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说八道在背地里编排啥呢,守个灵堂你们都不安分,不愿意守了就走,别嘴贱在这儿叽叽歪歪净说一些胡拐的话!”
这个话题虽然是由季清起头,后面聊得火热却是大家都参与了的,本来大家也没当回事,权当恭维陈青岩,被老太太这么一喊,立马就不干了。
“我说大妈,你怎么张口闭口就骂人,我们这也没说什么吧。”
“我们就闲聊几句,怎么就是守灵堂不安分了,大妈你这么大喊大叫骂人,才是真惊扰了大爸,你还是自己注意点的好!”
家族里的人以前尊着老太太,那是因为老太太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儿子名气大还能挣来钱,整个家族谁都想巴结一下,所以即便老太太难缠,大家也都会捧着哄着,不愿得罪老太太。
可现在,谁都知道陈青岩跟老太太已然是水火不容,老太太的话陈青岩不会听,陈青岩的钱老太太也摸不着,既然如此,那还干嘛事事顺着难搞的老太太呢,不跟老太太吵架打架就算是好的了。
老太太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怼回去,气得后心都涨得疼,她不禁朝着陈老大看过去,怒吼:“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就这么看着他们说你老娘?”xiumb.com
陈老大语塞,饶是他很少忤逆老太太,这会儿也不明白老太太发的什么火。
他尴尬打圆场:“娘,大家伙儿跪着随口说闲话呢,没说啥不该说的,你别动这么大气,这两天你也累了,去歇会儿吧。”
老太太双目瞪圆:“我歇什么?你想把我支走了又开始乱编排?”
陈老大:“娘……”
一旁,季清将老太太所有反应尽收眼底,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太太还真急眼了,就说了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老太太就着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太太心里有鬼!
想到这,季清故意开口,掷地有声道:“娘,我们没事干唠唠嗑而已,你生什么气呢,难不成,你害怕别人说青岩不像你生的?”
“你……泼妇你说什么呢你!”她老脸涨得通红,心虚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咋……咋就不是我生的了?”
季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既然是你生的,你就不用害怕了,大家说说闲话解解闷,你这么紧张,叫人看见了还以为大家一个不小心说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似的。”
老太太恨恨看着季清,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臭女人,她真是恨不得能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哄得陈青岩离开家不说,现在又要挑她的刺害死她,这哪里是娶来的儿媳妇,简直是阎王爷派来索命的鬼!
要不是有这一屋子人在,她又老了没辙,她真是恨不得弄死季清算了,若是几年前她知道这个儿媳妇会成这么个害人精,她一定一包老鼠药结果了她!
老太太满腔怨恨愤怒,气急攻心又不敢乱说话,她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什么被季清抓住把柄,就在这种焦灼的情绪中,老太太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季清身手好,在老太太倒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瞬间弹跳起来,一个迈步扶住了老太太,接着扭头对外喊:“找牛大夫过来!”
老太太平日里就爱装晕,因此即便是晕倒了也没人觉得惊讶,都以为老太太是装的。
不过季清看得出,老太太这次是真晕。
装着晕倒的时候人对身体还是有一定掌控力的,会下意识的保护身体重要的部位,但真晕的时候人对身体是失去控制力的,会忘记保护重要部位。
方才若是没有季清眼疾手快扶住老太太,老太太的头就直直砸在头上了。
季清和陈青岩一起将老太太扶到东厢房躺下,不一会儿牛大夫提着医药箱来了,一通望闻问切后,开始给老太太扎针。
几针下去,老太太悠悠转醒。
“好了,没事了。”牛大夫抹了把头上的汗,对陈青岩说。
陈青岩点点头,既然没事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又转头回堂屋守灵堂去了,灵堂里众人听到老太太醒了好着没事,也没放在心上,去闲聊别的了。
季清没回灵堂,她看着老太太浑浊的双眼,对视的片刻,她看到的不仅是恨意,还有深深的恐惧,这恐惧使得老太太整个人在这一刻都是呆滞的。
季清本想再诈老太太几句,看老太太这幅模样,便也收敛了心思,她可不希望因为她,给老太太气出什么毛病,到时候麻烦不说,她心里也会留下一根刺。
于是,她什么都没再多说,只是对牛大夫道:“麻烦你先别走,再多照看一会吧。”
说完季清便出了东厢房,与此同时,负责去问话的王大来了,正在院子里找季清,看到季清出现立马走了过去。
“我问上了。”他压低声音说。
季清和王大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王大轻咳一声,告诉季清几个名字和牵扯,并说:“我刚刚问送饭的了,早上送汤的刚去过一回,她们这几个今天都在家里呢,你现在去应该能找到她们。”
村里有从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村里不管办丧事还是喜事,都要在办事那几天给上了年纪的人送吃的喝的,王大问的就是这个。
“知道了,我现在。”季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对王大说:“你去跟我家青岩说一下,就说我去办别的事了,等会儿回去。”
王大点点头,过去找陈青岩,季清则不动声色出了陈家的大门,朝着王大说出的几个名字家里走去。
第一个,便是住在崖口下的王婆子,据王大从他娘那儿打听来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跟王婆子关系最好,好到一起叉腰骂人联合起来对付婆婆,大家还调侃俩人比亲姐妹还好。
而就在前些年,也就是陈青岩挣到钱,开始给家里寄钱的时候,老太太和王婆子二十多年的好姐妹关系便逐渐出现了裂缝,老太太自视甚高瞧不上村里其他所有老婆子包括王婆子,王婆子也是个容易眼红脾气大的,受不了老太太的傲慢和显摆,这段能共苦却不能同甘的友谊便到此结束。
要说最了解老太太的过去,还愿意说的,找这个王婆子绝对没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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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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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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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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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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