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雨夜中歇斯底里。
“父皇,还我母妃,还我母妃……”
一身龙袍的帝王,半跪在一个小小的身影前,任由小人儿双手捶打在自己的胸前,狠踩龙袍,还是坚持搂他入怀。
“轰隆隆”仿佛上天也感受到了小小心灵的绝望和悲伤,电闪雷鸣,爆雨倾斜而下。
紫炎大陆水氏皇宫一日前。
百花盛开的六皇子宫殿内,一个五官完美,肤如凝脂的瓷娃娃欢快的在花丛中追逐着一只乱窜的银貂。
“咯咯咯。。”笑声不断。
“母妃。”看到出现的人影,瓷娃娃般的六皇子水言玺快乐的小跑过去,奶声奶气的撒娇欢呼着。
“皇儿,别太累了。”紫炎帝国的皇贵妃谷忆雨优雅的弯腰蹲下,掏出手帕,温柔的给他擦擦额头的汗。
“贵妃……”谷忆雨身边的容嬷嬷好像有话要说。
谷忆雨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满眼都是眼前的小人,眼中浓浓的不舍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谷忆雨拉着水言玺的小手,把他领到花园中的石凳上坐下,几次想开口。
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谷忆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是取下了一直贴身的玉佩,挂在了水言玺的小脖子上,细心的给他系好,塞进衣领里。
“母妃。”水言玺眨巴着桃花眼,笑眼弯弯,抓着自己衣领里的玉佩一脸好奇地表情。
“皇儿,以后帮母妃保管好这块玉佩,好吗?”谷忆雨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眼中闪烁着水光。
“好。”奶萌,奶萌的应承声,可爱到爆。
“如果……”话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雨贵妃,不好了,陛下遇刺。”有侍从匆匆而来。
“贵妃……”容嬷嬷拉住站起身的谷忆雨,眼眶湿润,眼神坚定的不放她走。
“嬷嬷,照顾好我的皇儿。”谷忆雨拍了拍她的手背,强行扳开了她的手。
深深看了一眼从石椅上跳下来的娃娃,转身跟着侍从离开。
“母妃。”小人儿追了上去。
“六皇子,你不能去。”容嬷嬷急忙抱住他。
“嬷嬷,我也要去看父皇。”人小心思却很细腻。
边说边用小手咯吱嬷嬷腰上最软的地方,百试百灵,又成功的摆脱了嬷嬷的束缚。
水言玺迈开小短腿“蹬蹬”的追出了花园。
追到帝皇的寝宫,殿外层层把守,一排排的护卫不停来回巡逻。
小人很聪明,偷偷绕到后殿,从一个暗门溜进了寝宫。
水言玺暗暗窃喜,蹑手聂脚的躲到门缝后偷看正殿情况。
正殿内几个太医师围着龙榻,谷忆雨正在给黄衫龙袍的男子包扎手臂。
男子是紫炎帝国的帝君,看谷忆雨眼角挂泪,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没事。”以作安抚。
水言玺看到自己的母妃和父皇刚想露脸,可眼前情况巨变,让他瞬间瞳孔放大,小身子被震退,嘴张的喊不出声,眼泪哗啦啦。
龙榻上的水帝突然瞳孔一缩,眼神犀利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武宗威压,对上空气中震荡的点。
6个黑衣人凭空出现,身影犹如鬼祟,手上奇怪的武器一起射向龙榻上的水帝,数不清的银针“刷刷”直奔而去。
第二轮的偷袭来袭,龙榻上的水帝很强很镇定,单手撑榻腾空跃起,挥出真力扫落无数银针。
医师倒地慌不择路,对殿外高喊:“救驾。”
“暗黑联盟,死神索命。”一声阴冷的声音出现在水帝身后的角落,排山倒海的灵力直逼水帝后背。
前面紧追不舍,后面步步逼近,在第一轮的偷袭中水帝已经损耗了大量的真力,此时有些力不从心。
“噗噗噗”危急关头,谷忆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水帝的身后,想挥出自己的灵力抵挡,可惜敌人太强,夹杂在敌人灵力中的箭羽入肉,声声清晰。
“爱妃。”水帝转身痛呼出声,一手揽着娇弱的身体,急退,一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力,奋力反击。
谷忆雨口中的鲜血如箭雨般血洒大殿。
来无踪去无影,在大批护卫涌入时,黑衣人都集体消失不见。
“医师,医师。”水帝抱着胸前满身箭羽的谷忆雨奔向医师跟前。
鲜血染红了粉裙,谷忆雨口中鼓出一口口鲜血,眼神开始迷离,迷糊的视线中看到不知所措,满脸悲伤的帝君。
“爱妃,你大可不必。”水帝眼眶湿润的摇摇头,声音中的伤感无法掩饰。
谷忆雨虚弱的断断续续说道:“陛下可以没有臣妾,帝国却不能没有陛下。”
一滴眼泪滑落水帝的脸颊。
“母妃。”从门后奔出的水言玺,跌跌撞撞,想扑上去,可是谷忆雨身上的箭涌出的血无限地在他眼前放大,小手不知道往哪里安放,眼泪像失控的水龙头,不要钱的流。
“皇儿,母妃没事,不哭。”谷忆雨声音无力,眼皮已经抬不动。
……
几个时辰后,卧龙殿。
“陛下,六皇子还在祭神台。”侍从来报。
水帝亲自来到祭神台,看到自己最小的小儿子闭目双手合十,抬头对着上天不停的念着:“救救母妃,救救母妃。”
“小六,父皇会救活你母妃的,你相信父皇好吗?”
