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门便是宁国府最繁华的街道——长街。这长街二十丈宽,青石铺面,甚是平整宽敞,长街两次侧彩旗招展,鳞次栉比、高高低低尽是些酒楼、茶肆、银庄、食肆、绸缎庄和脂粉铺。
朱圆进得城门便松了缰绳,放马缓步而行,一路左顾右盼看着路上的风景。
作为宁王家长子,朱圆十六岁便娶了妻,是宋御史家的三女儿,乃是个庶女。这宋御史家庶女宋玥宁姿色平平,但是自幼寄人篱下养了个喜欢察言观色的脾性,端的是心机深沉,最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深得婆婆叶氏欢心。
而朱圆却嫌弃她身份低微,和自己一样是个庶出。所以对宋氏甚是敷衍,随后这八年倒是不听的纳妾,如今也是一妻四妾,还有强占的通房丫头,年方二十四岁,朱圆女人倒是搞了一大堆。wWW.ΧìǔΜЬ.CǒΜ
尽管如此,他还是改不了在街上看大闺女小媳妇的毛病,看见模样俊俏的心里便痒痒,但是碍于父亲的威严朱圆也不敢真的强抢民女。
朱圆正一双眼睛上下左右地在街面上搜寻,将长街的酒楼茶肆和店铺都看了个遍也没找见一个平头整脸的姑娘,正无趣之时,身后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朱圆凭着多年马上征战的经验,单从马蹄声音就能判断出骑手的气质风采。
身后的马蹄声轻盈优雅,节奏舒缓均匀,朱圆觉得马上定是个体态轻盈,身手矫健的姑娘,他不由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带着一股轻柔的风拂过他的面颊,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留在风中。
朱圆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个红衣的妙龄女子,骑在一匹雪白的西域马之上,身后跟了两个骑白马的白衣少年。
朱圆背着女子娉婷的身影吸引,便停下马不动,向着那女子看去。
那红衣女子和两位白衣少年在彩云织绸缎庄前停下了马,绸缎庄的小厮立马热情地奔出来牵出了西域白马的缰绳。
那女孩子笑着一偏腿,解蹬下马,果然是身姿翩翩犹如蝴蝶。
朱圆痴痴地看过去,只见那少女一副年刚及笄的样子,一头如云的长发一半松松地挽了个云髻,髻旁插了一蛟龙吐珠金钗,后脑的乌发只是柔顺地披在肩背至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随风飘摇的红色纱袍,那夺目的红色犹如秋天翠霭峰上漫山遍野的红叶,而那纱裙材质却是与一般的布料大为不同,虽然材质又轻又薄,但是却丝毫不透,里面交织着不知什么材质的金色丝线,所以那纱袍随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来,在纱袍的腰际系着一条缀着珍珠的红色滚金边的腰带,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的样子。
而她竟不像一般姑娘那样袍袖栽成三尺大袖,而是仅能出拳的小袖,打着深红色绣着金色蛟龙出海纹样的裹袖,脚上穿着一双暗红色皮靴,步伐矫健地走上了绸缎庄门前的台阶。
再看那丫头的脸,朱圆觉得七魂六魄瞬间散了一半,她只似看非看地扫了朱圆这边一眼,他自己身子酥麻了半边。
只见那丫头云鬓之下,一张白玉无瑕的瓜子脸,一双秀丽齐整的柳叶眉,一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杏仁眼勾魂夺魄,瑤鼻之下的一张圆润丰满的朱唇像初夏枝头的樱桃果一般诱人。
在她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像是她的亲随护卫。只是这两个护卫也美貌的不似凡人,穿着一样的圆领小袖白缎袍,一头秀发梳的水光溜滑在头顶高高地挽了一个髻,插着一只金簪,看起来十分的精干利落,他俩一人腰间佩着一把宝剑,同样的白柄,白色带烫金蛟龙出水纹图案的剑鞘。
这俩少年不仅装扮一样,连长相都一样,一样的带美人尖的额头,鹅蛋形小脸,一样的浓眉俊目,笔直高挺的鼻梁和一样微宽的弧线形薄唇,他们竟然是一对美貌的孪生兄弟。
朱圆看着这三人谈笑风生地向着彩云织走去,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自思忖:“我在宁国府长这么大,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姑娘?看这模样做派,一定出身豪门,我竟然完全不认得她。”
朱圆一边暗自懊悔着没有早点遇见这姑娘,一边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递给身边的亲兵,便向着彩云居走去。
一进彩云居便见那姑娘手摸着店铺柜台上的绸缎布料,仔细端详着。
朱圆大踏步走到那姑娘身边,直接开口便问:“姑娘尊姓大名?何方人士?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姑娘?”
那姑娘缓缓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身后的两个少年冲上前来挡在两人之间的,那两个少年横眉怒目看着朱圆,“呛啷”一声两腰间的佩剑抽出一半,说到:“大胆,竟敢骚扰我们家‘公……’
姑娘!”
朱圆见状一个愣怔,他向来都是宁国府的霸王,除了他爹宁王,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柜台里的小厮见状赶紧陪笑,跑出来按住两个少年的剑说到:“误会误会!这位不是旁人,他就是宁王府的大公子,敕封的抚远大将军——朱公子啊!”
那少女听了绸缎庄伙计的介绍,看了朱圆一眼,依然是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低头挑选布料。
朱圆从小仗着宁王长子的身份在宁国府称王称霸没人敢跟他对着干,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无视了,心里实为不甘,心里又垂涎这姑娘的美貌,恨不得立时抢了回去做妾。
姑娘低头挑挑捡捡,挑出了几匹香云纱、碧萝纱和珍珠缎,叫伙计结账。
朱圆顺手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柜台内的伙计说:“这姑娘的账我结了。”
他转头对那姑娘说:“这些账我替你付了,算是见面礼,姑娘告诉我府上何处?我回头好派人去提亲。”
那姑娘微微一笑,给身后的两个少年失了个眼色,那右边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柜台上道:“掌柜的,收钱不用找了!”
另外一个少年接过包好的布料,转身走向门口。
那红衣少女向伙计施了个礼,道了声谢,连朱圆看也不看一眼叫了声:“雪青,雪白,我们走!”转身大踏步向门口走过去。
那叫雪青白衣少年,看着朱圆手摁在佩剑上,嘴角一撇冷冷地说:“娶我家姑娘?你也配?!”
说完便大踏步有出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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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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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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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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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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