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洒在何冷云和杰克身上,他们在河边烘烤着这几天在冰河里捕来的西伯利亚鲟鱼。Χiυmъ.cοΜ
两人很走运,尽管考核范围一直在缩小,但这些天并没有遭遇战斗,就连头顶的枪声都很稀少。说来也奇怪,这条物资丰富的河流两岸居然没有一个敌人。
“嗯…”何冷云啃咬着鲟鱼,引得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没事吧?”杰克注意到何冷云的抽搐,问道。
何冷云之前用尖锐的松叶和头发,简单地缝合过胸前的伤口。再加上寒冷的天气,伤口并没有发炎。
“没什么大碍。”何冷云敷衍着。
零星的枪声不时从远处传来,但两人早就习以为常。
“这帮人终于忍不住了!”满脸油污的杰克兴奋了。
“这么多天了,考核的范围已经很小了。”何冷云分析着,“在场的敌人估计还有不少,我们也该想办法上去了。”
“确实。”杰克点点头。
两人“享用”完早餐,简简单单地用雪盖住了火堆,准备动身。突然,两人前进的方向爆发了激烈的交火。何冷云和杰克互相对视片刻后,加快了脚步。
“看来还真有不少人。”杰克拍了拍手,抱起步枪,淡定地说道。
“范围太小了,这帮人想藏也藏不住了。”何冷云说着,心里还不时地担心着伊梅林和凯文的处境。
两人浑然不知,那座小木屋就位于他们头顶上方的悬崖边。考核的范围也已经缩小到了木屋周边两百米左右,之前一直试图避开战斗的各个小组,也被迫地陆续加入了战斗。
激烈的交火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交火的范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广阔。而何冷云和杰克二人,仍在河谷边,苦苦寻找着上山的路。
“何,你看前面。”杰克指着远处代表着边界的行动部队员,神情稍显慌张。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不要搏一搏?”何冷云指着不远处,看上去不是很陡峭的山体,问道。
“兄弟,这就是个考核而已。要是攀爬的过程中摔了下来,那可真会把命搭上的。”杰克对何冷云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考虑一下吧,我想试一试。”说罢,何冷云把狙击枪斜挎在身后,走向了那不太陡峭的山体。
杰克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山上,伊梅林和凯文靠在树下,喘着粗气。
一小时前,他们成功地偷袭了一支队伍。但两人还没来得及搜剿物资,便被卷进了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
“怎么办,梅林?”凯文一边用颤抖的双手清点身上剩余的弹匣,一边问道。
“撑住,凯文。”伊梅林捂着刚才搏斗时被划伤的胳膊,环顾四周,“大家都是强弩之末了,小心!”
一队敌人在两人对话之际闻声摸了上来,却被伊梅林及时发现。他本能地把凯文扑倒了之后,立刻向敌人开火还击。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伊梅林换弹之余,抱怨着。
他原本打算和凯文一起钻进厚厚的雪堆,试图逃过一劫。但是场上幸存的队伍数量,远超他的想象。这些天,所有拿到空投物资的队伍都选择了保存实力、节约物资的避战战术。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最新的考场范围赶进了这个直径不超过半公里的小圈子。
随着混战的持续,被淘汰的学员也越来越多。为了不妨碍其他学员,考官命令这些来不及带走的学员就地趴下,否则队伍将被取消成绩。
四架米-8直升机外挂着观测设备,在低空盘旋着,它们负责监督被淘汰的学员。
山下,何冷云顶着直升机螺旋桨制造的乱流,艰难地向上攀爬着。冰雪和尘土从山上不断地被乱流吹下来,掉进他的眼睛。
他的脚下,杰克驻足观望着,迟迟没有跟随他的念头。
几分钟的功夫,何冷云已经爬了一半。他原本快要愈合的右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再加上胸前伤口的阵痛,本就不善攀爬的他,只好放慢了速度,靠在一块微微凸起的巨石上停了下来。
他掩着额头,看着头顶被风吹落的沙粒和冰晶,沿着接近70度的峭壁,掠过他的身体。
