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善人被接连的冲击吓到不能动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生机。
他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就是为了祈福。
早在赵承福没出生之前,便有大师为他算过命。
命中虽有子,却可能无人送终,劝告他多做好事,化解灾难。
结果,他做了那么多,嫡子和庶子竟做出这样的事,最后果真是无人送终吗?
赵承福被独孤雪娇揍得鼻青脸肿,嘴里吐血,双手趴着地面,涕泪横流。
“爹爹,你要救救我!我是你唯一的嫡子啊!”
独孤雪娇冷眼看着他,上去又是连环踢。
“救你?今天就算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你们!血债血偿!”
赵承福在地上滚了几圈,痛得嗷嗷叫,他死死地抱住弘一大师的腿。
“大师,佛家不是慈悲为怀么?您救救我。”
弘一大师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眼里的绝望一闪而逝,腿一抽一甩,将他踢到一边。
“都是业报啊,业报,既是你造的孽,自然要由你去赎。”
话音落,不在停留,转身走了出去。
赵承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而弘一大师的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绝望地瘫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打着滚。
君子阑走到赵大善人身边,“怎么也出去吧,他们是咎由自取,你帮不了他们的。”
话音落,朝旁边宏琩使了个眼色。
宏琩心领神会,强行把痛哭流涕的赵大善人拖了出去。
赵承福看着他的身影,好似疯魔一般,目眦欲裂,仰天长啸。
“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救救我啊!”
吼完之后,朝门口爬去,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被人踩住了手背。
独孤雪娇嘴角抿成一条线,毫不客气地将他一脚蹬了回来。
“赵大公子,你这是去哪儿?他们可都等着跟你叙旧呢。”xǐυmь.℃òm
话音落,衣袖一拂,也跳出门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好好享受吧,赵大公子。”
花厅的门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开开合合。
看在赵承福的眼里,好似生的机会与地狱之门交替。
他拼命地朝花厅门口爬去,身体却动弹不得,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独孤雪娇临走之前,不知在空中抛了个什么符,花厅里瞬间多了些影子。
赵承福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疼,痛入骨髓。
在花厅的血泊中痛苦的挣扎着,绝望渐渐吞噬了他。
他恍惚想到,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不知何时就被金钱蒙住了双眼,被欲望支配了心,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害人者,终究害己。
此间事了,独孤雪娇和君子阑带着一行人原路返回。
“世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你都欲言又止地看我好几眼了。”
君子阑被她看透了眼神,也不觉惊讶。
“娇娇,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跟我认识的那个人很不一样了。”
独孤雪娇没有丝毫惊惧,不紧不慢地问。
“哦?哪里不一样了?没有以前暴力了?还是不如以前纨绔了?”
是不是最近太乖了,都让大家开始怀疑了。
君子阑:……
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君子阑深深看她一眼,声音微涩。
“娇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自从那次被吊过之后,你变聪明很多,反应也快。
别的不说,就是刺绣这事,你要如何解释?
我看过你的绣品,那绣工至少是十年以上的功底。
就算你再天赋异禀,若是没有勤学苦练,也不可能到那种水准。”
该来的总要来。
他憋到现在才问,也是不容易。
独孤雪娇转头看着他,眼神认真。
“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么?”
君子阑眉头微皱,却还是点了点头。
独孤雪娇凑近,压低了声音。
“其实是……我每晚都会做梦,所有的东西都是在梦里学的,其实可累了。”
君子阑:……
我信了你的邪!
一句话冷场。
此后,君子阑一个人在前面走,绷着一张冷脸。
独孤雪娇也不上去哄他,又不是软萌的君庭苇,一点也不可爱,小毛孩儿,爱咋咋。
到了马车边,她毫不犹豫地爬上去,架着马车走了,走了。
小毛孩儿世子:……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独孤雪娇坐在马车上,看着手臂上的两片花瓣,嘴角微勾。
又可以多活一年,真好。
岐阳,将军府。
独孤雪娇收到了一份烫金请帖。
鸿运山庄二小姐薛怜荷出嫁,准确点说,是招了个赘婿。
话说前几天刚在桃花宴上把薛怜珍收拾了一顿,后脚人家就送了张喜帖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她好像跟鸿运山庄关系没这么好啊。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独孤雪娇正百思不得其解,金珠来了。
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脸娇羞。
“二嫂,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金珠笑嘻嘻地走上来,挽住她的手臂。
“卿卿,你是不是收到一张婚礼请帖?”
独孤雪娇反应极快,“是你干的?”
就说无缘无故为何要给她送张请帖,原来是二嫂搞的鬼。
金珠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卿卿,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放心不下叶子。”
这跟金叶有什么关系?成亲的又不是她?
金珠看出她心中所想,“说来也怪,我跟薛怜珍自小就不对付,互看不顺眼。
可我家叶子跟鸿运山庄的三小姐薛怜梦关系却很好,两人经常一起玩。
难道是因为不是一个娘亲的缘故?我总觉得那个三小姐看起来有点古怪。
奈何叶子喜欢,我也没办法。”
独孤雪娇有点懵,“这跟让我去鸿运山庄有什么关系?”
金珠当即紧张起来,“当然有关系啦,我跟你说,卿卿,你是没去过鸿运山庄。
我总感觉那里阴森森的,尤其是这几年,幸好我跟薛怜珍关系不好,不怎么去了。
这是其一,这其二啊,那天桃花宴上,我不是把薛怜珍得罪了么,我怕她趁机报复叶子。
因为婚宴是在晚上,所有到场的宾客都要在那里住一晚上呢,我能不担心么。
可我都成亲了,不宜这样抛头露面,所以只能请你帮忙。”
阴森森?住一晚?
独孤雪娇眼睛眯起来,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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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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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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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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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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