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得很。”季清捧着肚子脸都笑红了,“那女人真是病得不轻。”
方才季清和韩月笑说话声音大,赵荷和池露水就算没故意偷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池露水闻言对着季清开口:“那女人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姐夫,前言不搭后语的,还那么自作多情,她该不会真是个疯子吧?”
季清点头:“她是有点妄想症。”
没病不会疯的这么厉害。
要她说,韩月笑的家里人也真是的,送韩月笑上什么省城进修啊,应该送韩月笑去省城看病才是,过于自信是一种病,得治。
听到季清肯定韩月笑有病,赵荷哎呀一声,“看外表真没看出来,以后可得小心点,再不能随便让她进来了。”
这要是在顾客面前发病说胡话,多影响生意啊!
“就是,以后还是别让她进来了。”不过如果韩月笑说的是真的,应该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吧,等她进修完回来,他们已经去嘉城市喽。
真是想想到时候韩月笑震惊的表情就想笑。
季清在店里忙到傍晚,去研究所找陈青岩,陈青岩今天按时下班,季清推上自己的自行车,和陈青岩并排骑车回家。
俩人骑到一片辽阔的田野旁,天边的火烧云映照在陈青岩的身上,季清逆着光看着满身霞光英俊如同雕塑的陈青岩,不由心潮澎湃。
二哥也太帅了些吧!
难怪会被韩月笑惦记成那样了。
骑车到了家里,孩子们刚做完饭不久,正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季清和陈青岩推车进院子,看到许明哲也在。
“明哲今天过来了呀。”季清跟许明哲打招呼。
许明哲礼貌问过季清和陈青岩,说道:“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过来和大家一起写暑假作业,今天写了很多。”
家旺打岔,“什么呀,招娣找他来教数学……啊……”
“家旺你少胡说八道。”招娣松开揪家旺的手,狠狠剜了家旺一眼,向季清重新解释,“马上就开学了,他来跟我们对答案的。”
季清笑而不语,并不拆穿招娣。
这小丫头,鬼主意是越来越多了,盼娣忙着学习三年级的课程顾不上给她教,家旺又嘴欠让她不想请教,她还机灵知道请外援了。
季清转向许明哲,温柔笑道:“今晚留下咱们一起吃饭吧。”毕竟是招娣找来教导的,不能让人家白白干活。
“好啊,婶婶。”许明哲看一眼招娣,笑容很明媚。
……
又过了两天,季清想着过不久就要离开了,总得给季家人一个交代,一下子要走那么远,走之前得起码得跟季家二老好好告别。
她收购了一些布匹,买了肉和粮食,打算等曾贤惠和季老四送货来的那天给他们,至于亲自去家里告别,还得等孩子们和陈青岩都闲下来才一起去。
然而,到了约定的时间,曾贤惠和季老四却都没来。
季清不禁担忧起来,曾贤惠和季老四做事勤恳从不偷懒,送货这么久,只有早到的,还从来没迟到过呢。
季清耐着性子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实在等不住了,她给家里写作业的孩子们说了声,把东西挂在车把上,骑着自行车前往牛头村。
自从洪灾后各个地方都开始着手修整道路,如今乡下的路况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季清车速也就相应的加快了些,一个小时左右,她便骑车到了牛头村。
季老四和曾贤惠赚了钱后先是买了驴车,接着便着手盖了房子,今年年中房子就盖出来了,季清还送了乔迁之礼,这会儿曾贤惠和季老四已经带着孩子住了进去,因此并不在老房子住。
到了季老四家的大门口,季清看到明晃晃的锁子挂在门上,她没办法,只得掉转车头朝着老季家而去,幸好离得不远,骑车七八分钟就到了。
快到老季家时,从老季家传出来的哭声,就飘进了季清的耳中。
季清顿时心下一紧。
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季清看到几个孩子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嘤嘤嘤哭泣着,院子里没有大人,就连一直在家的季老太都不在。
季清打好脚撑子,取下东西往堂屋走。
堂屋空荡荡的,也没有人。
“这是怎么了?”季清忙问孩子们,“爷爷奶奶呢?”
孩子们哭着直摇头,还是赵铁妞的女儿季红胆子大些,一边抹眼泪一边告诉季清:“爷爷生病了,送到大夫家去了,奶奶也跟着去了,娘跟尕爹打起来了,好多血,也被送去大夫家了,我们也要去,他们不要我们……”
季红说得断断续续,季清捕捉到几个关键的点,转头就往外走。
她必须立刻去大夫家。
牛头村的大夫就姓牛,住在一处山崖下,季清循着原主的记忆找到牛大夫家,果然门口就围着一堆人,大老远季清就看到人群中的季老四。m.χIùmЬ.CǒM
他蹲在地上,大口抽着旱烟,一张脸皱成了树皮。
季清走过去,拨开人群,走到季老四面前,“老四,怎么回事?”
听到季清的声音,季老四手一抖,旱烟直接掉在地上,差点烫了他的新布鞋,他连忙起身,苦着一张脸问季清:“你怎么来了。”
“你们一直没送货,我猜着是不是有什么事,就来看看。”季清满脑子都写满了问号,一股脑问出来,“孩子们说爷爷病了,大嫂和六弟打起来了,真的吗?”
季老四一脸痛苦地点头,“嗯。”
不是出了这种事,他也不会不去送货。
“爹生的什么病,人怎么样?”
“大夫说是轻微中风,挂水挂几天就没事了。”
听到季老头没事,季清松了口气,又问:“那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季老四没吭声,扭头进了牛大夫家的院子,把曾贤惠叫了出来,让曾贤惠给季清解释,他嘴笨,怕说不详细。
“三姐,你怎么突然来了?”见到季清,曾贤惠开口第一句和季老四一模一样。
季清把理由又说了一遍,曾贤惠气得拍大腿,“我刚刚还说这事呢,让老四去给你送货去,不能把你耽误了,这里有我就行,他说他考虑考虑,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考虑好,真是急死个人。”
“没事,我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季家向来和谐,就算是六弟和刘雪花做事没分寸爱耍小心眼,在季老太的和稀泥下,也算是表面和气的过着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大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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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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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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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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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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