漂亮的小人睁开眼睛,小脸认真的对水帝说:“母妃说这世界很大,有好多好多神明,一定会有神明听到我们的诉求,所以我们要虔诚的祈祷,父皇跟我一起祈祷好吗?”
看着小小人儿的天真,哀求认真的眼神,水帝点了点头。
“好。”
……
“陛下,雨贵妃醒了。”护卫飞驰而来。
“走。”水帝激动的拎起小儿子,就冲出祭神坛。
冲进一座宫殿。
几个医师看到急切奔来的水帝拦下了他,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说。”水帝命令道。
医师摇摇头。
“不是说醒了嘛。”水帝严厉呵斥道。
“只是回光返照,箭羽有毒,雨贵妃已经五脏俱损,我等无能为力。”医师侧头避开水帝犀利的眼神。
水言玺先冲了进去,看到自己的母妃脸色苍白,靠在床沿上,对着自己轻笑。
“母妃。”水言玺高兴的扑了过去。
一旁的容嬷嬷赶紧拦下他,把他抱坐在床沿上,害怕他不小心伤到谷忆雨。
“皇儿,以后没有母妃,我的皇儿可以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谷忆雨温柔不减,伸出手轻轻的握着伸到眼前的小手,对他说道,而眼神对着水言玺身后的水帝温柔一笑。
话中的暗示,水帝当然懂,水帝对她点了点头。
“母妃骗人,母妃明明已经没事了,皇儿不会没有母妃。”水言玺憋着想哭不敢哭的小脸,不依道。
“傻儿子,母妃是骗你的,母妃没事。”谷忆雨勉强的笑笑。
听的旁边的容嬷嬷心酸,侧过头去抹泪。
“我儿长大后,可不能轻信女人。”谷忆雨还有精力调侃道,眼中满满的不舍,很想抬手摸摸他幼嫩的小脸,可是手动了动,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呼,呼……谷忆雨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脸色煞白,水帝赶紧上去轻揉她入怀。
“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谷忆雨声音已经轻如蚁声。
水帝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听着她最后的诉求,不停点头。
手臂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侧倒,水帝抬头闭眼,两行泪流了下来。
“母妃。”水言玺看到谷忆雨紧闭双眼倒在了水帝的怀里,用力拉她的手呼唤道。
“小六,你母妃过世了。”水帝抓住母子俩紧握的手。
“不,你胡说。”
“父皇骗我的,你说,你是骗我的!”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直流而下,执着的看着水帝。
“母妃,母妃……”水言玺摇着水帝怀中的谷忆雨。
面对母妃的毫无反应,水言玺不相信,拼命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我去求神明,他们一定可以救母妃的,一定可以的。”撒开手,跳下床沿就冲出了宫殿,直奔祭神台。
……
一日一夜,小小的人儿不肯离开祭神台,暴雨也下了一日一夜,水帝在雨中陪了他一日一夜,直到倔强的小人晕倒在祭神台上。
水帝亲手抱他下了祭神台回了六皇子殿,安排医师照顾他。
回到宫殿的水言玺就高烧不断,一直浑浑噩噩的不停呢喃:“母妃,母妃。”xiumb.com
医师看症后,药剂,丹药都用上了,人还是没醒,倒是吐了几次血。
急的水帝大发雷霆,逼医师想办法。
医师只能把他泡在灵气药桶里降温。
泡在药桶的水言玺安静了很多,也让医师看到了希望。
春去秋来,三个月转眼而过,水言玺依旧昏迷不醒,完全靠医师灌入的药剂维持生命。
水言玺的神魂,仿佛飘荡在云层中,耳边有好听的歌曲,在不停的回放,旋律歌词都闻所未闻,这种感觉很舒服,不想醒来。
大殿内。
“国师,六皇儿可有救治之法?”水帝坐在龙椅上,对对面一个白发白胡仙气满满的老者很尊敬的询问道。
“禀陛下,六皇子非池中之物,必能逢凶化吉。”紫炎帝国国师端木眸有礼的回道。
“可是迟迟不醒,如何是好?”水帝交叠手背手掌轻拍两下,表示自己的担忧。
“六皇子身魂分离,只有元神归位才能苏醒。”端木眸分析道。
“如何归位?”