何冷云又看了看山下的杰克,开始后悔了。就如杰克所说,如果稍有不慎,他真的会摔死在山脚下。进退两难的他大口地呼吸着,四肢也不同程度地颤抖。胸前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仿佛正向外渗着血。
放弃,或者继续。
这两个选择在何冷云的脑海里,来回“打着转”。
如果放弃的话,他可以完全不顾之前与杰克约定的条件。等行动部队员找到他的时候,杰克早就被淘汰了。何况,伊梅林和凯文可能还没有被淘汰。无论如何,他的小组名次一定不会低。
选择继续的话,显然没什么必要。何冷云赌上性命爬上去之后,也未必能改变什么。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丧命。
尽管何冷云仔细地对比了两个选项的利弊和风险,却还是选择继续攀爬。
他对着一层凸起的岩层,尝试性地伸出了手,准备迈出他的第一步。尽管岩层的雪早已经被直升机吹飞,但何冷云摸上去还是那么的冰冷。
疼痛与寒冷摧残着何冷云,他咬紧牙,大腿和胳膊上的青筋夸张地暴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着。
山上,伊梅林和凯文仍在与敌人激战着。
“我就剩一个弹匣了!”凯文左手持着新弹匣,将打空的弹匣顶了出去,再将新弹匣插进了弹仓。
“接着!”伊梅林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个弹匣丢给了凯文,但还没过一分钟,他也用光了所有的步枪弹。
“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搜点弹匣回来,你小心点。”伊梅林放下步枪,趴在地上,又掏出手枪,找机会准备冲上去。
“不,梅林!”凯文连忙喊住伊梅林,“再等等,现在太混乱了。”
“就是趁乱才安全!”话音刚落,伊梅林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距离他几十米外的两具“尸体”。
“等......”凯文刚开口,伊梅林就已经跑掉了。
伊梅林和凯文今天一直很走运,几分钟前,将他们夹击的两队人马,分别遭到了其他小组的袭击。混战之中,他们二人“抢下了”不少“战果”。
“嘿,我的朋友们。”卧倒在地的伊梅林,挤在两具“尸体”之间,还顺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噢,你居然敢过来。”伊梅林左边被淘汰的学员惊奇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朋友。”
“一班的,叫我梅林就好!”伊梅林一边捂着头,一边慌乱地掏着他的上半身,“兄弟,有弹匣么。”
“都在这了,给你。”右边的“尸体”说了话,“我们是六班的,我叫梅列西耶夫。”
伊梅林看着他,着实想不到,为什么弹匣都在他一个人手里。但他来不及多想,便将弹匣插进了自己弹匣套和口袋内。
“还有这个,兄弟。”左边的学员又发声了,他偷偷将两罐牛肉罐头从自己的腋下挪到了伊梅林的腿边,“图格涅夫,祝你好运!”
“谢了,兄弟。”伊梅林用胳膊肘碰了碰图格涅夫,“等考完试,我请你们吃饭!”
说罢,伊梅林探起身子,望向凯文的方向,准备赶回去。
此刻,凯文打空了伊梅林丢给他的弹匣。一队经验丰富的敌人,趁机扑了上来。
外围的枪声越来越稀疏,凯文明白,场上的队伍已经不多了。他掏出手枪,准备最后一搏之前,望向不远处的伊梅林。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后,凯文对伊梅林微微摇了摇头后,便转过了身,与敌人展开了“厮杀”。
凯文的头盔上冒着烟,围上前来的敌人也有一个与他“同归于尽”。枪声回荡在林海雪原上,不知不觉间,考场安静了下来。
凯文瞪着眼睛,看了看自己头盔上冒出的橙色烟雾后,便把手枪插进了枪套里,躺在地上按照考官的要求,闭上眼睛开始“装死”。
“嘿,我的朋友,怎么又回来了了?”图格涅夫看着伊梅林重新趴在了他和梅列西耶夫之间,便好奇地问道。
“回不去了,现在就剩我了。”伊梅林镇定地趴在地上,掏出罐头,狼吞虎咽着,“应该只剩下两个队了,我和他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梅林?”梅列西耶夫看着正吞咽着牛肉的伊梅林,笑着问道。
“不知道...”
