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婵娟一个时辰前就跑没影儿了。
这会儿再去找,上哪儿找去?
老太太急抓天喊地的跺脚。
老爷子琢磨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人跑不了多远,她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没地方可去,唯一可去之处就是回娘家,你赶紧收拾些东西,带上明成,亲自去王家把人请回来。”
话说完,老爷子又不放心地说:“你去怕是不行,你去将明成叫来,我跟你们一起去,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好好的接回来!”
“否则咱们家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老太太六神无主之下不敢多话,忙不迭的就跑着去叫躲着的林明成了。
老爷子想了又想,赶紧着去敲了二房的门。
他们要出去,可家里放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自然也是不能放心的。
得找人看着那个女子。
林明成这事儿本就让人糟心。
听了老爷子的嘱托,林传读和林慧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的苏沅则是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林明晰捧着一本书,面不改色的接着翻页。
许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迟疑,老爷子阴沉着脸说:“老二,你们虽是分家单过了,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我这个当爹的就让你办这么点儿小事儿,你难不成还有不情愿?”
林传读为难的苦笑了一下,低声道:“爹,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问您句实话,那找上门的姑娘,和王家姑娘,二者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置?”
王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大婚当日被林明成刻意为难就罢了。
进了门没能过一天好日子,就被林明成打得不成样子。
身上伤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
林明成在外头的姘头就大着肚子打上了门。
这事儿放在哪个姑娘的身上,人家家里人能乐意?
林传读发自内心的不觉得,这一次老爷子去王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老爷子却盲目的乐观着。
他说:“再不和气,那也是小两口一时的口角之争,算不得大事儿。”
“再说了,王家女既都已经进了林家的门,就合该听夫家的吩咐,以夫家为天。”
“我亲自前去,已经给足了王家面子,他若是识趣,就自然会好言相劝让王氏女跟着我回来。”
林传读哑然之下无话可说。
苏沅却是没忍住暗暗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她觉得林明成那个姘头说得挺对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干的事儿跟人是半点不沾边。
听听这都说的什么话?
老爷子不把王蝉娟的跑当回事儿,也笃定了林明成和王蝉娟已成定局的夫妻关系不会因此生变。
只是一味地逼着林传读答应帮忙看着那个女子。
林传读无奈之下只能应下。
老爷子才黑着脸出了门。
等老爷子走远些了,林传读长叹一声,说:“惠娘,那位到底是个女子,我去多有不便,你去帮忙看着些吧。”
再怎么说,那也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谁也不能太过分为难。
林慧娘忍着不情愿答应了。
苏沅一扔手里的小瓜子拍拍手就要往上跟。
“婶儿,我跟您一起去!”
能面对面的打听林明成的八卦,苏沅可是太感兴趣了。
苏沅动作太快。
以至于林明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跟着林惠娘跑没影儿了。
林明晰握着书头疼的唉了一声,无声低叹。
小小年纪就这般爱看热闹,不让看还跟你急。
这样的性子可如何是好……
苏沅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来的。
到场后,所有的好奇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女子想来也是憋坏了,基本上不用苏沅费心打听,自个儿就扒拉着饭碗,吧嗒吧嗒的将自己是怎么跟林明成认识的,林明成又是怎么花言巧语哄得她怀上了孩子,然后林家人又是怎么逼着她把孩子打掉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得知这女子之前在花楼中求生,与林明成也是在花楼中相识的。
林慧娘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当真是一句也听不下去。
苏沅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甚至有些后悔没能把自己的小瓜子带来接着磕。
这样的大戏,当真是比戏台子上的还好看啊!
见有人捧场,女子说得越发起劲。
她说苏沅听着的时候,老爷子也终于拎着面无人色的林明成到了县城。
县城王家,昨日送姑娘出嫁的喜气尚未散去。
门楣上就因浑身是伤跑了回来的王蝉娟染上了一层阴霾。
王家老太太带着闺女进房查看了一番王蝉娟身上的伤势,听王婵娟说起了昨日情形,气得浑身不住发抖,抹着眼泪出了房门,开口第一句就是“林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林两家结两姓之好。
本就是互相看中了对方的家世人品。
林明成之前也来过王家,风度翩翩仪表斐然。
本身又是个有本事能取功名的才子。
对这门婚事,王家人自然是千个万个心满意足的。
可谁能想到,林明成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个不是人的畜牲?!
王家老太太想着姑娘身上惊心骇人的伤就不住愤怒,狠狠的拍着桌子咬牙:“他们家来说亲的时候说得千好万好,咱家姑娘出门子的时候,也是百般诸好,结果这一晚上过去,就把姑娘打成了这样,还有个怀着孩子的妓子找上了门要逼着咱家姑娘退位让贤,这世上就从未有过这样的规矩!”
“这事儿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秀才是个于功名上没太大本事的人。
可他这人膝下得了三个儿子,唯独就有这么一个姑娘。
自然是对姑娘千疼万宠的。
这一点从他给王蝉娟准备的嫁妆丰厚程度就可看出。
之前见王婵娟浑身是伤的跑了回来,他心里本就憋了火。
只是碍于自己是当爹的,不能跟着进屋查看伤势。
只能在门口这么眼巴巴的等着。
这会儿听老太太这么一说,顿时就气得青了脸。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狠狠道:“夫人说的是,断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你在家好好的照顾闺女,我这就带着她的几个哥弟,去林家讨个说法!”
“咱们王家的姑娘,断不能让人如此欺辱!”
王家老两口气得不行的时候,林家老爷子也终于带着人到了门前。
王家养着个老门房,从门缝里见了人就跑去报信了。
得知林家人上了门,王秀才和王家老太太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怒火。
“我还说去找他们呢,自己来了正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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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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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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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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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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