“陛下是否忘了什么?”端木眸提醒道。
水帝一脸懵,自己能忘了什么?
“陛下是否答应过皇贵妃什么事?”端木眸继续提醒道。
水帝恍然大悟,急忙起身,对国师一拜:“谢谢国师提醒。”后急于离开。
“老臣随你一同前往。”端木眸道。
六皇子殿。
水帝摸了摸水言玺消瘦的小脸,理了理他披散的长发,轻轻的把他抱出了被窝,圈在自己的怀里。
水帝把一块玉佩递给了国师:“我已经解除与宝器的联系,麻烦国师施法。”
“陛下,可想好了。”端木眸确认道。
“这个帝国总要有人继承,小六也是我六个皇儿中最具天赋的,这块帝皇传承玉佩就给他吧。”
端木眸对水帝点头的一笑。
端木眸伸出手指,无名指和食指交叠,指尖发出闪闪的白光,一道灵力打在了玉佩上。
玉佩开始发出亮光,漂浮而起,悬在半空。
水帝划破了水言玺的手指,从他的指尖逼出一滴血,弹向玉佩。
玉佩接受到血滴,“唰”的一下发出刺眼的银光。
紧接着从水言玺衣领里飘出了另一块玉佩,两块玉佩在空中停留后,很快合二为一。
水帝看看水言玺,又询问的看向端木眸,两块玉佩他都认识,一块还是他送给谷忆雨的,但这变化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静观其变。”端木眸给了他一个口型。
银光褪去,只一眼水帝就发现玉佩变小了,而且原本传承玉佩上拿着酒壶侧卧的光头男子不见了,图形完全被谷忆雨玉佩上的长耳盘坐莲花的女子取代。
玉佩通透发光,好像有了灵性,飘到水帝面前晃了晃后,又飘向了他怀里的小人。
一个响指间,水帝感觉怀中一空,人没了。
玉佩银光一闪也消失了。
“这。。”水帝诧异。
“陛下,稍安勿躁。”端木眸走出房门,在夜空中手指连动,一阵掐算。
端木眸摸了摸白胡,抬头看着星空中那颗最亮的星道:“六皇子已经化险为夷,机缘已到,陛下尽可放心。”
“面对浩瀚的星海,我们微小的像尘埃,漂浮在一片无奈……”水言玺沉浸在不停循放的歌声中,突然一股巨大的拉力打破了这份悠闲。
水言玺好久没有睁开的双目,睫毛闪动,长长的睫毛像扑闪的蝴蝶,慢慢飞起。
深邃的眼眸,犹如浩瀚的宇宙,星辰点点。
水言玺醒了,但不是在他熟悉的寝宫。
“好热。”水言玺醒来的第一反应。
周围红光一片,水言玺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头,不远处一束鲜红的小火苗,发散着灼热的光。
“这是哪?”水言玺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向下瞭望,好矮的山啊,只能称之为山丘。
远处是农田果园,还有一排木屋,很像小时候去过的农庄。
水言玺寻着木屋的方向,走下了山,下山的路很好走,一阶阶台阶平整宽大,下山的路又短,很快就到了山下的果园。
红红的果子挂满树,水言玺迫不及待摘了一个,正好一手握。
“咔嚓”粉嫩的小嘴一口就咬了上去。
“呲。。”小脸皱成团。
“好酸,又有点甘甜,是小时候的味道。”
水言玺记忆中二三岁的时候母妃带他去过一个农庄,农庄里结满了这种红果,当时他就贪吃,摘了一颗品尝,结果酸到牙齿打颤。
母妃笑笑对他说:“果子还没熟。”
“母妃。”水言玺欢呼的向木屋奔去。
屋前是一排排的农田,都似曾相识,水言玺越发肯定这是自己到过的农庄。
小手有些紧张的推开木门。
“咯吱”
探头轻轻地喊:“母妃。”
木椅,木桌,木柜,没有人,水言玺有些失望。
一间间的推开,小脸也越来越失望。
没有,没有母妃。
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娃娃为什么哭啊?”一个调侃的醇厚声音。
抱住双膝坐在门沿上伤心的水言玺被一惊,惊慌失措的抬头,环顾四周。
“谁在说话?”小奶音有些急促。
“嗯~”好像是在考虑问题的声音。
“你可以叫我老祖爷爷。”声音有了答案。
“你在哪?”水言玺迈开小腿到处找。
“这里。”
“啊”水言玺的脑门被击中,小手捂着额头。
房顶有一个裸着半个肩膀的光头男子,侧卧在房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手拿者酒葫芦搭在左腿膝盖上。
“老头,你哪来的,你是谁?”
“小丫头,没规矩,我是你老祖,没我哪来你,你说我哪来的!”老头答非所问,还板起了一张臭脸。