悬崖边,何冷云捂着右手,瘫倒在光秃秃的雪地上,身上深黑色的作战服格外显眼。
最后的考试范围内,接近一半的面积都是这种没有树木的雪地,照片中的小木屋也在这片空荡荡的雪地上。
一直在上空盘旋的四架直升机其中的三架,缓缓降落在小木屋周围。
“请注意,被淘汰的学员们请立即登机,失去行动能力的学员可以向我汇报。”考官向学员们喊话,语气不再那么冰冷,“未被淘汰的学员们暂时停火,待我重新发令后恢复考试。”
何冷云眯着眼睛看着被淘汰的学员们,从树林中密密麻麻地走了出来。他观望了一会儿,试图寻找凯文和伊梅林的身影。但又能如何呢,何冷云又平躺在悬崖边,空洞洞的眼神望着天空。
突然,何冷云身边窜过一个人影。这让他吓了一跳,他连忙坐了起来,看向那个人——是杰克。
十分钟前,杰克看着伤痕累累的何冷云爬上了山顶,他也便爬了上来,准备追逐个好名次。
杰克刚爬上来就发现了何冷云瘫倒在不远处,刚准对何冷云下手,却因为考官的命令,不得不钻进树林,以求自保。
监考室内,警卫们肃然起敬,姗姗来迟的方林晚示意他们免礼后,坐到了叶荣光的身旁。
“怎么样?”方林晚淡笑着,问着伊万和叶荣光考场内的情况。
叶荣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都挺好的。”伊万打量着久违的方林晚,“阿叶的新手下很不错,已经挺到最后了。”
“呵呵,是么。”方林晚笑了笑,露出一嘴整齐洁白的牙。而后她的目光转向大屏幕,笑容渐渐收敛。
“都很不错......”伊万又说道。
冰天雪地上,杰克在一棵茂密的松树后架起步枪,瞄准了何冷云,等待着考试继续的消息。
何冷云也反应了过来,他背着狙击枪,借着人群阻挡着森林方向的视线,跑到了一个小矮坡之后。
雪地靠近森林的一侧,伊梅林还挤在二人中间,想着办法。
“梅林,你怎么办?”图格涅夫小声问道,“我们该走了。”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们了。”梅列西耶夫一边提醒着,一边站了起来。
“别说话,先一块走。”伊梅林跟着梅列西耶夫站了起来,又顺势拉起图格涅夫,三个人如同战友一般,走向飞机。
早已登上直升机的凯文,疑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伊梅林。
“嘘。”伊梅林朝凯文做了个手势,却被直升机一旁的行动部队员拦下了。
“你放弃了是么?”站在直升机下的行动队员,质问着伊梅林。
“等会儿我们飞过界了之后,我不就自动淘汰了么。”伊梅林淡定地回答道。
森林里,阿巴库莫夫看着他仅剩的两名手下刚刚抓住的杰克,面无表情。
虽说考官下令,不允许幸存者开火,但也没说不能进行其他活动。
“做个交易吧。”被阿巴库莫夫手下束缚住的杰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有什么筹码?”阿巴库莫夫打量着淡定的杰克,心平气和地问道。
“我知道一名幸存者的位置,我可以带你们去把他淘汰掉。”杰克淡然地说道,“我要求不多,把那个人淘汰掉之后,我就放弃。”
“所以,你只是想拿一个更好的名次?”阿巴库莫夫微笑着。
“不然呢。”杰克也笑了笑。
“你跟他说之前有过合作吧?”阿巴库莫夫收起了笑容,一边清点身上的弹药一边问道。
“是的。”杰克也收起了笑容,“不过这都不重要,你就给一句痛快话吧。”
“没什么问题。”阿巴库莫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奥利弗,再搜一遍,把他身上的武器和子弹都扔了。”
所有被淘汰的学员都已经登上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转速开始加快,准备起飞。
“目前还有三支队伍,考试重新开始,祝你们好运。”总考官看着屏幕里,最后一架直升机的舱门开始闭合。
“天啊!”凯文惊讶之余,看着伊梅林在舱门关紧之前,一跃而出。
机舱内的考官和队员也将情况汇报给了总考官。
“没事,不影响,让他继续,你们立刻起飞,让出场地。”总考官命令道。
直升机下,伊梅林玩命地跑向小木屋。林子中,阿巴库莫夫的小队也发现了他。
激烈的枪声再次从树林间爆发了,何冷云立刻调整枪口,瞄准枪声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了正跑向木屋的伊梅林。
“你说的人是他吗?”阿巴库莫夫用枪抵着杰克,他的手下却完全不顾他们身边的杰克,还在向伊梅林持续不断地开火。
杰克坚定地看着阿巴库莫夫,直摇着头。
“不好意思了,朋友。”阿巴库莫夫果断地按下了杰克头盔上的按钮。
