。
原本还惦记着出院以后的日子,但是因为跟周夫人吵了这一架,知道自己要出院了,她也没有多激动,反而还带了一些迷茫。琇書蛧
念念现在跟着薛磊生活,以后也未必会回到她身边。
其实说一句压心底的话,念念不跟着她,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别看她之前吵着念着不想放手孩子的抚养权,可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孩子对她来说是个累赘。
现在她没有孩子,也便没那么多糟心的事儿。
只是啊,她又有些无奈。
念念不在她身边,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理由把顾延之叫过来了。
没有顾延之,她也不知道自己生活还有什么奔头,整个人一下子就没了目标。
周周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心里又有些烦躁起来。
护工那边收拾完卫生见她躺下了,于是放轻了声音把灯关了,也把窗帘拉上了,随后转身去了陪护床上。
屋子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周周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
她能看到陪护床上的护工,她扯着被子盖着自己,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有些时候周周是真的很羡慕这样的人,生活里似乎除了赚钱,再没有别的目标。
这种生活越简单其实就越幸福,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哪像是她,脑子里的事情每天都那么多,想男人,想孩子,想父母,想生活。
可是似乎每一件都不是属于她的。
周周叹了一口气,最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没什么睡意,但没一会儿她还是忽忽悠悠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她梦到了顾延之。
梦到最初她找到顾延之,跟她提酒店那晚事情,顾延之矢口否认的场景。
她当时又惊又气,没想到顾延之是这样的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死咬着不承认。
那个时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认错人,把薛磊认成了顾延之。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顾延之就藏在她心里,成为她心里刻画得最深的那一道,却会在酒精加持下把人都认错了。
这在她看来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认错谁也不应该认错顾延之。
后来她又梦到了薛磊,她跟顾延之因为酒店的事情真得不可开交,薛磊直接就站出来了。
他说那天晚上跟她在酒店荒唐的人是他,而并非顾延之。
梦里的周周其实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不愿意承认,她又哭又闹,死咬着那个人就是顾延之。
顾延之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甚至还嘲讽她,说就她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梦里的顾延之说话特别狠毒,他还说她连南希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周周是在睡梦中哭醒的,醒来的时候护工就站在她旁边,稍微有些担忧,“周小姐,你做梦噩梦了。”
缓了一会儿,周周才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眼角上都是眼泪。
她胸口闷痛闷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几点了?”
看护说,“三点多。”
周周哦了一声,“还这么早。”
她深呼吸了两下,继续说,“确实是做噩梦了,怎么还能做这样的噩梦,太吓人了。”
看护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见她没什么事儿,也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你不要想太多,心思重的话,晚上是会做梦的。”
周周没说话,她现在已经一点睡意都没有。
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实,弄得她现在心跳还有点快。
看护看样子是还要睡的,周周原本还想说两句话,只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她就这么靠在床头,一直等到早上医生过来查房。
医生进门一看就看出来她不对劲儿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好?”
周周点了一下头,“做噩梦了。”
医生哦了一下,“怪不得脸色这么差,回家的话得好好休息,伤筋动骨的,需要很久才能养过来,别不当回事。”
即便是对周周没什么好感,医生也尽量把话都说得明明白白。
周周说了好,随后问了一句,“我是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的吧。”
医生没回答,给她做了一些常规性的检查还有问诊,觉得都没什么事儿了才说,“可以,下午出院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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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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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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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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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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