水言玺眉毛一挑,低头找了找,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嗖”就扔向屋顶的老头。
“小兔崽子,有老头我当年的横劲,可惜是个丫头。”老头笑眯眯的赞扬道,石头砸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在意。
“嗖”
“嗖”
“嗖”
石头一块块的被水言玺扔上屋顶泄愤,老头开始闪避,不知道老头施了什么法,人影东一个西一个。
“放开我。”水言玺后领被拎了起来,双脚离地乱蹬。
“小丫头,你还没完没了了。”老头的声音从水言玺的身后响起。
老头拎着水言玺飘进了木屋。
“臭老头,放开我。”水言玺小手臂试图往后拍,脚往后踢。
“咚”老头把他抛在了木桌上,木桌上的茶壶和压着的一封信简被打翻。
“丫头,你给我安分点。”看水言玺坐直小身板又要耍横,老头警告道。
“你才是丫头,你全家都是丫头,你祖宗十八代都是丫头。”水言玺抓起身边打翻的茶壶就砸向老头。
“难不成你还是个小子?”老头从水言玺的话中听出了蹊跷。
“小爷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水言玺站在桌面上叉腰挺胸道。
“这长相,做小子可惜了。”老头惋惜的摇头。
水言玺小嘴一抿,小腿一蹬,扑向老头挂在了他的身上,小手握成拳头往老头的五官上落。
无数个老头的头影在晃动,水言玺一拳也没砸到。
“好啦,好啦,就当我老头说错啦。”老头向胡搅蛮缠的水言玺认输,并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摁在了木椅上。
“丫头也罢,小子也罢,皮囊而已。”
“不过小子,这么一副好的皮囊你可得好好利用。”老头嘴角带笑,向水言玺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不要你管。”水言玺恨恨道。
“嘘!”老头把食指放在嘴边。
“老头我教你第一课:狠话要笑着说。”
“哼!”水言玺扭头。
“娃娃就是娃娃。”老头摇摇头,坐在了另一张木椅上,翘起一条腿,掏出酒葫芦喝了起来。
两人谁也不理谁。
水言玺几次用余光瞟老头。
老头吧唧着嘴,一口接一口的品着美酒。
“你真是我老祖?”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老头晃着脑袋故弄玄虚道。
“你怎么证明?”水言玺漂亮的小脸正视老头道。
老头摸了一下光头,一甩脑袋,摆了个自认为潇洒帅气的造型:“我水无尚,水氏帝国的开创祖师。”
水言玺的嘴角扯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把老头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疯老头。”水言玺跳下木椅,懒得理他,看到桌上的信简顺手抓到了手里。
“我儿亲启。”四个秀丽的字体。
【作者有话说】
先给亲们交代一下水言玺的过往,有疑点亲们可以问,我努力补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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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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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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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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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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