杰克歪着嘴,看着阿巴库莫夫冷冰冰的枪口,又无奈地笑了笑。他能理解阿巴库莫夫的难处,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带着他这颗“定时炸弹”,寻找所谓的敌人。
与何冷云相处了三天,杰克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没错,一个可以为了考试,而不惜以命相搏爬上山顶的人,肯定不好对付。
“小心点哦。”杰克说罢,便被考官警告了。
心思缜密的阿巴库莫夫,并不完全如杰克所想。他并不完全相信一个随时会被淘汰的人所说的话,即便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很有可能是杰克的队友。
“目前场上还有两支队伍。”考官的信息打消了阿巴库莫夫后面的想法,杰克口中的那个人,要么不存在,要么便是那跑向木屋的人的队友。
“斯宾塞,你从西边绕过去。奥利弗,等斯宾塞就位之后,你直接向木屋前进,我来断后。”因为通讯器没电的缘故,阿巴库莫夫只好提前制定好围歼计划。
命令下达后,阿巴库莫夫也前进到树林的边缘,在一棵比较茂密的松树旁,架起了步枪。
躲在木屋后的伊梅林,看到了从西边摸上来的斯宾塞。他举起手枪,稳稳地瞄准了一会儿后,开了两枪。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的斯宾塞,随即用步枪还以颜色。
伊梅林连忙把头缩了回去,望了望自己头上并没有喷出橙色的烟雾后,又立刻探出了头,瞄了一眼。
果然,手枪上的传感器并不是闹着玩的。先进的弹道模拟器判定,这个距离并不能淘汰敌人。
“看来不能再露头了。”伊梅林心想着,转身撞开木门,才发现东边的奥利弗,趁着斯宾塞的掩护,马上就要摸到了木屋。
何冷云也发现了斯宾塞,正当他准备开枪之时,耳机里却传来监考官的提醒:“还有结束考核,从现在开始行动部的队员代表着考核的边界。”
“咳咳!”何冷云身后,一名善意的行动部队员,轻轻咳了两声,提醒着眼前稚嫩的学员。
趴在地上的何冷云如雷贯耳,立刻放下狙击枪,转身躺了过来,顺势掏出手枪。
队员甩了甩头,看向远处。
何冷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代表着考试范围边界的行动部前辈。这也就意味着,现在只要出界哪怕一秒,学员都会被淘汰。
木屋前,互相被发现的二人,拔枪对射。
听到枪声的何冷云,又重新趴了下去,浑然不顾正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前辈们。
他打算“狙杀”掉斯宾塞后,再赶向木屋,支援伊梅林。他觉得这样做,他们获胜的几率会大很多。
何冷云的刘海和两鬓的头发被寒风吹得乱舞,冰冷的雪地吸食着他身体的热量。他架着狙击步枪,忘记了伤痛;忘记了寒冷;忘记了自己,仿佛与身边的万物融为了一体,一动不动。
树林内,阿巴库莫夫持着步枪,扫视着雪原。他静候着伊梅林队友的驰援,如果伊梅林还有队友的话。
突然身后松叶撩动的声音惊醒了阿巴库莫夫,代表着考场范围的行动部队员正悄然向他走来。他看着行动部队员冷冰冰的眼神,只好收起步枪,准备离开。
“Pong——”狙击步枪发出的怒轰响彻雪原。
木屋内外,几声枪响后,二人互相看着对方头顶飘舞的橙色烟雾。
伊梅林如释重负,瘫坐在木屋里。西边的斯宾塞也无奈地呆望着木屋,被身后行动部的队员所“俘获”。
考场的面积越来越小,被行动部队员们追赶的阿巴库莫夫尽管发现了何冷云,却也只能和他一样,玩命地跑向木屋。
奔跑中,何冷云也发现了阿巴库莫夫。
突击步枪持续而有规律地连发短点射,让疲惫不堪的何冷云不由得准备再次趴在地上,疲惫不堪的他近乎摔倒一般,砸在了雪地上。
真不走运,何冷云身下白皑皑的雪层里,竟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碎石,不偏不倚地顶着他胸前的伤口。
何冷云咬着牙拉动枪栓,硕大的弹壳从枪膛抛出,他顾不上凌乱的呼吸和剧烈的阵痛,忍痛瞄准了阿巴库莫夫。
阿巴库莫夫同样也瞄准了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的何冷云。
“精彩,真是精彩!”屏幕后,压抑了许久的许耀辉一边鼓起掌,一边对身旁的魏宏昌欢呼。
同样身处大屏幕之后的叶荣光,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屏幕。本来有一丝激动的方林晚,看着面色难看的叶荣光,也收起了本就不明显的微笑。伊万则看到最后一幕后,离开了监考室,孤身一人走向了休息室。
“叶委员、魏厅长还有许主任,劳烦你们来一下。”马维特向两人招了招手。
休息室内,雷元海正带头和他的队友欢呼雀跃着,除了陈美琴。
