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之盯着南希看了几秒钟,随后他从沙发上起身,过去站在南希的面前,慢慢的蹲下来。

  即便南希抗拒,他还是握住了南希的手,语气很温和,听不出什么自责,也没有质问,只是好奇一样。

  他说,“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南希听到他问这个都笑了,“怎么,你是要找把消息传递给我那个人算账吗?”

  随后她又说,“不过你想多了,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我看过你的手机,看到你出差那几天频繁联系一个号码,我觉得不对劲,自己查的。”

  顾延之盯着南希的眼睛看,好一会儿之后开口,“我说过,你要相信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这么平淡,他居然还能这么不痛不痒。

  甚至南希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慌张或者后悔。

  还是说他这个人的脾气性格就这样,不管面对什么事永远都这么理直气壮不怯场。

  不管一件事他占不占理,先在气场上把自己稳住了。

  南希闭了闭眼,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跟顾延之掰扯这个事情其实是挺难的。

  即便是以前她跟顾延之来往的不多,但是从自己接触或者从南烟形容上来看,顾延之都是一个不管任何情况下都能把场面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人。

  南希不是很擅长吵架和辩论,所以面对顾延之,论起嘴皮子摆道理,她自知自己比不过。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顾延之握得紧。

  她用力了几下都没有办到,于是终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顾延之叹了一口气,看到南希这样,他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但他还是说,“有些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但是你叫我去证明,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证明。”

  南希闻言点头,“解释也行,你给我解释。”

  顾延之一直都是盯着她的眼睛,“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周周没发生过任何关系,我没碰过她。”

  南希等了一会儿,表情稍显复杂。

  她不是没想过顾延之会这样子辩解,她也希望顾延之能够开口跟她说他跟周周没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

  但是等到顾延之真的这么说了,她发现不上证据,即便是解释的再透彻,她也不相信。

  南希没说话,顾延之就接着说,“孩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但是周周不知道,那天他们都喝多了,以至于周周以为孩子是我的,她这个人有些执拗,我最初也是不承认的,但是她做了一些很极端的事情,所以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这个事情我只能认下来。”

  顾延之表情很认真,看他的样子也算真诚。

  他随后又说,“我每次去只是看看孩子,跟周周没有任何关系。”

  南希突然开口问,“她喜欢你?以前就喜欢你?”

  顾延之抿着嘴,不说话了。

  关于周周以前就喜欢他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大学时候他们两个没怎么来往,周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儿,他根本就不晓得这个女的对他有别的心思。

  后来她怀孕了,直接找上门来,顾延之才知道她的心思。

  顾延之不说话,南希也就明白了,她说,“你说孩子不是你的,而是你朋友的,那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朋友去了哪里了,为什么孩子是你在照顾?”

  顾延之眨了眨眼,脸上也慢慢地挂出来一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倒不是他没办法解释,而是这个事情解释出来真的有点磨叽,而且有很多地方说出来,他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都会觉得是借口。

  他还蹲在南希的面前,“我没办法联系上这个朋友,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兴许他不知道周周怀了孩子,或者他也有可能知道,只是没脸出来,如果你是想让我把这个朋友拉过来跟你对质,那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南希笑了,她也不知道他自己笑什么,笑的还很无力。

  这叫什么事儿呢?

  顾延之说的这番言论,让她完全相信,她没办法相信。

  但是私心里她又期待,这些言论都是真的。

  南希吐了一口气出来,还是用力把自己的手从顾延之的手里抽出,她站起身,“你站在我的角度去听你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你觉得可信度高不高?”

  顾延之不说话了,如果这件事情对调,他站在南希的立场考虑,按照他自己稍微谨慎多疑的性格,对方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喜欢什么事都讲证据。

  如果对方说孩子不是自己的,那就摆出来亲子鉴定的证据。

  然后又说这些年跟周周没任何的关系,那就要把周周拉过来,把话讲清楚。

  还要把那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朋友叫出来。

  所有人证物证摆明白了,话说清楚了,他才会相信。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是这样的想法,相信南希也是。

  他们两个都是眼里不揉沙的人。

  南希抬脚朝着楼梯那边走,“顾延之,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若是想要佐证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就拿出能让我信服的证据来。”

  走到楼梯口,她抬手很缓慢的搭在楼梯扶手上,看得出来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她就露出很疲惫的样子来。

  应该也是心累了。

  随后她转头看着顾延之,“很多事情嘴巴开开合合,就能给出一套完美的答案,但是再完美的答案,你也得给出证据来才行,不是吗?”

  顾延之转身看她,抿着嘴眼神复杂。

  若是能解决这个事情,他早就解决了,主要就是周周那边实在是太麻烦。

  那个女人一旦涉及到跟感情有关,或者说是跟他感情有关的事,就会变得特别极端。

  南希不说话了,抬脚上楼去。

  顾延之站在楼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颓丧的坐在了沙发上。

  他视线垂着,一开始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过一会儿之后他脸色慢慢的就变了。

  随后顾延之把电话摸了出来,直接打了一个出去。

  另一边的南希回到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好。

  她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回到床上去。

  原本还以为跟顾延之对峙,心情会有特别大的波动,影响到身体。

  结果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反而淡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延之的否认,让她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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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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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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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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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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