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是愤怒,无边的愤怒,胸口就像是塞了一座火山。
接着听到赵秋云的哭声,一颗心又是挣扎,又是痛苦,又是心疼。
烦乱的狂躁,像只暴走的野兽。
擎天狼踹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脚把男人踢飞出去。
此时,看着地上盈着泪水的小女人,还有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再多的愤怒和怨怪都化为乌有。
他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随手丢在赵秋云身上,把她从头顶捂了个严实。
“堵住你的耳朵。”
赵秋云的视线突然被遮挡,整个世界好似都变得黑暗一片。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住膝盖,死死地拽住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地更加严实,连头都没露出来。
只听到这么一句,便听话地捂住了耳朵,世界瞬间清净了。
擎天狼弯下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又轻轻地放到床上去,这才转头走过来,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
大脚踩在那人的胸口上,又把人摁到了地面上。
“你是完颜绥?”
此前见过这人一面,加上他刚刚说的话,已经可以确认他的身份了。
完颜绥眼睛通红一片,胸膛起伏着,似痛苦似忍耐。
“没错,就是我,算你有见识。”
擎天狼是个行动派,人狠话不多,见他这般模样,又忍不住在他胸口碾了几下。
“连女人都打,你算什么男人!”
完颜绥痛的龇牙咧嘴,整张脸都扭曲了,嘴里又喷出一口血。
“呵,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调教怎么调教,容不得你过问!”
擎天狼弯下腰,对着他冷冷一笑,忽而揪住了他的肩膀。
“刚刚你是用这只手臂抽她的对吗?”
完颜绥抬起眼来,笑得森森。
“没错,谁叫她是荡妇,人尽可夫,没抽死她都不错了!我就是要……”
话还没说完,手臂上忽而传来剧痛,额头冷汗直冒。
“你、你要干什么,我现在是郓王府世子,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汗毛,我……”
擎天狼却好似一句话也没听到,咧嘴一笑,手上用力。
咔嚓——
完颜绥的右手臂直接被扯掉了,喷溅出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地毯。
擎天狼也被溅的一脸血,却出手极快地捡起地上丢在一旁的鞭子,直接塞到他嘴里。
痛呼的尖叫声被拦在了嘴里。
完颜绥脸色煞白,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气,眼泪伴随着热血喷出来,痛的扭曲了神情。
擎天狼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嘴角一咧,眼底有暗潮汹涌。
“像你这般逼迫女人的人,算什么男人,自己没本事去报仇,就在女人身上发泄,干脆死了重新投胎做人吧。”
完颜绥正痛得头昏脑涨,手臂处好似有钢针在扎,听到这话,犹如烈火被冰雪兜头一泼,极大的恐惧窜上心头。
“不、不要……不要……杀我……”
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恳求地看向擎天狼。
“我、我再也不敢……”
可惜,擎天狼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他眼底缓缓浮现一片猩红,沁出阴狠的笑意。
“现在才求饶,晚了。”
话音落,随后抄起地上的毯子,把完颜绥包裹进去,卷成一个蚕蛹。
擎天狼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
噗嗤——
匕首插进地毯里,慢慢地晕出红色。
一下又一下,直到里面的哀嚎声渐止,再也没有一点人声,这才停了下来。
白色的长毛地毯,此时却被染成了红色,顺着柔顺的纹理,又蔓延到地上。
擎天狼慢条斯理地走到架子边,拿起一块棉布,放在铜盆里洗了洗,又把手上、脸上的血擦干净,这才转身走到床前。
哗啦——
赵秋云正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像只可怜的仓鼠。
身上的遮挡物被掀开,眼里突然闯入光亮,眼皮一动,下意识地睁开眼。
看到那张脸时,心头一缩,莫名心虚,双手发抖,声音更是颤的厉害。
“天狼大哥……”
擎天狼死死地盯着她,直到眼眶干涩发红,才狠狠闭了闭眼,齿缝中挤出几个狰狞的字眼。
“你是瓦里岗的奸细?”
赵秋云听到这话,只觉一阵冷风兜头吹过来,身体抖成了秋天的落叶。
她心里一阵悲凉,浓浓的苦涩涌上心头,强忍着的泪水还是禁不住簌簌滚落下来。
“天狼大哥,你听我解释,我……”
刚说到这里,就被擎天狼捏住了下巴。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焚烧了理智,只想把她脆弱的脖子轻轻一拧,一了百了。
“是你出卖了消息给完颜绥?害得独孤将军被俘,三公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老大整日里愁眉苦脸,是不是你做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当初如不是老大拍下了你,现在你不知道在谁的床上饱受折磨呢!Χiυmъ.cοΜ
完颜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荡妇!不该让老大救你,就该让你被人买走,过地狱般的日子!”
赵秋兰听了这话,一颗心都好似被扒拉出来,又插了无数把刀,痛不可遏,眼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她企图保住他的手臂,不停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擎天狼看着她被咬破的红唇,眸子一缩,用力捏住她的下颚,用指腹拼命擦拭红唇,反反复复。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想否认不成?难道你不是他们故意从岐阳城找来的奸细?
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打听情报,甘愿跟在我这个野男人身边,是不是很委屈,每天还要对着我一个粗人强颜欢笑!”
赵秋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手上,火辣辣的疼。
她哭的极为委屈,眼泪一滚下来。
擎天狼看着她,那眼泪跟烫在他心尖上似的,疼得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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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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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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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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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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