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没接顾延之的话,但是闷声笑了两下。

  她笑这两下把顾延之弄的有点儿愣怔,“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你本来就没给我写过。”

  他把那些情书挨个拆开看,把落款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想确定有没有一封是出自于南希之手。

  可惜了,等了那么多年就是没等到。

  南希犹豫了一会,才小声的说,“其实我尝试着给你写过。”

  这话说的是真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也算是最不甘心的那段时间。

  南烟总是在她面前说自己和顾延之做了什么什么,总说两个人关系多好多好。

  她不舒服,就想评什么好东西都是南烟的,她凭什么就不能争一争抢一抢。

  于是也就借着那股冲动劲儿,写了一封给顾延之的情书。

  只是情书最终没送出去,因为她自己读了一遍,实在是臊得慌。

  年纪很小了,可遣词造句却如狼似虎,大胆的不行。

  现在她还记得信件里的内容,想一想依旧要羞的红了脸。

  她自己读了一遍就赶紧把情书撕了,自己都不敢看的东西,哪敢送到顾延之手里。

  顾延之一听她说这个话,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你写过?送了吗?”

  南希赶紧摇头,她现在都有点止不住的脸红了,“没有没有,当时就写了几行字,驴唇不对马嘴,然后就算了。”

  顾延之抿着嘴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给你写过。”

  不甘心谁都有,那个时候方毅行跟南希来往的比较频繁,他被嫉妒和醋意侵蚀的抓心挠肝,好几次冲动想要直接跑到南家把南希叫出来,把心底里所有的想法都当面跟她说个清清楚楚。

  但是怎么说呢,他对感情的表达不是很擅长,他也怕最后把事情办砸了,所以最后写了封信。

  跟南希差不多,信写了,但是最后没送出去。

  没脸,主要也是怕吓到南希,以后普普通通的朋友都没办法做。

  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挺糟糕的,想做的事儿不敢做,想说的话不敢说,想见的人也不敢见。Χiυmъ.cοΜ

  老薛和老潘应该是有察觉出他情绪的不对劲,还调侃他是不是被倒追的女孩子烦到了。

  他不是被女孩子烦到了,他是被自己给烦到了。

  顾延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南希抱在了怀里,“其实后来我就在想,我当时要是大胆一点该多好。”

  在明白南希的想法之后,他总是会有一些遗憾。

  如果当年不端着架子,或者在自己那些冲动翻上来的时候不去计较得失,直接就跟着自己的那个冲动劲儿走,找到南希跟她说清楚,兴许两个人早就结婚,早就有了孩子。

  南希不知道为什么眼底又有些发酸,他们俩浪费的时间太多了,想起来确实会觉得遗憾。

  但人生就是这样,不能回头看的。

  很多后知后觉的东西都摆在那里,真的要一一计较,那人生中的后悔该有多少。

  所以南希拍了拍顾延之的背,“好了好了,你看,我们俩珍惜当下的时间,又坦白了一件事儿出来,这已经挺好了。”

  顾延之在她侧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好么,我心里的遗憾又多了一件。”

  南希一忍不住笑了,“早知道我就不问你那个问题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不不不,说还是要说的,顾延之遗憾的同时也很欣慰。

  他捧着南希的脸,“你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要不要一起告诉我?”

  南希赶紧说,“没了,没了,我本来就是没有秘密的人,心底里压着的那点事全跟你说了,真的没有了。”

  顾延之是用自己的额头在南希的额头上轻轻的抵了一下,“总觉得错过了你很多。”

  他们俩确实是错过了很多,不过好在挽回的也算是及时。

  最后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了一段,又折身回了家。

  在家里没待一会儿,顾延之就带着南希去了顾家老宅。

  他们到的时候顾家老宅很热闹,南烟和郭云北也在。

  今天星期六,郭云北也休息,他们是过来给顾家送请帖的。

  南希和顾延之一进屋,穆婉就站起来,“你看看,我就说小希和延之马上要过来,果然不经说,这一念叨两个人就来了。”

  她随后又说,“烟烟和郭老师过来送请帖,我留了他们中午在这吃饭,你们俩也来了,咱们家这会热闹了。”

  大家都是熟悉的人,也没那么多了寒暄。

  南希过去坐下来,南烟自动就凑了过来,“本来今天还想着给你和延之打个电话,约你们晚上吃个饭,爸说你今天休息,延之今天也放假,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南希哦了一下,还不等说话,顾延之就开口了,“你就算打电话,我们晚上也没时间,已经约了人了。”

  南烟似乎意外了一下,“约了人了,约了谁呀?我认得吗,要是认得的话,那就一起凑个热闹。”

  顾延之扯了一下嘴角,“你不认得,我朋友。”

  南希转头看了一眼顾延之,抿着嘴没说话。

  南烟点点,“要是你工作上的朋友那我肯定不认识,如果是以前的老同学,那我还可能是认得的。”

  顾延之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不说话代表着什么南烟心里也就明白了,她马上哈哈的笑起来,“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你们有约,那我跟郭老师晚上也去约会了,才愿意跟你们一大堆的人凑在一起。”

  郭云北在旁边笑了笑,没说别的。

  穆婉随后起身,“好了,你们在这边聊着,我去做饭。”

  时间瞅着还没到做饭的点,估计穆婉是不太想掺合这些人的话题。

  南希其实也不想掺和,所以她就站了起来,“我帮你。”

  穆婉回头看了她一下,点点头,“你过来帮我也行,我跟小希正好聊聊家常。”

  顾延之没有拦着,南希便也就直接进了厨房。

  厨房离这客厅有一段距离,这边压着声音聊天客厅那边是听不到的。

  而且现在客厅里南烟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估计也没心思听她们这边的谈话。

  穆婉压着声音,先是问了南希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希自然说是没有。

  她耳后的纱布已经撤掉了,不流血了,也稍微结了痂,自然没有在捂着的道理。

  穆婉随后就说,“昨天你爸回来说延之下午没去公司,好像是你那边出了点什么事,你爸也不太清楚,挺担心,我给延之打电话问了他一下,他也没说清楚,我总感觉他含含糊糊的在瞒着我们什么,现在你们过来,我也是想问一问,你们昨天到底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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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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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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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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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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