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温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太过心软,撒开蹄子就跑出了房间。
战司宴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罢,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同意这样的作法。
温夏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
战司宴并没有强求她,若他真想强求,完全可以用她母亲的遗物来威胁。
但他并没有。
他说过,会尊重她的想法,不会再威胁她。
……
回到岑溪的房间,温夏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很快,而且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xiumb.com
就仿佛她是一个恶毒的人,明明可以救人,却又见死不救。
温夏纠结得快要疯了,她猛地晃了晃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她要赶紧洗个澡冷静一下。
只是洗完澡出来,她脑子里还是战司宴那张苍白的布满冷汗的俊脸。
温夏钻进被子里,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怎么睡都睡不着。
现在战司宴睡在她的房间,要真出事儿了的话,她岂不是难辞其咎?
想来想去,温夏蹑手蹑脚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轻轻打开了房门。
“战总~”她掐着嗓子,小声呼唤。
无人回应。
“战先生?”她又唤了一声。
依旧无人回应。
“战司宴!”她放大了音量,还是无人回应。
温夏顿时慌了,莫非真出事儿了?
她连忙伸手去打开灯,但床上却空无一人!
战司宴呢?
难道他离开这里了?
温夏觉得纳闷,转身打算回去,却见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吓得她尖叫起来。
“啊——”
“唔!”
战司宴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低沉的嗓音开口道:“别惊醒孩子。”
温夏连连点头,只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还以为战司宴离开了。
战司宴松开手,她立刻小声问道:“你在外面干嘛?”
“去厨房喝水。”他淡淡回应。
借着房内的灯光,温夏仔细地瞧着他的脸,嘴唇泛白,脸色也是一样。
状态确实很差。
“你是不是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战司宴对上她一双充满担忧的水润杏眸,心头一紧。
她在担心他?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他却故意撒了谎:“是,不舒服。”
“这……你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温夏抿了抿唇,脸色有些纠结。
“心理病,医院治不了。”这是实话。
温夏有些头疼起来,两只小手搅在身前,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咬了咬唇,小声问道:“你确定自己不会动手动脚吗?”
毕竟,他强吻过她。
反正在她眼里,他不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战司宴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深邃的双眸倏然一亮,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你同意?”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温夏非常严肃地询问他。
“我确定不会。”战司宴故意逗她,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能做什么?”
温夏两边的脸颊顿时红了,她别开视线,声音就跟蚊子叫似的,嗡嗡嗡地说着:“那今晚我就勉强和你挤一张床。”
说完这句话,她心里不断地默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是为了帮助战司宴缓解病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是不会改变的。
毕竟战司宴曾是温曼的男人,哪怕他们已经分开,她也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
“好,多谢。”战司宴表现得正经,淡声道了感谢。
温夏尴尬地点点头,然后朝里走去,走到床边的时候,她挠着头问:“你睡哪边?”
“都可以。”战司宴答。
温夏看了一眼整洁的床铺,她顿时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开口:“你一直没睡吗?”
从她离开房间到现在,至少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可床铺整洁无比,完全不像是躺过人的样子。
“嗯。”战司宴微微点头。
温夏不免有些可怜他,她赶紧说道:“再耽搁下去就睡不了了,天都快亮了,你睡左边吧。”
说着,温夏就躺在了右边,将被子拉着盖好身体。
战司宴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很快钻进了被子里。
炙热的身躯贴了过来,温夏原本放松的身体变得拘谨起来,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
紧接着,大掌划过她的腰肢,紧紧地搂住她。
男人的头凑了过来,他的额头抵在她的头顶上,终于闭上了眼。
温夏见他安分,除了抱着她,没有过分的动作,她便也赶紧闭眼睡觉。
不经意间,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
黑。
眼前是一片黑。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滂沱大雨的声音。
哗啦啦哗啦啦!
雨不停地下,沾湿了她的衣裳,本该冰冰凉凉,却又热得冒火。
耳边,恍惚响起战司宴的声音:“救我,我会负责。”
“啊!”
温夏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呼着气,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看到天花板那盏熟悉的吊灯,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做噩梦了,她竟然梦到五年前在云城山上的那晚。
更甚,她竟然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战司宴。
“做梦了?”耳边,清冽的嗓音响起。
温夏转过头,对上男人困倦的眼神,只觉自己做的梦真是可笑。
她有些歉疚道:“抱歉,吵醒你了。”
“几点了?”她看了一眼已经亮起的天,又问了一句。
战司宴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沉声道:“6点,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温夏听后,坐起身来,摇摇头道:“我不睡了。对了……”
她回过头,看着慵懒侧睡的男人,抿着唇问:“你好些了吗?”
她是指他的身体状态。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睡得这么熟了。”这是战司宴的真心话。
虽然他并未睡几个小时,但却进入了深度睡眠,直到刚刚温夏大叫起来,他才被吵醒。
往日,每天的每天,他都只有浅浅的睡眠,甚至是失眠,难以入睡。
但这一次,他几乎立刻进入了睡眠,并且睡得很熟。
温夏眨了眨眼,缓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战司宴的意思,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抱着她睡觉就这么有效果吗?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难道战司宴是缺乏安全感,所以必须要抱着人睡觉?
既然能抱着她,是不是也能抱着别人?
“战总,您既然有这个癖好,之前不会是一直抱着温曼睡觉吧?”
温夏直接了当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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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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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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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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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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