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一片浆糊,已经管不了门还开着了,不过好在小孩们正忙着在厨房选择做什么菜吃呢,没空到他们屋里来。
靠在陈青岩的怀里,她乱糟糟想,以前总觉得那些为了这种事不顾脸面的人真是没理智,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事真的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以前她可是被拉个手都害羞的人,现在能这么坦然大白天窝在陈青岩怀里了。
“在想什么?”头顶上传来陈青岩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明显也动了情,身体的反应最诚实。
季清到底是羞耻心还在,怕他再来这么一回,便从他怀里撤出去,并排坐到炕上才说:“想你为啥不新奇我会游泳,会凫水的。”
陈青岩神情自然,“为啥新奇?”
倒是把季清给问住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挠挠头:“这不是会凫水的女人不多嘛,我还想着你会觉得我会这个技能很不可思议呢。”
“没啥不可思议的。”陈青岩依旧没有波动。
季清原本是怕陈青岩怀疑,现在看陈青岩这么相信她,竟莫名生出一种失落,颇有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陈青岩说:“如果是别人会,我觉得稀奇,你会,不稀奇。”
“为啥啊?”季清脱口而出。
问出来的那一刻,她也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陈青岩说:“你会太多别人不会的,我已经习惯了。”说完他还补充一句:“毕竟,没哪个女人能一脚把门踢飞。”
想当初他紧赶慢赶回到家,刚巧就瞧见她一脚踢掉门,那画面,可是深深震撼了他。
从那之后,他又见识了她很多的不可思议之处,渐渐地,他已经接受了她是一个优秀的、无比神奇的女人。
季清扑哧一声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接话:“二哥,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陈青岩一本正经:“本来就是夸你。”
过了两天,孙家人又送来几篮子菜,上次送来的还没吃掉,季清担心太多吃不完坏掉,推辞了许久不肯要,但架不住孙家人好说歹说,还是收下了。
既然菜多得吃不完,季清想了下,决定带孩子们回趟红山根村,回去住一晚。
现在是夏天,不用生炉子,虽然对付就能过一夜。
别说是王大媳妇家,就是老陈家,院子里支个简单的床板板,铺两条褥子盖个被单就能睡。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她有了打算后告诉陈青岩,陈青岩不用上班,自然是点头同意。
于是,一家人拿上米面油菜,浩浩荡荡出发了。
自从田地划分后,肉眼可见的人们的积极性上来了,就拿连通山村里和镇子上的驴车来说,都变多了。
还是季清和小孩们坐驴车,陈青岩在一旁骑自行车。
陈青岩是想让季清坐他的自行车的,然而被季清拒绝,哪怕是在自行车后座上加了垫子,崎岖不平的山路还是会颠簸得屁股生疼,连带着腰都会酸。
驴车虽然慢悠悠,还是舒服得多。
一行人出门早,到了上午十点多,太阳刚晒起来,就已经到了陈家。
老太太自从发现大儿子靠不住,大媳妇心眼多又联合外人之后,对陈青岩和季清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会阴阳怪气,但起码会好好做饭让季清和孩子们吃了。
季清看她有了变化,也不再一来就跑王大媳妇家吃饭,也会坐下一起吃,吃完后还会帮忙洗碗。
对于季清而言,你对我不好,我肯定治你,但若你对我好,那我也会对你好,她信奉简单的道理,不会搞那些有的没的。
夏天地里活少,一般都是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去干,到了热的时候回来,下午四五点再去,干到天黑回来。xiumb.com
他们到的时候,老陈头刚从地里回来,老太太坐在树下捡米,老陈头拿着蒲扇一边摇一边抽旱烟。
几个小孩唤声:“爷,奶。”把拿来的东西提到厨房放下。
老太太眼睛滴溜溜看,见拿来的东西挺多,心里满意了,脸上表情也缓和:“灶头上有我晾的开水,先喝上些,我把米捡了就做饭。”
陈青岩走过去,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老陈头。
老陈头随手接过去放裤兜里,反正等会老太太就要拿走,他就是过个手,也没必要仔细收起来。
老陈头:“今晚要住呢吧。”
“嗯,住一晚。”
陈青岩一边应着,一边已经去看东厢房修缮的怎么样了,老陈头抽空一直在自己动手修,还指挥着老太太一遍遍扫烧过的黑灰,如此个把月后,倒是看起来能住人了。
“偶尔还掉灰呢,你们要是不想住,就葡萄树下支个床板,把那褥子拿出来铺上。”老陈头拿出好几块床板,给陈青岩看。
陈青岩没一口答应,而是说:“我问下季清。”
季清走过来,听陈青岩说后,一口答应:“行呢,就睡在院子里呗,晚上还能教他们几个看星星,也挺有意思。”
对季清来说,小时候躺在地上看夜空中的星星的经历,是长大后再也没有过的。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母亲教她认,像勺子的是北斗七星,能根据勺子柄的位置来看季节,春天的勺子柄指向东,夏天的勺子柄指向南,秋天的勺子柄指向西,冬天的勺子柄指向北。
还有,最亮的是启明星。
季清说了后,陈青岩去回老陈头:“那就晚上到晚上里睡吧,先把床板支上,下午晒一晒,把潮气晒掉。”
看儿子还是这么听季清的话,一点点小事都要跟季清商量,老陈头心里叹了口气,为自己和儿子默哀几秒。
娶媳妇就是被管被使唤的,他是,他儿子也是。
季清站在一旁并没有走,看老陈头那眼神她就知道老陈头在想啥,她不禁失笑,她跟老太太可不一样,她从不干涉陈青岩想做的,陈青岩也不干涉她想做的,陈青岩问她各种细节问题,是因为尊重她,而不是像老太太那样,要掌管一切。
现在老太太也不骂盼娣了,盼娣主动进厨房帮老太太摘菜做饭,她手脚麻利又不怎么说话,老太太看着盼娣,就想起以前那些日子,有盼娣在她身边,她那时候多轻松啊。
哎,不像现在,大媳妇一点都使唤不上,不惹她生气就不错了。
盼娣切好菜,想着自己就不炒了,现在在镇上习惯了炒菜放油,万一再不小心油放多,让老太太心疼不高兴。
她一抬头,看到老太太正专注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吓得她差点丢了菜刀。
片刻后,她才镇定下来,“奶?”
老太太回过神,重重叹了口气,“我累得很,你炒菜吧。”
“……行。”
看盼娣这么听话,老太太也在琢磨,以前对盼娣太凶,以后还是对盼娣好点,毕竟这姑娘是最听她话最乖的。
结果,盼娣才要炒第一个菜,拿起油瓶子刚倒油下去,老太太就没忍住大吼起来。
“炒个菜怎么倒这么多油!天哪,你倒的这些油,我能吃半个月了,这是炒菜吗还是油炸菜呢,快到一边去!”
盼娣:“……”
招娣听到老太太的喊声,走到厨房门口喊:“姐,咱们去拉架子车吧,娘说等会去山根里拉柴火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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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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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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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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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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