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一染却过得很是悠闲,清晨去河边钓鱼,吃饱喝足后睡个午觉,醒来看书、作画,就像是来度假的,沐颜每天重复着操持家务,过得却像保姆。
他越是悠哉,沐颜越是心惊胆战的,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跑路,这趋势不作死都难,遇到这主子沐颜只能自认倒霉。
半月过去,沐颜还是决定离开这里,现在外面已经翻天了,侍卫不光是在城里搜索,已经走进村落,扩散范围开始寻山找元一染,显然这次元一帛是铁了心要抓住元一染,把他看成毒瘤,不摘除的话,会时不时的就痛一下。
沐颜在小院来回徒步,不逃命迟早会被抓住的,但是比较崩溃的是元一染怎么说都不走,这就太棘手了,看着元一染云淡风轻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沐颜就恨得牙痒痒,想直接把他敲晕了。
怎么办?沐颜皱着眉头想对策。
“进来。”元一染在屋里喊话。
沐颜乖巧地走了进去,好声好气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你来作画。”元一染把手中的笔递给沐颜,答非所问道。
搜查的侍卫都已经到山脚下了,沐颜这时候哪有心情画画,一脸愁容地看着他。
元一染抓起沐颜的手,硬把笔塞进她手里:“你画得我满意,就听你的。”
“真的?”沐颜一听有希望了,也提起兴致了。
元一染见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璀璨的双眸有着星辰在闪烁,对她点了点头。
“殿下,想画什么?”沐颜对他粲然一笑。
“画我吧。”元一染走到她的对面,随意一站。
“哦!”沐颜认真的观察后,点墨起笔,很快一个修长的外形勾勒了出来。
慢慢的沐颜画画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认真地一笔一画添纸上,画风与古代完全不同,却和上官妍有几分相似。
元一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沐颜身边,看着宣纸上的男子惟妙惟肖,气质高贵举止随意洒脱,五官立体,容颜精致……
深邃如墨的双眸盯着沐颜的侧颜,神情晦暗不明。
“好了。”沐颜添完最后一笔,高兴地收笔,心中惦记着,总算可以逃命了。
嘴上挂着笑,抬头看向身侧的元一染求表扬,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个扳正转身后腰顶到了书桌边。
元一染欺身压向沐颜,冷冷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沐颜身体后仰,被元一染突如其来的逼近吓了一跳,一只手反掌撑着桌面:“殿,殿下!我小六啊。”
“我的暗卫能做这么好的画?”
“你和上官妍究竟什么关系?”元一染连续发问,盯着沐颜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别呀,不会又把我当成是双面间谍吧,沐颜欲哭无泪,这可真是要冤死了。
可是为什么作画能做得这么好,沐颜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能说是天生的嘛。
沐颜慌了,随便胡诌道:“这不都是暗卫首领教导的嘛。”
“属下绝对和上官妍没有关系,我保证,我发誓。”手刚举起想发誓,支撑力一卸人就向后倒,元一染快速出手,手臂一伸揽住沐颜的后腰。
元一染久久地凝视着沐颜清澈的双眸,随后视线再转移到她的脸颊,不施粉黛五官小巧精致,如果不是暗卫绝对不输于任何一家名门贵女。
被元一染看得心慌,沐颜不知所措却又不敢挣扎,害怕直接被他判死刑。
尴尬的一幕持续了很久,元一染才放开了沐颜,从抽屉里翻出一对鼓棒说给她防身。
鄂!
这是什么操作?
有谁会拿鼓棒当武器?
可当沐颜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却觉得很趁手,就自然地插在了自己的后背。
“殿下,我们今日就走吧。”沐颜催促逃命。
“我累了,明日再说。”元一染往床上一躺,翻了个身背对着沐颜。
呀的,就知道会作!既然你不走,那就只能用强的了。
为了小命,沐颜打算拼了,如果自己不是元一染的暗卫两人的命运绑在一起,沐颜肯定很乐意看戏,看他怎么作死。
沐颜诡异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的药粉。
在天上明月的指引下沐颜驾着马车,奔驰在去往南方的路上,听说江南水乡美,沐颜想去看看。
微风撩起车帘,沐颜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熟睡的元一染,真是好好跟你说话不听,非逼的人用强,这不犯贱嘛。
整晚沐颜眼皮都没有闭一下,拼命赶着马车想着离京城越远越好。
天蒙蒙亮,路过县城后进了偏远的村落,为了避免引起过路人的注意,沐颜放慢了车速,顺便买了些早点,将就地找了块空地用餐。Χiυmъ.cοΜ
元一染缓缓醒来,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脑袋:“这是什么鬼地方?”探头看向外面,荒郊野外,接近冬日已经满是落叶。
走下马车时乏力的身体还踉跄了两下,还好沐颜及时扶住他。
看着远处不少的农田,元一染板着脸质问沐颜道:“你胆子肥啊,敢以下犯上了?“一双桃花眼微眯发出危险的信号。
沐颜反驳道:“这话不对,殿下亲口说的做完画就听我的。”
“入夜基地周围有人搜查,如果我们不走肯定会被抓住的,我见殿下睡得香,就没忍心叫醒。”沐颜胡说八道地解释开。
反正现在这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走肯定是等死。
努力守护一个时时作死的人沐颜不累嘛,很累而且是相当累。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就两个人,元一帛有千军万马怎么拼得过,元一染可以不在意沐颜的安危,但是沐颜作为他的暗卫,责任就是保护他的性命无忧,得忠于自己的职责啊。
元一染接过沐颜递上来的水和干粮,瞄到自己的手背瞬间傻眼,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的皮肤上都是红色的小点,密密麻麻有些恶心。
再撩开自己的衣袖,大片红疹,惊骇渗人,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怎么一夜之间……再一摸自己的脸,凹凸不平的颗粒状,还带着粘黏的手感,这发生了什么?
元一染表情懵圈,震惊中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沐颜认真地看着元一染,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抠脸上的红疹子,表情隐忍而惋惜:“殿下你出天花了,不可以乱摸,不然会留下疤的。”
“不可能!”元一染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元一染犀利的眼神看向沐颜:“是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沐颜连忙摇头:“属下不敢,真不知道殿下怎么会这样,昨晚风一吹就这样了,把我也吓了一跳。”
“看着想小时候出过的天花,殿下放心毒发出来就好了,很快就没事了。”沐颜宽慰道。
“什么叫没事了,还有你凭什么说是天花?”元一染看着手臂上满手的红疹气得不轻。
“不是天花,难道是麻风病,花柳病?症状倒是有点像。”沐颜疑惑道,一脸迷茫。
“你……”元一染紧皱着剑眉,表情颤抖很是崩溃,很想掐死沐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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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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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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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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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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