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谢彦行声音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沙哑,让梦舒音有些心疼。
“嗯!一切顺利吗?”
梦舒音看着身边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的李姨,小心翼翼的问。
电话另一边的谢彦行回想到前不久,手术结束后医生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会好的。”
听道谢彦行的答案后,梦舒音莫名的不安,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在躲避,很可能李康的结果有一些不尽人意,梦舒音不敢细想,带着安慰的语气道:
“嗯,都会好的。”
来到医院后,谢彦行就像平常一样陪李康说话,不过今天的李康睡着了,李姨来时看见的便是谢彦行在病房,陪李康说话。
梦舒音准备开门却被李姨拉住了。
“等会吧!让他两个说说话。”
梦舒音松了放在门把上的手,陪着李姨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医院里意外的很安静,钟表上的秒针转动都能让梦舒音听清,却不知哪里传来了哽咽的声音,而此时的李姨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微微颤抖。
梦舒音看着李姨一双被岁月无情折磨过的双手,老的像一颗老松树皮,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成了灰白色,她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不知不觉中李姨也变老了,她将李姨圈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略显单薄的后背,像小时候李姨安慰自己那样安慰着现在的她。m.xiumb.com
“不怕,不怕,一切都会变好的。”
谢彦行从病房退出来时,就看见女孩像个小大人一样抱着李姨,这大概是这么多天谢彦行第一次觉得可以松一口气了。
李姨见谢彦行出来后,从梦舒音的肩膀上起来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
“谢谢舒音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整天哭哭啼啼的,见笑了。”
“李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宾馆休息吧!李康睡着了我也该带舒音回去了。”
谢彦行说完后牵起梦舒音的手,向李姨告了别。
“路上注意安全。”
“嗯!”
到了医院的地下室后,谢彦行盯着面前的方向盘一动不动,梦舒音见谢彦行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敢此时扰他,手在衣服的口袋掏出了一个小奶糖,递给了谢彦行。
谢彦行接过女孩的奶糖,想起了小时候李康和他一起抢奶奶给牛奶糖的日子,那时他们都健康快乐,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发动了车子,开到一半,晚上医生在李康手术结束时说的话,又仿佛身临其境般的传到了谢彦行的耳朵里。
“手术只成功了一半,他的肺癌扩展到胸膜引起胸痛,出现胸水,压迫肺脏,影响了呼吸系统,而肺癌已经向全身扩散,扩散到了脑,只能拖延活着的时间,等到扩散进了肝脏就无力回天了,请做好准备吧!”
“哥哥!哥哥!”
谢彦行走了神,差点撞到斑马线上的小孩子,那位母亲带着怒气向谢彦行走来。
“喂!你怎么开车的,你能不能注意点,没看见是红灯吗?有病吧!”
那位年轻的母亲朝谢彦行的车胎踢了一脚,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大概是真的很严重,谢彦行却是一脸举足无错的看着前方又变成红色的红绿灯。
“哥哥。”
听见女孩的声音,谢彦行转头看向副驾上的女孩,额头可能因为刚刚的意外被撞的通红,连忙上前看了看伤口,大概是谢彦行太心急,两手捧着梦舒音的脸蛋,凑近过来,此时梦舒音的眼睛就离谢彦行的嘴巴不到十厘米,嘴巴应该是有一段没有喝水有些上火,却还是红润的诱人。
梦舒音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头,谢彦行立刻将女孩的头扳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梦舒音,好看的眉眼带着愧疚。
“对不起。”
这下梦舒音更加不自然了,脸开始泛红,轻轻咳了一下。
“那个,后面有人按喇叭了。”
这时谢彦行才收了手。
回家后,谢彦行又给女孩看了看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好没有破皮,谢彦行有些懊恼总在最近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最近真的因为李康的病让他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恐惧,对生命的恐惧,爷爷的离开,梦舒音的意外,李康的肺癌,仿佛都在向他传达某种讯息。
第二天,梦舒起床时就发现了谢彦行又不见了,最近倒是习以为常了,洗漱好出门时,刚好撞见简逸衡。
“哟,头上什么时候长了个小犄角,昨天下午去哪里了?”
简逸衡将手里拿着的豆浆递给梦舒音,看着梦舒音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包问道。
“去探望医院里生病的哥哥了。”
梦舒音瞪了一眼身边的简逸衡,抬手摸了摸额头接过豆浆,这是简晖每天早上去警局前现榨的豆浆,后来见梦舒音天天和简逸衡一个时间上学,就给梦舒音每天早上也榨了一杯,不过这豆浆从来不放糖,有次梦舒音无意说喜欢喝甜的豆浆,没想到后来简逸衡递来的豆浆就开始放糖了。
“你哥哥?”
“不是不是。”她摇摇头。
“哦。”
上了公交车,早上的公交车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梦舒音找了一个空位,头微微抵在车窗上,想起昨天晚上谢彦行帮自己处理完伤口后,自己突然大胆上前抱住谢彦行的样子,真的有些后悔。
—
“这几天就注意不要碰水了,洗脸的时候注意点。”
谢彦行又离女孩近了一点,轻轻抚过梦舒音额头上的小绒毛,每次谢彦行只要离梦舒音近一点,她就开始行为举止都不自然,老是莫名其妙脸红,可能今晚的梦舒音被撞了脑袋。
她大胆的牵起谢彦行的小拇指,停顿等一会儿说道:
“哥哥,你需要拥抱吗?”
“好呀!”
梦舒音没想到谢彦行会这样回答,楞了神,但梦舒音不想错过每次可以和谢彦行亲近的机会,猛扑到谢彦行的怀抱里紧紧的抱住,这和她拥抱李姨的方式大不相同,她将下巴磕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环这他的脖子,一下的零距离,让梦舒音鼻腔里充满了属于谢彦行的味道。
而女孩的突然行动和柔软的身体让谢彦行有些猝不及防,抬手慢慢回抱回去。
【作者题外话】:碗饭:后面的是人看的吗?
梦舒音:是单身狗看的。(✿◡‿◡)
碗饭:⋯。(* ̄(エ) ̄)
谢彦行:大家一定不要在开车时想事,今天给大家做了错误的示范,对不起。
碗饭:没错,一定要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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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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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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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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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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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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