“就算按照实际情况,两人也几乎是同时中枪。”技术员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向马维特汇报。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还需要分出一个胜负吗?”马维特听完报告后,向三人询问道。
“我随意,魏厅长和叶委员呢?”许耀辉欣然接受马维特给出的结果,淡定地看着叶荣光。
“我没什么意见,看叶委员吧。”魏宏昌看上去很是平淡,心理却窃喜着。
“我倒想看看是谁先开的枪。”叶荣光面无表情地说道。
“能查到么?”马维特拍了拍技术员的胳膊。
“可以。”技术员调出枪械的数据,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同时开枪,时间精确到一毫秒,不可思议...”
“那看来是何冷云赢了,毕竟狙击步枪打出的子弹初速更快。”熟悉叶荣光性格的马维特圆场道,“恭喜你啊叶委员,有希望再收获一位优秀的手下。”
“帮我把伊万请过来,我想跟他单独聊聊。”叶荣光诚恳地看着三位,语气却很冰冷。
三人随即离开了监控室,伊万随之而来。
“头儿,你下的了手么?”叶荣光平和地问着伊万。
“看你怎么想?”魏宏昌看着监视器上,倒地不起的何冷云,故作淡定地说道,“论单兵能力,他完全不弱于你当年的水平。”
“我们不缺这种,您也是知道的。”叶荣光也看了眼屏幕里的何冷云,“特别任务连的任务是最艰难的......”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伊万打断了叶荣光,“你太偏激了。我不会放水,但他会被分配到哪儿,就凭他本事吧。”
木屋后,阿巴库莫夫摘下了冒着烟雾的头盔,面无表情地看着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何冷云瘫倒在地。许久后,又不知他是出于无奈还是愤怒,轻声冷笑着。
木屋前,伊梅林跑到何冷云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牛逼,真的牛逼!”伊梅林罕见地激动着,却才发现何冷云胸前早已血迹斑斑,“老何,你...”
“没事儿,梅林,没事儿...”何冷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搭着伊梅林的肩膀,还没站稳,却又摔了下去。
伊梅林立马抓住何冷云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搂着他。
“何冷云胜出,考核继续!其他人准备归队。”总考官的声音回荡在他们的耳机里。
斯宾塞把头盔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满地踢着雪地上的石子。阿巴库莫夫则淡定得多,他捡起头盔,缓缓走向何冷云。
“恭喜你,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如果可以的话。”阿巴库莫夫向何冷云伸出手,露出极为“官方”的笑容。
“嗯...”何冷云低着头,伸出手,敷衍地摇了摇阿巴库莫夫的右手。
直升机再一次降落在雪地上,伊梅林将何冷云送到木屋后,和阿巴库莫夫一行人登上了直升机。
“赢了,梅林!我们赢了!”凯文冲上来抱着刚登机的伊梅林。
“是啊,赢了。”伊梅林迎合着凯文激动地心情,不安的目光却抛向远处的木屋。
雪原上,何冷云拖着残破的身躯打开了木屋的小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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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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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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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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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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