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影响了扶桑运功,花离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一股淡绿色的烟雾从小白狐的身上缓缓升起,随着夜风向着屋外飘去。
花离嗅到一股极清淡的异香,渐渐地他觉得眼皮沉重如坠了铅块,不受控制地合在了一起。
他身子一软,侧倒在榻上,昏昏睡去。
几缕金色的晨光穿过随风簌簌抖动的青翠竹叶洒入屋内。
迦罗频伽鸟儿又蹲在院子里的仙梨树上,婉转鸣唱。
阵阵晨风将珠帘摇动的“叮、叮”作响。
花离悠悠然醒转过来。
他慢慢抬起头,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昨日的伤心哭泣让他此刻依然双眼红肿疼痛,
他双手一撑,盘腿坐了起来,剧烈的头疼让他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秋…秋月!”
花离恢复清醒的第一刻,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还是——秋月。
他一手扶着额头,抬眼颤巍巍向着对面床榻看去,心里充满了恐惧。
对面的榻上,扶桑紫袍金冠,端坐如松,双腿结跏趺坐,岿然不动,但是双眼紧闭,显然已然进入入定状态。
在他****是一团锦被。
扶桑双手紧紧抱着那一团锦被。
锦被之外是一张苍白秀美的脸,是秋月。
秋月被扶桑紧紧裹在锦被中,抱在怀里。
秋月一头光滑柔顺的棕色头长发披散着,如瀑布洒在花离膝头。
花离见状大喜过望,忍不住眼泪又湿了眼眶。
“秋月!”他大叫一声,顾不上穿上靴子,跌跌撞撞跑过去,“噗通”一一声跪在了榻前。
花离一边抽泣着,一边伸手去抚摸秋月的脸。
秋月侧着脸躺在扶桑两腿之间,脸紧贴着他的小腹。
虽然他面白如纸,脸上泪痕依然清晰可见,但是确实一副满足而安宁的神态。
他细长的秀丽剑眉,眉尾上挑入鬓。
细长的凤眼微微浮肿,眼尾潮红。
精致如白玉雕就的鼻子挺直,粉嫩的双唇嘴角轻轻上翘。
花离冰冷的手指抚上了秋月的脸。
手指的触感是柔软而温热的。
花离隔着一层朦胧的泪雾看着秋月笑了。
“秋月……秋月……太好了……你又回来了!”花离喃喃自语道。
锦被下的秋月悠悠然睁开了双眼。
他又密又长的棕色睫毛一颤,满眼懵懂地盯着花离。
半晌,呢喃道:“花……花离…师兄…”
秋月的声音暗哑。
“是……是我……”花离面带愧色地点点头。
秋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有些奇怪。
他试着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侧脸看向自己身体。
原来自己被一双钢铁般结实的手臂箍在一袭柔软的锦被里。
“难怪我后半夜觉得那么热。”秋月心里嘀咕着,想要爬起来。
一仰头,他吓了一跳。xǐυmь.℃òm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英气逼人的俊脸,乌发金冠,浓眉深目。
“扶桑?”秋月心里大惊,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他的怀抱里睡了一夜。
他低头再一看,自己衣衫不整,脸贴在扶桑小腹处睡了整整一夜!
秋月俏脸一红,手足无措,连忙转头看向师兄花离。
他习惯性地闭上双眼,等着师兄的狮子吼。
“完了…我这么放浪形骸!定然要将师兄气坏了!怎么办?怎么办?”秋月心乱如麻,闭着眼睛默念道。
他并没有等来花离的暴怒和斥责。
花离一纵身扑上榻,紧紧抱住了秋月。
然后,秋月就感觉到了花离的泪水,横七竖八地抹了他一脸。
花离抱着他,用湿哒哒的脸蹭着他的脸,像个挨了打的狗崽子一般,对着他哼哼唧唧道:“秋月……秋月……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师兄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秋月一脸茫然,眼睛瞪的溜圆道:“我回来了?我去了哪里?师兄,你对不住我?你为何对不住我?”
花离正在忘我地和秋月腻歪之时,头顶传来一阵,
“咳、咳”之声。
花离停止了对秋月的纠缠,抬头看向上方。
扶桑正低着头,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
花离从他眼神里看出一层欲言又止的神色,连忙住了嘴,缓缓爬起身来。
秋月一看扶桑也醒来了,脸上更红了。
不管自己的形容和动作都看起来与他太亲热,太暧昧了。
秋月拼命想要爬起,推开扶桑。
扶桑“哈、哈”一笑,伸手又将秋月箍得更紧了一些,低头道:“哟!我们秋月弟弟害羞了啊!你不记得你昨儿喝多了!又唱又跳,粘着我让我抱,我不抱就不肯睡的样子了?”
扶桑一边说,一边侧过脸对着花离拼命挤眼睛。
花离这才明白,花离是不想让秋月知道自己昨天吃了灵语菇现了真身的事情。
听扶桑这么一双,秋月更加迷惑了,他抬头看看扶桑,又转头看看花离,慢慢道:“我有吗?我昨天洒酒疯了吗?”
他甩了甩头,自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花离向扶桑使了个眼色,伸手摸了摸秋月披散的长发道:“昨夜的事,忘了吧。时间也不早了,该起床洗漱了,我一会帮你梳头。还要去极乐殿上早课呢。”
正在此时,玉奴站在门口高声道:“二位主子可起身了?”
花离闻声高声回到:“起了!”
玉奴又接着禀报道:“刚极乐殿派人下来吩咐了。宗主吩咐二位主子不必去上课了!自己好好修习,闲暇时可陪陪昆仑山使者扶桑到处游玩一番。”
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大喜,互相对了个眼。
花离朗声答道:“晓得了。”
“那玉奴退下了!”玉奴刚要告退,花离喝住了他。
“玉奴!你进来把昨日的残席收拾干净了!”花离吩咐道。
玉奴应诺,垂首走进了寝室。
花离见玉奴伸手去端菜碟,便伸手一只榻上那只盛着汤的银簋道:“玉奴,先把那簋里的汤倒了,再来收拾其他。”
玉奴回头看了花离一眼,点点头端起榻上的银簋向着屋外走去。
花离这才长吁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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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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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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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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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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