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伸出手来。
秋月手指颤抖着一张,一个雪白的东西掉入了扶桑的手掌。
是一块已经被握温热湿润的白玉腰牌。
扶桑看着那白玉腰牌不由地怔住了。
花离见状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扶桑肩头的衣服便要打。
秋月喘着粗气,用眼神制止扶桑,吃力地说:“师……师兄……你……你且等我问清楚了……再说。”
花离缓缓松开了手,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瞪视着扶桑,沉默不语。
“扶……桑,这……可是……你的腰牌?”秋月不错眼珠地盯着扶桑问道。
“是…”扶桑看着腰牌答道。
“今儿,有个白发白须脸膛红润的老者……拿…拿着……这个腰牌到飞泉亭来,对……对我说,他是你的下人……说你派他来请我出去游玩…便……便将我骗至那灵鹫峰……趁我不注意……将……将我推……推了下去。”秋月强忍着胸口疼痛,断断续续将事情讲了个大概。
“秋月,这腰牌的确是我的腰牌。”扶桑紧紧将腰牌握在手里,皱着眉头看着秋月的眼睛答道:“只是,这腰牌昨日已经丢了……而且……我手下并没有一个白发白须红脸膛的人。”
秋月闻言,身上肌肉一松,长叹一口气,躺回床榻之上。
花离眉头轻蹙,低头思忖道:“莫不是你的腰牌不小心掉了,被歹人捡去,趁机利用做恶?”
“有可能!”扶桑也陷入了沉思:“我只是想不通,秋月不过是第一次来昆仑山的客人,与昆仑山众人并无过节,怎么会有人想要害他?而且是置之死地而后快?”
“是啊…”花离眼睛看向精疲力尽倒在榻上闭着眼睛的秋月,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我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痛恨秋月?我师弟初来乍到,平素连跟人大声说话都不会,怎么会招人仇恨到这种地步?”
秋月忽然睁开了眼睛,神情紧张地道:“我……我的琴……我的琴也没了……被那老者拿走了。”
秋月回想起自己坠下山崖时,曾努力抬头看向山峰之上,看见那老者对自己嘟哝了几句话,便双手死死抱着琴跑开了。
“琴?”扶桑眼睛一亮道:“这人会不会是图谋你的琴,才对你下的杀手?”
秋月和花离也觉得这种推断颇有道理,都微微一点头。
“哼”扶桑冷笑一声道:“若是他只是为了杀你,怕是还不好抓,若是他贪图你的琴,那便好办了。”
花离和秋月皆看向扶桑,不解他何意。
“这人既然是为了夺琴而杀人,必然舍不得丢下琴。得了琴怎么会舍得不用?只要他在昆仑山内敢动一动那琴,我便能找到他。将他活捉了。”扶桑说道。
“秋月……”扶桑低头看着他柔声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我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害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且不可呗他人离间了,待我抓住那歹人,定要让他给你个交待。”
秋月勉力睁开眼睛,对着扶桑点了点,再度陷入了昏睡。
扶桑告别了秋月和花离,疾步走出栖霞馆,直奔天宫,找出了几个亲信侍卫,命他们放出巡鹰,遇到白发白须红脸膛,背着琴的人,便将他抓起。
侍卫得了令,转身而去。
天外天的阁楼之上,琅嬛正百无聊赖的守在炭火盆旁,捏着松子磕着吃。
窗户上响起一阵叩击之声。
琅嬛懒洋洋将手上松仁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扇。
一张红彤彤、皱巴巴的脸从阿黄棂外笑嘻嘻地叹了进来。
“白眉君啊!进来吧”琅嬛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床榻之上,靠在矮几之后。
那老白猿灵巧地翻个身,落在了屋内。
那老白猿背后背着秋月的琴囊,转身关上窗扇。
笑嘻嘻地走过来,坐在火盆旁,看着琅嬛。
琅嬛银牙一搓,将齿尖的松子碾成了粉末,她笑看着老白猿道:“白眉君,看样子你得手了。”
“嘿、嘿”那老白猿咋舌道:“原来那秋月真是徒有其表,柔弱又无脑。好骗的很!被我几句话就骗上了灵鹫峰。我一只手一挥,那小子便掉下了山崖,准准地落进了那灵鹫窝里?”
老白猿越说越得意,伸手摸了摸伸手的琴囊,摇头道:“这会子,这小子怕不是已经给那老秃鹫夫妻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一副白骨了。哈,哈!”
琅嬛漫不经心地听着老白猿的讲述,末了拍拍手道:“白眉君!干得漂亮!”
琅嬛低头在腰间一摸,摸出一个锦囊来。她手一甩将那锦囊向着老白猿抛去。
老白猿伸手接住了那锦囊,打开一看是一袋子金叶子。
琅嬛笑着对他说:“我这事也不让你白办,这是你的酬金,拿着做盘缠离开昆仑山吧。”m.χIùmЬ.CǒM
老白猿收下了金叶子,起身向琅嬛施礼道别,翻身跳出窗,飞檐走壁地走了。
琅嬛爬在窗子上,冷冷看着老白猿渐行渐远的背影,转身击了三下掌。
一只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扑闪着粗壮有力的巨大翅膀停在了琅嬛面前。
琅嬛细长柳眉狠狠一挑。咬牙道:“去,跟上那老白猿,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他击杀了。将石首扔到灵鹫峰喂秃鹫。将他身上的琴和金子都带回来。”
停在半空的黑色巨鹰,听完琅嬛的吩咐,点点头,调转头,追着老白猿的身影而去。
那老白猿根本不想按照琅嬛说的那样,离开昆仑山,远走高飞。
“小毛丫头,哼”,那老白猿一边攀爬着山岩,一边对琅嬛嗤之以鼻:“懂个屁!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昆仑山灵气更有灵气?更利于修仙?老子才不要听你的命令。大不了老子找个离你远点的地方修行,躲着点你!”
老白猿身手矫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片刻便翻过了三座山头,来到了自己“狡猿三窟”中距天外天最远的一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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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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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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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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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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