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樊素问过好多回了,小黎总是沉默以对,不过这次她却回答了,“我有一个恩公,他救了我爹的性命,也救了我的性命,他还让丘琳姐姐传我道术。”
樊素眼珠子转了几转:“嗯,你从此就认定了他是你师傅了,是不是?”
小黎点点头,“你师姐长的好漂亮,像画中的人儿一般,修为、天赋也没的说,万中无一,人上之人,嗯,人好像也不错......可是,我不想叫别人师傅的。”
小黎其实也就见过红梅盗两次,红梅盗性子冷清,也没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此时此地先发张好人卡总是没错的。
“慢着慢着,先不说我师姐的事儿,让我来猜猜。”樊素双手托腮,一脸的兴奋,“你的这位恩公很年轻,很俊,个子高高的,还总爱冷着脸,成天一副干大事的派头,嗯,他还出身不凡,很有钱,我是说他有很多的灵石和法器,不对,是法宝!”
黎小黎不禁无语,想要反驳她,却被她飞快的打断话头,“他的脸是白白的,有一点点胡须,眉毛很浓,还是两边向上的;修为很高,比我师姐还厉害,对不对?”
小黎听到“脸白白的”这句,眼前就显出“周公子”那张黝黑、认真的脸庞,实在忍不住,捂着脸大笑起来。
“瞧瞧,瞧瞧,全让本小姐给说中了吧。”樊素仿佛发现了天底下最大的隐秘一般,骄傲得一张小脸光彩四射。
“你呀,都是太闲的,成天没事干想入非非!”黎小黎扯住樊素的脸蛋往两边拉,都拉变形了。
“快给我说说,他,嗯,你的恩公长啥样?”樊素小脑袋左右晃动,终于摆脱了那双扯她脸的手,却又急不可耐的问道。
“说就说,你可别太失望哦。”
“不失望,不失望!”
“周公子呀,脸不白,有点黑,嗯,也不是很黑,没有胡须,他最多才十六岁,哪来的胡须。高个子,站起来像一杆大枪那样笔挺。”
黑脸!没胡须!小姑娘樊素可就有点失望。
“出身也不高贵,就是个山民的孩子,好像还没有父母......”
“切!原来是个黑脸的穷小子,”樊素的兴奋劲顿时去了八成,可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道:“那他修为一定很高咯,十六岁就是筑基初期,不,中期!天赋很厉害,反正比我师姐还厉害,几百年一遇,全青州可排进前三的那种;有个更加厉害的师傅,金丹后期......元婴期老怪物,给了他惊天的功法,无敌的法宝......”
“喂喂,”黎小黎摇不醒她,就用手捏住她两片薄薄的嘴唇,这才止住。
“你为什么老是把人想的那么厉害呢?动不动就举世无双,那种人很少很少的。”
“不厉害做什么恩公跑去搭救被欺负的小姑娘?那不是白费精神吗!”
“你这么说我可生气啦,”小黎觉得她的想法不可思议,“他不出手我和我爹就死了,死了!懂不懂!”
“好好,他对你父女有大恩,咱们得报答,一定报答!”樊素觉得小黎是真生气了,只得哄哄她,可是又禁不住问,“那他什么修为,筑基初期还是中期?”
小黎翻了个白眼,斜着眼睛看她,“十六岁的筑基期,你觉得青州会有吗?”
“也对啊。”樊素觉得自己的期望值有点过高,不禁摸摸下巴沉思。
“我跟你说,在浮屠山的时候周公子的修为就是炼气六层,现在怎么也得八九层了,反正不比你差。”
“原来是个炼气期的小虾米!”樊素不想惹翻了小黎,可还是在内心里鄙视了“周公子”一回。
黑脸,孤儿,穷小子,炼气期,樊素已经对小黎的“恩公”提不起半点兴趣了,听小黎还在念叨什么“人品好啊,扶危济困”,哪里有心思听下去,随口扯了个理由:“我去问问师姐,看能不能放了你回去”,一溜烟跑了。
红梅谷最深处有一面缓坡,坡上栽种的全是梅树,木叶掩映下,一座孤零零的楼阁矗立在午后的暖阳里。
樊素跑到门前便放轻了步子,小鹿般轻盈的跳进阁楼去。
“师姐,师姐!”
