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华抱歉的笑了笑,朝季清看了眼,季清两步上前,对着赵国庆微微一笑:“赵同志,好几天没见了。”
赵国庆看到季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作势就要关门,季清眼疾手快,一只脚塞在门缝里。
“赵同志,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当我是洪水猛兽了。”季清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是冷的。
关不上门,季清又气势汹汹,赵国庆没办法,只能叫季清进屋,“算了,进来说吧。”
方锦华陪季清一起进了屋,看赵国庆瞪着自己,方锦华道歉:“赵叔,抱歉啊,清姐是我和大奇的介绍人,她找我帮忙,我……”
赵国庆的媳妇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季清居然在,哎吆一声:“这……”
“算了算了。”赵国庆摇摇头,转向季清,“我也不躲着你了,就实话跟你说吧,那个铺子,我没法给你租了。”
这个答案从赵国庆躲着自己,季清就已经知道,问题是,“为什么没法租了?”
事已至此,赵国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租给别人了。”
“为什么租给别人,我们已经谈好的。”季清逼视赵国庆,“对方租金比我给的更高?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高十块呢。”赵国庆的媳妇抢先道。
高十块,那一个月就是六十块,能有这个底气开店的人,寥寥无几。
季清拧眉琢磨了片刻,按照她做的调研,她实在想不到有谁能突然抢走她已经看好的店。
而且还刚好高出十块钱。
虽然赵国庆毁约在先,但谁能不为钱动心呢,季清没有急着生气,而是开口问:“能告诉我一下,这个财大气粗的人是谁吗?”
“……”
“不能说?”季清越发觉得这件事奇怪,不禁怀疑:“政府的人?”
“不,不是。”赵国庆一脸为难,“人家说了,不能跟你说是谁。”
还不能跟她说?
搞这么神神叨叨?
“那就肯定是我认识的人了。”季清冷笑一声,这是怕如果说了,她找上门去呢。
赵国庆媳妇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门道,她只认钱,钱多她就高兴,于是对季清毫不客气道:“不管你们认不认识,我们已经打算把铺子租给她了,你再租别人的去吧。”
她租别人的?
她都看好谈好了,怎么能随便放弃!
“你们跟他签合同了吗?”季清脑筋飞速运转,问赵国庆。
赵国庆拉着一张脸,不悦的打量季清,他今年都快五十岁了,说起话来却被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处处压着一头。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说话自然也没好气。
“合同是还没签,不过已经谈妥了,人家家里不差钱,不担心签合同。你走吧。”
“清姐……”方锦华看赵国庆夫妇态度坚决,已经想退缩了。
季清却嘴角勾起来,既然还没签合同,那就有余地!
而且就算最后租不到,她也要看看,是哪个没眼色的突然抢了她看好的铺子!
赵国庆媳妇又催起来:“快走吧,别浪费时间磨嘴皮子了,没用的。”xǐυmь.℃òm
季清听她这么赶人,越发不肯给面子,拉过凳子,大咧咧往上一坐,挑眉看着赵国庆,嗤笑一声:“我跟你们谈了那么久,今天都带着钱来了,你们现在一句话就让我走,我凭什么走?”
“你不走你想干什么?”赵国庆媳妇立马做出一副防备的样子,“你还想在我家耍赖不成?”
季清冷冷看了赵国庆媳妇一眼,打开包把自己带来的三百块钱掏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们就算要拒绝我,也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那个要租你们铺子的人,也别想隐身,把他叫过来,一个月六十,半年就是三百六,他能一口气拿出来跟你们签合同,我立马就走。”
赵国庆夫妇看着桌上厚厚一叠钱,面面相觑:“这……这……”
方锦华见状,帮忙劝道:“赵叔,这不是好事嘛,要是今天就把半年的合同签了,你们后面也不用操心了啊。不然,到时候人家万一临时反悔不签了,清姐又租了别的铺子,你们咋办?”
季清冷声接着补刀:“可别是为了跟我争一口气唬你们的,到时候看我不租了,他也不租了。你们刚刚也说了,人家家里不差钱,想必是有点身份的人,人家要是后悔,你们能拿人家怎么办?”
“好像说的也是……”赵国庆媳妇听了季清的话,连连点头。
这个问题,赵国庆之前压根没想到,此刻被季清一提醒,才深觉是自己疏忽了。
对啊,他赶走季清干什么,他的目的是把自己的铺子快点高价租出去,不管是季清还是哪一位,只要租走就行。
虽然那边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许他租给季清,可季清今天是带了钱来的,那边要是有魄力,就一口气把钱付了。
看季清这会正在气头上,说不定到时候会和那人为了面子争起来,把价格抬得更高呢。
赵国庆心里有了主意后,对季清说:“你这个女人虽然态度不行,但我承认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你坐着等一会,现在我就找人去,看能不能把她叫过来签合同。”
“那你去吧。”季清又拉了个凳子,叫方锦华也坐下。
赵国庆把媳妇拉进卧室,交代几句后匆匆离开,赵国庆媳妇脸色好了许多,还给季清倒了热水端了自家做的馍馍。
季清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吃了。
为了缓和气氛,方锦华同赵国庆媳妇闲聊起来,赵国庆媳妇问方锦华一些闲碎家常,方锦华夸赵国庆媳妇会打理家事,屋子里摆放井井有条又干净。
来回聊了几十句后,赵国庆媳妇被哄的哈哈大笑。
季清没心思闲聊,她大脑飞速转动,思索着到底是谁跳出来要租她要的铺子,捋一遍她认识的人,着实没有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店的。
于是,她不动声色问赵国庆媳妇:“婶子,那人住的远不远啊,赵叔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啊?”
赵国庆媳妇和方锦华聊得开心呢,对季清态度也好了许多,没再阴阳怪气,平常道:“快着呢,就跟我们家隔着三条街,能找到人的话,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回来了。”
季清闻言抿唇,抓住了与这里隔着三条街这个关键的信息,这些天她在县城里跑着看店,对县城街道了如指掌。
隔着三条街有住宅的区域……
“那人住在红星街?”季清飞快分析一番后,开口问。
“你咋知道?”赵国庆媳妇扭头看着季清,一脸提防,“你不是不知道是谁吗?”
季清哂笑:“我是不知道是谁啊,这不是在猜吗。”
赵国庆媳妇:“猜到了吗?”
季清:“快了。”
红星街是栋新盖不久的居民楼,宽敞明亮,在县城许多筒子楼整层楼共用水管和厕所的年代,红星街住宅区家家户户已经都装上了浴室,可以说是县城里目前来说最高档的住宅区了。
方才赵国庆说那人不差钱……
经过季清筛选,很快就剩下一种可能。
韩月笑。
唯一一个家里有权有势有钱,能住得起红星街,刚好又对她恨之入骨的人。
身边,赵国庆媳妇已经拉着方锦华开始说女人生娃娃的事,季清知道方锦华不爱听,趁着这个机会打断她们的对话,问方锦华:“你知道韩月笑吗?”
“韩月笑?”方锦华疑惑。
“对。”季清点头,看向赵国庆媳妇。
果不其然,赵国庆媳妇一脸震惊,见鬼了一样看着季清:“又是你猜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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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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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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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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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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