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颇有着醉意,站在暖阁的山水坐屏后摇摇晃晃,憨态可掬。
胡婴走上前来,看见朱真脸蛋儿红扑扑的,便伸手背去探他的脸颊,只觉得他脸上热烘烘得。
朱真一把抓住胡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嚷道:“胡婴,你的手好舒服啊,凉凉的,我脸好烫啊!”
胡婴看着他那半醉半醒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帮他解衣服系带,要伺候了他安歇。
朱真却拧来拧去的,在胡婴脸上身上蹭。
胡婴笑着道:“怎的你平时那般正经,一喝酒就是一副小浪蹄子样。”
朱真却如不闻,将一双手直往胡婴怀里伸,嘴里“心肝儿,宝贝”地胡乱叫着。
胡婴笑着将腰往下弯去,“咯、咯”笑着躲着他,
朱真一听胡婴笑便有点承受不住,一把抱住胡婴扔在床上,自己也合衣滚倒在床上。
两人嬉闹了片刻,朱真嚷嚷着口渴了,胡婴便裹着衣服下床帮他倒了一杯温茶。
朱真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似乎极为憋屈难受,在床上翻滚。
胡婴坐在床便看着朱真叹气道:“喝不了就少喝些,看你难受的。”
朱真一把拉住胡婴的手道:“我是心里憋屈啊!我从小父王只教我做人要正直善良,为人子要孝顺,为人臣要忠良、兄弟之间要孝悌。可是为什么世人并不是这样?”
胡婴看着朱真一脸疲惫伤心的样子,十分心疼,伸手轻柔地抚摸这他的脸颊。
“为什么这世上恶人当道,小人得势。我们还得处处逢迎?”朱真仰头看着胡婴问到。
胡婴心里明白,朱真此刻正为自己不得不逢迎,巴结皇上身边当红太监刘公公而心里难受,明知此人是奸佞之臣,还要谄媚奉承,还人生头一遭的行了贿让他十分煎熬。
朱真手上使劲将胡婴手腕攥的生疼,想将胡婴拉进自己怀里。
胡婴翻身上床,用锦被将两人裹了,贴着朱真的耳朵说:“真儿,莫恼,也莫要自责。你现在羽翼未丰,自保要紧,赶明儿有了战功政绩,待抓住这些坏人的把柄了,咱再参他一本,将他们一个个都连根拔了。”xǐυmь.℃òm
朱真点点头,嘿嘿一笑说:“胡婴宝贝儿,我每次跟你、师傅、白先生在一起都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还没聊几句,还没尽兴就该安歇了,可是今儿和这刘公公坐在一起,真真是如坐针毡,一个时辰像一百年那么长,还得抓破头皮找话说,还不敢多说。真是太累了。”
胡婴笑着用手指点点朱真额头道:“你再这么胡思乱想,絮絮叨叨,咱俩今晚就更短了,还没闭眼就该睁眼了。”
朱真闭上眼睛,伸手搂住胡婴道:“好。宝贝儿,我们睡吧。”
第二日,两人又是鸡鸣便起,洗漱完毕直奔雅正居,陪着刘公公用了早饭,又给刘公公随行的马夫,小太监们包了一包赏银,便将他们送出了宁国府。
朱真远远看着刘公公的马车在远处变成一个黑点,不由地长吁一口气,回头看着胡婴笑了。
古神山翠霭峰间的山道上,一支服装样式纷繁复杂,长袍、短掛,衣服颜色款式各异的队伍河流一般缓缓向前推进着。
队伍中大多数是衣服穿的七长八短,头发胡须蓬乱,面容疲惫憔悴的步兵们。
他们年龄合异,小的十二、三岁,老的发须皆已花白能有六十来岁。
在百夫长的催促吆喝下,他们时不时加快沉重缓慢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急行一段,而后又恢复了黏滞的步态。
他们已经连续打仗,行军快二十天了,城池的确是攻下了几个,可惜都是和重水一般穷困的县城,县衙门里都搜不出几个钱来,只能去县里富户家里勒索打劫。
一路从重水县南下,队伍是越来越壮大,军饷却是完全跟不上,以致部队上下官兵,都如同兔子一般红了眼,到处找可抢劫的地方。
这只队伍便是在川南重水县起家的由刘勋、刘亮两兄弟统领的“刘家军”。
经过刘勋、刘亮两兄弟坚持不懈地,在川南五县来回穿梭,扫荡和宣传,刘家军如今已经是一个号称四万人马的杂牌军。
在官兵的眼里刘家军是叛军,是逆贼,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在刘勋和刘亮眼里,刘家军是奉天命而成的天降“神军”,刘勋把自己的部队命名为“汉”军,自封为“汉王”,打算以汉室宗室来给自己的起兵造反正名。
在部队人流的正中央,有两匹枣红马耀武扬威地迈着长腿走着。
他们驮着的两人正是大名鼎鼎地刘家军统领刘勋和刘亮两兄弟。
刘勋和刘亮是相差两岁的亲兄弟,但是两人的外貌却截然不同。
刘勋身量强壮结实,脸膛黝黑,脸宽脖子粗壮。肩宽背厚。一头卷曲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横插着一枚光溜溜,贼亮亮的银簪。
他身穿一件不知道哪里抢来的棕色锦缎织福字纹的棉袍,棉袍不甚合身,领子太小,原本立领的袍子只能敞着领口穿着。
而且袍子太短,漏出腿上一大截黑绸面棉裤子,踩在马镫子上的一双大脚上是一双褪了色的鹿皮靴子。腰间配着一把弯刀。
小他两岁的弟弟刘亮,却是看上去比他窄小,纤薄了一半。
一身玄色袍子在他身上分外宽大,显得他更加瘦弱。
他脸上眉眼稀疏,大约过于浅淡,让人不由地过目即忘。
刘勋回头在队伍里四处张望,开口便喊:“袁军师呢?”
队伍里的士兵,听闻汉王在找军师,便一路喊话讲消息传到前方。
过了片刻,一阵马蹄声响,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中年男子骑着马逆着人流而来。
这男子便是自称“汉军”的刘家起义军军师——袁盛。
这袁盛也自称是唐代名道长袁天罡的后代,熟知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孙子兵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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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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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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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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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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