没人答应。
她踮起脚上了二楼,神识一探,发现师姐正在静室里淬炼法器,小脸上便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装模装样的咳了两声,轻轻推开门。
一个年青女子盘坐在静室中央,身周十余朵红梅环绕着她缓缓飞舞。
她微睁双眼,神色不动,只偶尔伸指轻点转到眼前的那朵梅花。
这女子一头乌发过肩,淡眉凤眼,鹅蛋脸型,肤色晶莹若玉,阳光照在她光洁的脸蛋上,竟然熠熠生辉。
“师姐,你好美!”樊素分明听见自己“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这女子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怪她打扰了自家修炼。
樊素可不怕她,嬉皮笑脸的坐在她身侧,看她淬炼梅花法器,不时大惊小怪,“这朵,师姐,先炼这朵”,“咦,那朵快要进阶了,师姐,快点一点!”
这女子手指微微一带,一朵红梅向樊素袭来,嗤嗤有声!
樊素慌乱中一缩脖子,那朵梅花嗖地钉进了她身后的墙壁中。
“啊呀,我就死啦!”樊素装模作样的双眼一翻白,顺势倒在师姐身上,把她双手圈住,不许她继续炼器。
“讨厌!眼瞧着就快炼完了,给你一这闹,又得缓几日了。”
红梅盗嘴里嗔怪,神识一动,室内的红梅花顿时消失不见。
“师姐,别炼了,咱俩说说话。”
红梅盗摸摸她的小脸蛋,这位师妹比她小了十二岁,长姐如母,俩人的姐妹情里或许还掺杂着一丝丝的母女之情。
“师姐啊,你知道吗?”
这俩人说话,先开口的九成是樊素,而樊素一开口,九成就是“师姐啊,你知道吗”这句。
“那个小黎,就是你掳来的小女孩,其实挺可怜的。”
“她娘得了重病,没医好不说,还把家产给全花光了。他爹没法子,跑去借砍头贷,后来还不上,差点被大户人家活活打死,是一个黑脸的穷小子救了她们父女。”
“穷小子打跑了大户,还教她修炼哩,小黎很是感激他,心里面就把他当成了师傅,所以啊,小黎不是不想拜你为师,是不能。”
樊素见她师姐神色淡淡的不为所动,又说道,“师姐啊,小黎其实很喜欢你的,说你漂亮得像画里的美人儿,修为又高,天赋是几百年一遇,青州可排进前三的......嗯,她还说你人很好,贤良淑德......”
红梅盗史若梅噗嗤的笑出声来,揪住她脸蛋道,“你就扯吧,接着胡扯!”
樊素也觉得不好意思,强自狡辩道,“小黎真的很喜欢你佩服你,她说做你妹子可以,做徒儿就不能,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史若梅见小师妹都开始拽文了,一把搂住她大笑,俩人玩成一团。琇書網
闹完了,史若梅把笑容一收,“这个黎小黎天资聪颖,确实让我动心了,可她不愿意拜师,我红梅盗何等样人,岂能上赶着要收徒儿。”
“眼下还不能放了她,我也不会伤了她,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好姐妹不是。”
“师姐英明!”樊素赶紧吹捧了一句。
“一个练气三层的小丫头还不值当我为她出手。”
“师姐你是要对付小黎的恩公么?这人听起来还不错,虽说黑了点,穷了点,修为还很差,可是人品很好的。”
【作者题外话】:我有一个计划,就是把本书按照自己的思路完整地写出来,不为任何外物所迟滞,并且为本书的十余位女主每人写一篇诗词,很认真的那种。不知道最终能否做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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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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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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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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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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