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星辰遇上陆义,就是不比对崔玉环甚至才结识的尤定西那般轻松自如,陆义此人外圆内方,看似不显山露水的,其实心中的骄傲满得都快要溢出来。
他在骨子里对周星辰还是有点轻视的,或者说不以为然吧。
若说周星辰对陆义的尊崇是十分,那么陆义对周星辰的推崇表面上有个六七分的样子,但在内心里最多不过两三分。
这种感觉相当的奇怪,陆义从没表现出对他的不屑,但他就是能确信这一点,这种事儿就连当事的俩人自己都说不清的。wWW.ΧìǔΜЬ.CǒΜ
双方的年纪、修为、地位毕竟隔得太远,周星辰也不可能因为这么点感觉上的不爽就跑去找陆义的麻烦。
但陆家人要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上,那就不同了,他也不介意拿捏这位大前辈一番的。
祁大印还在那滔滔不绝,周星辰心中已开始盘算该如何拿捏陆义了。
祁家大门外忽然传来吵嚷,随即有法器破空之声,一名军士的惨叫,然后是青州军那位参将大人弱弱的呼喝:“再不止步,休怪本将无情了。”
祁大印又惊又喜:他家的救星,那位大人物到了。
周星辰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想不到陆义的亲孙子这么嚣张,居然就敢直接对青州军动手,他以为他祖父是东平王吗?
而那名参将大人再一次暴露出秉性上的柔弱,此人进了军伍绝对是入错行了,其实他若是走仕途,多半会成为一员能吏。
他挥挥手,张铁飞快地跑出门去,随即一阵法器的撞击声,参将大人下达军令的声音:“越过此线者,死!”
有周星辰发话,参将大人的胆子就粗多了。
一个愤怒得变了形的声音高喝道:“周星辰,周小子,有胆量你就放本少进来,老是躲在青州军背后算什么本事!”
周星辰哑然失笑,一时顽皮,也提声喝道:“陆大少,陆小子,有胆量你就冲进来,老是怕这怕那的算什么本事!”
青州军军士猛然爆发出一阵哄笑,门外的陆大少嘴巴都气歪了,朝身后一名壮汉喝道:“还不快动手,你在等酒吃吗?”
壮汉悄声道:“少爷镇静些,青州军可不是咱们能惹的。”
“那为何周星辰敢三番五次的调动青州军?莫非他一个野小子都比我高贵吗?”
壮汉不禁无语,他其实很想说一句:“周星辰与你不同,人家是全凭自己的本事一路杀出来的。”
陆大少又气又急,正在跳着脚训斥自己的护卫,周星辰已跨出门来,武三柳、钱九阳一左一右护卫着他,张铁押着祁大印随后。
陆大少眼前一亮,厉声喝道:“周星辰,你擅自调动青州军围困民宅,祸乱乡间,意欲何为?”
周星辰嗤地一笑,问道:“你是何人?”
陆大少耍横道:“莫要明知故问,本少就不信你没查过我家。”
周星辰可不承认自己认得他,不然过一会就不好下狠手了:“再问你一遍,你是何人?”
陆大少的年纪比周星辰大了不少,都二十多岁了,但不知怎的,一对上周星辰目光炯炯的眼睛他就一阵发慌,连话语也说得不利落了:“本少陆子珍,你,你想怎样?”
原来是个草包!
周星辰心中有数了,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我想怎样,本校尉正在查案,你急急赶来,动手打伤青州军军士,强闯办案现场,本校尉正想问问:你要怎样?”
陆子珍语塞,勉强问道:“周星辰,本少来问你,祁家所犯何罪,居然要出动青州军围困?”
“你是何人?官居何职?以何身份干涉本校尉办案?”
陆子珍被问傻了眼,他家在青州城虽然威风八面,他本人却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绝对是干干净净的白身一个。
他也曾数次向祖父陆义讨要官职,但陆义却没松口,只因知道这货素来坑爹,一旦做了官那还了得,多半要直接坑祖父了。
陆大少身后站出一人,先给周星辰行礼,后说道:“下官任职青州府衙,敢请周校尉允许下官参与此案。”
这人是陆大少找过来的,陆大少自知白身一个,草民对上了官儿只有吃亏的,是以也拉来了几个官面上的人,如此就好插手祁家之事了。
不料周星辰来了一句:“军中办案,地方不宜介入,你不能参与此案的。”
这人指着不远处辩解道:“若是下官没看错的话,此案已有青州府的人参与了。”
周星辰随口答道:“我恐军士于地方上的人情、地理不熟,故而向青州府借调了一批捕快前来带路、认人。嗯,本校尉看你办案的热情很高啊,如此,你就留下来协助这些捕快吧。”
那人赶紧推辞,他是想插手办案的,可不是来帮忙带路、认人的,打下手的捕快连案情都不了解,还谈何插手办案?
两名军士已经扑过来,把这人一架,往旁边拖去,这人吓得魂不附体,只叫:“陆大少救命,陆大少救命!”
这人是青州府的老吏,自然知晓办案的过程暗黑无比,何况是青州军办案!
不说用旁的法子整治他,只一刀把他剁了,事后就说死于祁大印家拒捕,绝对没人会多说半句,这种事儿查也没法查清的。
此人其实知晓周星辰大闹青州府,把知府大人给弄没了的事,却误判了形势,以为陆大少镇得住这少年,却不料周星辰根本就没把陆大少当回事,他心中还琢磨着怎么为难陆义呢。
陆大少愤怒道:“周星辰你太放肆了。陆延年你是死人么,就这么瞧着人给对方捉走了?”
后半句是骂他身后的壮汉陆延年的,陆延年不禁苦笑,心道这少年动不动就说是青州军办案,我敢与青州军对着干吗?
陆子珍身后又转出一人来,朝周星辰一礼:“卑职见过周校尉。”
此人原本一袭长袍罩住了全身,瞧不出是什么来路,此时已将长袍脱去,竟也是青州军中的装束,周星辰于青州军不算太熟,依稀觉得这身打扮似乎是军中的执法官。
陆子珍指着这名青州军执法官,得意洋洋的说道:“周星辰,周校尉大人,你口口声声拿着青州军办案来搪塞我,他可是青州军的执法官,他总能参与此案了吧?”
周星辰淡淡的说道:“他也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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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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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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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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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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