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来制作的材料,她全都知道。
也清楚来历。
来的路上,她暗中猜测会不会是什么成分引起了过敏,理应不是大事儿。
可当亲眼瞧见木小姐脸上可怖的疮泡,她的心立马就凉了一半。
这绝不是过敏能引起的效果。
苏沅生怕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引起木小姐的不适,匆匆压下眼底不可说的惊悚,微微垂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才温声说:“请问小姐,买回来的东西用了多久后有了这种症状?”
木晴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不到一刻钟。”
苏沅暗暗抿唇。
“那除了画舫上买来的东西外,您中途用过别的吗?”
木晴摇头。
“不曾。”
苏沅略带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
就在这时,前去拿脂粉的嬷嬷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苏沅将那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眉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折皱。
“这脂粉,买回来后有没有被人动过?”
木晴不等开口。
她身旁的丫鬟就抢先道:“怎么可能被人动过?”
“从画舫上拿下来,就一直都是这样。”
从苏沅进门开始,这丫鬟就再三插嘴。
苏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轻轻说:“木小姐身边的这个姐姐倒是不错,很是爽快。”
主人家没答言。
一个丫鬟三番两次的抢着开口。
说得好听些是直爽。
说得实在些,就是没规矩。
木夫人不悦的看了苏沅一眼。
转而对那个丫鬟道:“放肆!”
“这哪儿有你插嘴的机会!”
丫鬟俏白了一张小脸没敢吱声。
木夫人不满的看向苏沅,冷声道:“你说的法子,能想出来了?”
苏沅为难的挤出了一个笑,说:“您先别急,让我试试便可有结论。”
屋内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沅。
苏沅咬了咬牙,心一横用指腹挖出一点淡粉色的脂粉抹到了自己的手上。
生怕效果不够似的,还狠心多挖了一些。
东西刚上手。
苏沅的手背就隐隐有一种被火灼烧的恍惚感。
随着时间延长,不适感也在逐渐加强。m.χIùmЬ.CǒM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苏沅的动作。
苏沅拧眉盯着手背不动,心里暗暗的在数时间。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苏沅的手背上就起了刺目的红色水泡。
与木小姐脸上的疮一模一样。
木夫人见状惊怒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木晴更是被吓得尖叫出了声。
苏沅面带歉意的微微一叹,将脂粉盒子小心收好,对着惊慌失色的木晴说:“小姐不必惊慌,我大致已经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儿了。”
她嗓音温和清脆,字里行间自然带着一股莫名让人安心的力度。
木晴红着眼看着她,哑声说:“当真?”
苏沅轻笑点头。
“您且安心修养,我与夫人去外头聊聊,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放心吧。”
对木晴稍加安抚,苏沅扭头就看向了木夫人。
“夫人,咱们出去说吧。”
木晴胆儿小柔弱。
木夫人也不想她再三受惊。
故而没反对苏沅的提议,甩手走在了前头。
一行人回到花厅,木夫人坐在上首,冷冷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沅将拿着的脂粉盒子往桌上一放,苦笑道:“夫人,此桩意外,我还真有几句话想说。”
做好的脂粉是蓬松散开的,就算装到了盒子里,也是松散的。
轻拿轻放还好。
可一旦经历运输后,倒来倒去的,盒子里装着的东西,就会将原本精致的盒子内部弄得很脏。
甚至还有散出来的风险。
当时成立红袖招时,苏沅为求别致,在市面上脱颖而出。
关上门跟匠人们研究了许久,这次琢磨出压制的法子。
简单地说,就是将做好的脂粉装到盒子里后,再用特制的工具自上往下压一遍。
压缩的模具上雕刻着不同的花样,也代表这不同的香味。
被压缩过的脂粉质地更加紧实,也不容易坏了形状。
在卖出之前,画舫里的姑娘也会打开盒子查看。
有损毁的绝对不会卖到客人手里。
之气在木晴屋子里,刚打开这盒子时苏沅就觉得不对。
按木夫人所说,这东西进了府后就没用过。
按理说表面上的印花理应是完整的。
可脂粉表面无雕花形状。
用手一触质地也很是松散。
根本就不是原封不动的模样。
排除了木家母女自导自演的可能,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就是这脂粉被人从中动了手脚。
被人加了多余的东西。
苏沅将自己的猜测说完,苦涩道:“夫人莫要觉得是在下推卸责任,实在是此次意外并非脂粉之故,故而我不得不多解释几句。”
木夫人面沉如水的看着苏沅,咬牙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动了手脚加害我女儿,顺便栽赃你?”
苏沅叹气。
“我不敢这么说,可我刚跟您如此分析,也是有原因的。”
“画舫上的东西都是从浣纱城送来的,每隔着两月送一次货,卖给木小姐的东西,与画舫上剩下的乃是同一批。”
“就在今早,画舫上剩余的货,以及出入的登记账册,都被顺天府的官爷带走了,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往顺天府一问,随意找上两盒来对比一番,您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事发突然,苏沅根本不可能有对画舫上的东西动手脚的可能。
木夫人深深的盯着苏沅看了半晌,压制着怒气对着身后的丫鬟说了几句话。
那丫鬟急匆匆的领命去了。
苏沅见状心知有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叫苦。
手背上的疮又痒又火辣辣的实在难受,只能绞尽脑汁想法子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下愚昧,看不出小姐这伤是如何造成的,不知请来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木夫人沉沉道:“中毒。”
生硬的两个字内涵着无数寒意。
苏沅幽幽一叹,无奈道:“在下开门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与木小姐前无旧恨,后无纠纷,我何苦如此?”
“夫人,这误会实在是太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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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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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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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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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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