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将南海水面渲染成淡金色,海浪吞吐着白色的细浪在沙滩上吞吞吐吐。
白色细沙间,闪烁着金色的微光。
海风轻柔,世界依旧,没有随着南窊岛众人的心境而改变。
谛听将鼻子探进细沙里,仔细地嗅闻着。
它尽职尽责地将白沙滩都嗅了一圈。
似乎处处都有胡婴的气味,但是找遍了每块礁石后面,每个石缝,树丛。
都没有胡婴的踪影。
谛听极目四望了一圈,又转身沿着椰林小道,想着秋月白走去。
金若叶连忙跟在谛听身后。
在秋月白门口,金若叶碰见了并肩而立的朱立安和卓一朗。
朱立安依然脸色苍白,用眼光询问着金若叶。xiumb.com
金若叶轻轻摇摇头,继续拔脚跟着谛听向前走去。
三人跟在谛听来到了秋月白的小楼前。
谛听沿着小楼前的车道一路嗅闻,跑进了小楼。
金若叶、朱立安和卓一朗也连忙跟了上来。
谛听一路碎步小跑,上了小楼的木楼梯。
三人也跟着它一口气,上了三楼。
谛听循着气味,轻车熟路地跑到了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卧室。
“这是什么地方?”卓一朗环顾着走廊问道。
“邢秋月的卧室。”朱立安心不在焉地回答到。
谛听颠颠地跑进了邢秋月的卧室。
金若叶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谛听在屋内嗅来嗅去。
在南窊岛工作的这一周时间,金若叶像个中了沉睡魔咒,渐渐苏醒的人,捡回了以往的回忆。
屋内的陈设和当年没什么改变。
同样的白色欧式家具,同样的法式铁架窗,同样的随风飞舞的白色窗纱。
她甚至恍惚看见,穿着白色衬衣,灰色西装裤的邢秋月,满面痛苦哀怨地看着自己,伸手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把勃朗宁手机,拿起来对着自己的下颌道:“如此痛苦,不如死了。”
谛听一声低低的吠叫,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金若叶。
谛听摇摆着肥圆的屁股,硬生生挤进了低矮的床下。
过了片刻,谛听从床下挤了出来,嘴里似乎叼着一张纸片。
金若叶蹲下身子,从谛听嘴里扯出那张纸片。
待她看清那张纸片,她不由地呆住了。
这是一张花牌,背面像普通花牌一样印缠枝莲花纹。
金若叶捏着花牌翻了个过,却发现这张花牌的确与众不同。
纸牌的正面用瘦金体写着“林阿秀”三个字。
金若叶一怔,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林阿秀的鬼魂大闹片场,将女演员吓了个半死的事。
“这张花牌是花离的!”金若叶迅速得出一个结论。
金若叶将这张花牌举起,对着阳光看了看,
这张纸牌,纸张已然褪色发黄,看起来非常陈旧,像是有近百年历史了。
金若叶眼皮一跳,她在花牌的右上角发现半枚淡淡的血色指纹。
她将那花牌拿在面前仔细检查,看了片刻,她将手中花牌对着谛听一晃道:“谛听,这半枚指纹是胡婴的。对吗?”
谛听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半枚指纹金若叶太熟悉了。
她曾数次帮胡婴化手妆,长时间握着他的手,描绘着他手的细节。
她太清楚胡婴手的样子了,甚至于指纹。
这是胡婴右手大拇指的指纹。
胡婴右手大拇指指腹有一块圆圆的茧子。那是当初他常年习武,持弓射箭留下来的痕迹。
而这个茧子印在花牌上,显示的清清楚楚。
只是那半枚指纹血色暗沉陈旧,看起来也颇有些年代了。
“怎么会这样呢?”金若叶不由地皱起眉头。
“我想……我找到胡婴了……”金若叶对身后的朱立安挥挥手中纸牌道。
朱立安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探头向着金若叶手中看来。
金若叶将手中那张花牌递给朱立安,问道:“你可认得这花牌上的指纹印?”
朱立安拿过花牌仔细审视了一番,喃喃道:“这好像是胡婴右手拇指的指纹。”
“对。”金若叶点点头,环视四周道:“我敢肯定,胡婴就在这秋月白。甚至可能每天都会回到这件卧室睡觉。”
朱立安满脸疑惑地看着金若也道:“怎么可能?这几天这里是拍摄场景,每天都有人在。没人看见胡婴啊?”
“据我的推断”金若叶指指那张花牌道:“这张花牌是花离的!胡婴应该是想用这张花牌给我们传递什么消息。告诉我们他和花离在一起。按此推断,他应该还活着。”
朱立安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张花牌道:“可是,这花牌看起来很古老,感觉稍微使劲都会化成碎片。而且上面那个指纹印耶很陈旧,和纸张一样古老。胡婴以前从未来过南鸭岛,这次上岛也不过才几天。怎么会留下如此老旧的指纹印?”
金若叶伸手从朱立安手里拿过那张花牌道:“谛听也确认那半枚指纹是胡婴的。它应该不会搞错。”
“那……既然在岛上,为何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踪迹?”朱立安眼中的疑惑更加深重,看着金若叶。
“我只能说,花离的太神通广大了!”金若叶摇头叹息道。
卓一朗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看着金若叶。
“其实,花离一直就在我们身边,他从来都没离开过秋月白,说不定他此刻正牵着胡婴的手。看着我们手忙脚乱地到处寻找,正得意地笑呢。”金若叶一边说,一边转身看着四周,凝神瞪视着虚空。
朱立安听着她的一席话,不由地觉得浑身一阵发冷。
卓一朗也没太听懂金若叶的话,伸手阻拦她道:“叶子妹妹,你说的话太深奥了。我们理解不了,你能不能深入浅出,用普及大众的话解释一下,你所要表达的意思。”
“朱立安!”金若叶仰头看着朱立安的眼睛,提高声音道:“你还记得那晚,你们去南海破结界。花离带着胡婴走的时候,我们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我们都以为他设了结界。他当时说了什么?”
“傻瓜!这不是结界!是你们这些俗世蠢货永远理解不了的东西!”朱立安摸着下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将花离的原话,一字一句模仿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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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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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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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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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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