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多尔衮他爹,就当他爹!”
“只是不知道,老子那便宜儿子,到底躲到哪个嘎达角落去了!”
“好歹也是个亲王,好日子过惯了,这躲躲藏藏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
“咱这个当爹的,可是操碎了心!”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大人,您这便宜儿子,现在恐怕不知在哪个角落吃草呢!”
“听说林丹汗对后金的残兵可不友好,派出了数个万户追杀!”
“哈哈哈哈哈哈……”
殿外,众将三两汇聚,徐枫大大咧咧的靠在汉白玉石栏杆之上,一阵吹嘘,顿时引得众将为之附和,大笑不断。
“都笑什么笑得这个开心?”
不知何时,李修却是突然出现,突然的一句话,顿时让众将心头一颤,就连原本叫得最欢的徐枫,都不敢多言了。
“参见陛下!”
众将躬身拱手,齐齐高呼。
“无需多礼。”
天子摆了摆手,环视一圈诸将,最终瞥了一眼目光躲躲闪闪的徐枫。
这混货在炫耀什么他自然清楚,沈阳城破,这混货第一件事就是派兵把后金皇宫围了,将他曾经当着多尔衮吹过的牛逼落到了实处!
不过好歹,这货还知道汇报请求一二,如此,李修也懒得过问。
“封赏抚恤已经落实,除朝鲜驻军,及京军禁军,以及接受改编的诸卫,其余各部,按照之前计划,陆续撤回原本驻地。”
“沿途切不可扰民,违令者,当从严处置!”
李修也没让众将入殿商议,就在这殿外,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如今,距离攻破沈阳,已经过去了近两月,辽东各地顽抗者,要么已经被剿灭,要么,已经逃到野外,或者早已潜伏起来。
虽说还需在辽东维持重兵,但,也确实没有维持数十万重兵存在的必要。
只是一些残敌的话,数万大军,再加之他亲自坐镇于此,已然足够。
况且,这一次深入贯彻的统计,已然清晰说明,这白山黑水之地,人口太少太少,人口少,虽有极大弊处,但至少,建立有效的统治秩序,无疑是容易了许多。
如今辽东的人口分布,几乎都是以各个大城为中心繁衍生息。
如此,如今缓缓成型的辽东统治秩序,也自然就只是以辽东各个城池为中心,重建府县秩序。
至于皇权下乡,李修他自然是想,但,实现起来,还太难太难。
皇权要下乡,就意味着,县一级,必须扩大官吏数量,现如今一个县令空降而来,便管理一县的模式,显然难以满足皇权下乡的实施。
要想皇权下乡,就必须破除流传了数千年的县令与本地豪族共治一地之模式。
要破除此等模式,就必须扩大各级官员数量,尤其是县一级!
以往的靠县令一个官,治一地,自然不可行。
而依靠本地胥吏,那自然不可能。
自古以来,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同理,自古以来王朝的统治模式,也大都是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县令。
县令干几年就有了,胥吏却是始终待在本县,世代传承,任何一个县令上任,都必须倚靠本地胥吏以及豪绅士族来治理一县。
而形成如此统治形态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胥吏是吏,是不属于朝廷统治机构里的一员!
朝廷统治序列之中,并没有吏一级的官员,朝廷,也不会给吏发俸禄。
胥吏,只是临时工,只不过这个临时工,因为统治的需要,成为统治序列外的一个常态!
要破除这种现象,要让皇权下乡,首先就得不让县令倚靠胥吏,而是要让胥吏,成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成为流动的官!
如此,县令倚靠胥吏的模式,自然就被打破,都是流动的官!
再增加基层官员数量,如此,皇权下乡,自然也就会成为现实。
但说来简单,这件事,要做成功,无疑是难于登天!
胥吏低贱,早已是天下之共识,若说让堂堂进士,去当胥吏,那天下保证瞬间沸腾!
他这个大恒天子,保证瞬间就得罪了整个天下的士人!
百年人心尚极难扭转,更何况,数千年的人心惯性,而且还是涉及整个天下的人心。
更何况,还有皇权下乡侵犯的天下豪绅的利益,而且,还有皇权下乡后,官员数量暴涨后所需的财力物力。
这皇权下乡,至少在现如今,绝无丝毫可能,甚至,他这个天子,连念头都不能显露出来,不然的话,什么改革,都会是虚妄!
大恒刚刚稳定的国运,恐怕也会立马再次飘摇起来。
如今虽是改革,虽是重建统治秩序,但某种意义上,就如当初军改一般,有着许多因时势而不得不妥协的地方。
“妥协!”
思及于此,李修也不禁摇了摇头,战争从不妥协丝毫的他,在内政上,可以说是已经妥协了无数次了,纵使这般,乾纲独断,残暴不仁的暴君之称,恐怕早已被天下人暗戳戳的戴在了他的头上。
唯一庆幸的便是,他目前,还不是完全倚靠士大夫统治天下,他的根基,还是武勋贵族,如此,他就还有一定的余地,可以供他对士大夫构成的统治阶级做手术。
直到士大夫组成的这个统治阶级,被改造成他想要的模样,他才会让这个天下,从武,到文慢慢过度,不然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武勋势力继续扩大,乃至彻底压倒天下,从而支持他彻底清洗改造整个天下。
然后,再由他自己,来压制武勋,让文武平衡,但这样的话,一切,就不是良性的发展了,一切,都需要他这个天子,来以自身权威压制引导。
对一个国家而言,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都退下吧。”
李修摆了摆手,示意众将退下,步子迈开,随即朝宫内走去。
这个时代的后金皇宫,没经历数代满清皇帝修缮,毫无疑问,堪称是简陋至极,甚至,或许中原不少豪商士绅的家宅,除了这权利的威严,其他方面,恐怕都不比这后金皇宫要逊色多少。琇書蛧
天子漫步,王五及一众宦官宫女,亦是亦步亦趋,恭恭敬敬的走在天子身后。
“陛下,娘娘派人捎来信,询问陛下您何时凯旋归京?”
犹豫好一会,王五才缓缓出声。
“再过一两月吧。”
天子摆了摆手,随口应付道。
辽东这边虽然快要捋清楚了,但这次凯旋归京,可不同以往。
这一次回京,是要有大变!
以辽东为模板,改革天下!
涉及千万百姓,涉及整个北方数省,牵扯的事情,牵扯的人,涉及的利益,可不是辽东这般简单。
更何况,经寿王之乱,朝政空虚,就算要改革,也需要先将统治机构捋清楚。
大恒已立,他已成了天子,再想向从前那般设立各种奇葩制度集结权利,隐患可就大了。
“科举!”
思绪流转,李修脑海中,亦是骤然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大恒初立,且击退扫灭外敌,国运已固。
似乎也是时候开启新朝第一次科举,施恩天下,拉拢天下文人的同时,亦是可以给这糜烂的统治体系,添上一点活水。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之中闪烁,最终又尽皆深藏脑海,
天子的身影,亦是在众宦官宫女的簇拥之下,在这空旷的后金皇宫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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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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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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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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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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