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圈在院子里站着,调查人员在办公室里汇总结果。
这时候韩月笑的狗腿子们也来了,和韩月笑站在一处,抱着胳膊等着看季清的笑话。
她们之所以能如此胜券在握,是因为这时候法律并不健全,许多事情单单是捕风捉影,就能害死人。
比如张大奇和季清一起离开研究所的事,有心人若想编排,那能做许多文章。
只要俩人单独相处过,很难自证清白。
可韩月笑千算万算,没算到季清居然给张大奇介绍了对象,而且两人快成了。
所以,季清根本不需要解释什么,只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就好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几位调查人员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众人立马振奋起来,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结果。
“经核实,举报信中所提到的,与季清有关系的第一位男子,名叫于飞,是陈青岩的朋友,来研究所找季清,是受季清儿子陈家旺所托,原因是陈青岩的母亲到家里来找季清。”wWW.ΧìǔΜЬ.CǒΜ
调查人员一边宣读结果,一边将季清当时在所长那里呈上的汇报,以及陈青岩和孩子们的叙述发下去,给众人看。
“咳咳,举报信中所提到的,与季清有关系的第二位男子,名叫张大奇。经查问,季清是张大奇同志的媒人,介绍张大奇同志与方锦华同志认识,两人最近在相亲,季清与张大奇一同离开研究所的几次,也都是送张大奇去和方锦华见面。”
听到这里,韩月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什么?
季清居然是张大奇的媒人?
为什么她没听说过?为什么季清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错了,全错了。
“不可能!”她高声喊道,“他们串通好的,肯定是他们串通好这么说的!”
方锦华的父母方才也接受了盘问,得知自己姑娘还没嫁人呢,未来女婿就被人好端端举报,一肚子火没处撒。
听到韩月笑喊,方义荣立马骂道:“可有点良心吧,今天我们老俩来看你们所的表演,就是冲着张大奇同志来的,是为了看看我们未来女婿,我们又不知道举报的事,不能未卜先知,这能有假?”
调查人员也道:“方才的调查,所有人都是分开问的,没有存在临时串供的可能,方锦华、方锦华父母、张大奇、季清几人在此事的说法上,全部一致。这里是他们关于此事的问询单,时间地点事情详细且一致,谁不信谁拿过去看吧。”
韩月笑自然不愿意拿,她现在人都懵逼了。
“那我们继续。”
调查人员收回落在韩月笑身上的眼神,抖抖手里的纸。
“根据举报信,第三个与季清有关的男子,名孟瓦,职位是研究所所长。”
下面这人听到所长的名字,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会儿他们已经相信季清是被冤枉的了,只是惊叹于韩月笑的大胆,居然连所长也敢编排,真是不怕丢饭碗啊!
大家都不觉得韩月笑是坏了,这简直是蠢啊!
“经过我们调查,孟所长对季清照顾有加,是组织上的意思,孟所长遵从组织,负责招聘季清进研究所工作。目前,已被季清同志拒绝。”
下面再次炸开了锅。
“啥?拒绝了?”
“我没听错吧,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居然有人拒绝!”
“拒绝有什么好惊讶的,更惊讶的,难道不该是组织上让所长照顾季清吗,这季清究竟是什么来头啊?我的娘呀!”
韩月笑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已然面如死灰。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很迷幻,像是假的一样。
她身边的张花和那群狗腿子,也都纷纷张大嘴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这么一听,季清才是后面有人的那个啊!
韩月笑算什么,组织上可没要让所长给韩月笑介绍好工作啊,韩月笑的工作可是说换就换!
干娘啊!
死定了!
问询记录和核实的各种凭证被大家传阅一番后,又回到了调查人员手上。
方锦华拉着季清的手,又开心又愧疚:“清姐,因为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你说的什么话,是我要主动帮你介绍对象的。”季清不在意的笑笑。
其他人也纷纷跟季清套近乎。
季清深知,自己能得到组织的重用,全是因为陈青岩的原因,所以在此事上,并不想多谈。
没有理会那些问她工作的人,她向方锦华的父母赔罪。
“叔叔,婶婶,真是对不住,今天让你们跑这么一趟,又担心又费神。”
“你这孩子,这是哪里的话,你受了冤枉,我们帮你解释,是应该的。”王秀英说。
陈青岩推着张大奇上前,对方锦华说:“前面事情又多又乱,还没能好好认识一下,方锦华,你为大家正式介绍一下吧。”
方锦华忙点头,正式向方义荣和王秀英介绍张大奇,也向张大奇介绍爹娘。
方才的事,让大家精神紧绷,这会儿看张大奇局促地见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气氛瞬间和缓不少。
韩月笑见状,垂着头打算溜走。
调查人员看见,厉喝一声。
“韩月笑!”
韩月笑被吓的一个激灵,停住脚步。
“韩月笑同志,经举报,你在研究所不务正业,撩拨有妇之夫,干扰重要同事工作,造谣、中伤他人。举报证据确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韩月笑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搞错了。我才是好人,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抓我。”
她视线扫过众人,期望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话。
然而,所有人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仅没有人站出来,大家的眼神,甚至充满了鄙夷。
韩月笑走投无路,抓过身边的张花。
“说啊,说是你的主意,是你教唆我这么做的,是你向我汇报季清的那些事的,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张花也是个诡计多端之人,此刻看韩月笑大势已去,立马就与韩月笑划清了界限。
“什么叫我教唆你这么做的?分明是你指使我们,你说你在改革委员会有人,连所长都不怕,威胁我们帮你对付季清!”她说着,还转向韩月笑的狗腿子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啊!”
为了明哲保身,一群原本为韩月笑马首是瞻的狗腿子们,此刻全都将所有过错推在韩月笑一个人的身上。
“是韩月笑逼我们的!”
“对,都是她逼的!”
“她说她小姨夫是改革委员会的副主任,权利大着呢,我们不敢不听!”
“其实我们对季清同志没什么意见,本来也跟季清同志不认识,要不是因为韩月笑嫉妒季清,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检举!韩月笑同志对陈青岩同志有意思!他一直觊觎着陈青岩同志!”
“我也检举!”
一句句恶言,曾经是对准季清的,这一刻,却像是回旋镖一样,全部都扎在了韩月笑的身上。
这些人的行为,对韩月笑的打击,比方才听有关季清的那些澄清还让她痛苦。
她怔怔看着那些天天吹捧她的人,此刻,恨不得把她踩到地底下去。
“你们……你们……”
韩月笑步步后退,跌坐在地上,捧着脸大哭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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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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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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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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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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