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老天爷都对这滔天血腥看不下去,降下这如天河倾泻的瓢泼大雨,想要将这血腥冲刷干净,洗尽这无边的罪恶!
但纵使雨下得再大,这无边的血腥,却依旧未曾停止。
代善已死,汗王大旗已倒!
这支后金的主力大军,在各部铁骑的冲击分割之下,也已然彻底失去秩序。Χiυmъ.cοΜ
胜局已经定下!
尽管,代善已死的声音,喊得震天响,但,愿意放下武器投降的,终究,只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辽东的态势,早就清晰至极的传至每个后金将士的耳中,国恨家仇,也早已在这上下一致的决然疯狂之中,彻底根深蒂固。
人都怕死,但,都亲朋好友,都被人屠杀,无数族人,都惨死在敌人刀锋之下。
如此,再怕死的人,恐怕也会为之疯狂,更何况还是军队这个集体,集体之中的情绪,是最容易传染乃至共鸣。
决然,疯狂!
整个战场,随处可见这般决然赴死的疯狂!
而在这疯狂之下,则是大恒将士愈发狠辣的屠戮!
“都给本将杀,一个不留!”
在后金的决然反抗之下,有恒将狠辣高喝!
将士身披蓑衣,火铳平举,踏着地面泥泞,瞄准着疯狂决然的后金将士,伴随着军令而下,扳机为之扣动。
砰砰砰!
弹丸从火铳枪管之中飞射而出,一道道疯狂的身影,失控般摔倒在血水泥泞之中,剩下的一道道身影,依旧疯狂。
但,失去整体秩序,群龙无首的各自为战,终究只是最后的疯狂。
“放!”
又一排火铳手举枪击发!
但似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般肆意屠杀了,大雨侵蚀火铳,纵使军中燧发枪都做了极为细致的防雨措施,能够顺利击发者,半数都不足。
“退!”
“放!”
又一排火枪兵上前,击发!
这一次,更是三成不足的击发率!
“上刺刀!”
将领高喝!
一排排火枪兵,顿时从腰间抽出刺刀,熟练的安装在火铳枪头之上。
原本的燧发枪,眨眼之间,便化作了长矛!
“盾兵上前!”
“刺!”
火铳刺刀,从大盾缝隙穿刺而过,血腥喷涌,纵使火器不能用,这场胜局已定的收尾战争,同样无比之残酷惨烈!
在这般胜局已定的情况下,自然也就再也没了任何顾忌。
后方设防的一支又一支大军,被毫无顾忌的投入这已进入收尾阶段的战场,对顽抗的后金残兵,进行着雷霆之势的最后围歼!
天子大纛,已然回归阵后,战场上的形势,亦是清晰至极的映入天子眼帘。
最清晰的,莫过于原本隆隆作响的火炮火铳声,在这瓢泼大雨之下,已然做哑。
这个时代的工艺科技水平,做好防水措施的情况下,火器,在绵绵细雨之中作战,尚且还行,但这般倾盆大雨之下,火器,就难堪一用了。
李修倒也没有什么担忧,莫说胜局已定,就算胜局未定,火器不堪用,也没什么大问题。
在这个拥有武学的时代,火器,对他的军队,从来就不是唯一的倚仗,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乌云亦是一点一点的散去,这瓢泼大雨,亦是一点一点减弱。
而这片绵延数十里战场上的厮杀,亦是一点一点的平息。
再怎么负隅顽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也难已支撑。
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在这片血腥的大地之上,入目所及,皆是一片血腥,一片残值断臂。
有将士卸甲,肆意的躺在血泊之中,大口的喘着粗气,庆幸着劫后余生。
也有将士踏着血腥泥泞,挥舞着战刀,从尸山血海中,寻找着还未落气的后金将士,然后给上他痛快的一刀!
更多的是,一队队行走战场各地的将士,收拾着战场上尸躯之上的兵甲,以及拖着一具具后金将士的尸躯,丢进俘虏挖好的大坑之中。
也有军医背着药箱穿梭在战场各处,替负伤将士处理着伤口,治疗着伤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处理俘虏!
后金主力,算上汉人随从兵,还有蒙古随从兵,共计十几万大军。
纵使有绝大一部分死战,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投降者,自然也不在少数。
但不管是死战者,还是投降者,命运,显然早已经注定。用
纵使没有天子降下的诛族灭种之旨意,如今之大恒,也没有余粮来供养俘虏,而遣散放走,那自然更不可能。
而用俘虏修路之内的,自然更不现实,纵使是俘虏,但其本质,还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将士。
纵使赤手空拳,也有不小的威胁,更别说用于做工的话,必然会有工具存在,一柄刀,与一把锄头,对人的伤害,并没有太大区别。
纵使勉强堪用,也得派遣大量军队看守,以防生乱,如此,自然是得不偿失。
“杀!”
天子一纸令下。
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在这战后的宁静之中,便随之上演!
数万俘虏,哀嚎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雨过天晴重现杀戮的火铳声,绵绵不绝的响彻天地,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堪堪消散。
数万俘虏,已然无一人幸存!
已经挖好的尸坑之中,是堆积如山的尸躯,厚厚的石灰从尸坑上方倾泻而下,草草的掩埋着后金将士的残躯。
而在各处战场,大恒将士尸躯的收敛,则是郑重得多。
军规早有定制,战死之将士,尸躯火化,随同抚恤封赏送归家乡,由地方府县给予土地葬具,安排葬事。
同时免除其直系亲属三年之赋税,若其父母尚在,且无人奉养,则发半俸供养至终,若留有寡妻子女,亦是半俸至子女成年及冠!
在曾经,这条军规,落实得一向都不尽如人意,但好在随着军改的深入,天子对北方各府县掌控的深入,这条军规,亦是随之贯彻下去,彻底成型定制。
这般厚待的战后封赏,再加之这般频繁的战争,自然也是导致财政不堪重负的一个重要因素。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般厚待,将士才不惜命,才敢死战!
这也是为何每每遇到绝境,却极难见到有大恒将士投降的原因。
投降祸及亲朋,战死,福泽亲朋!
而军中绝大部分将士,都是贫寒家庭出生,无论每月的饷银,亦或者万一战死的封赏抚恤,都可以说是彻底让人安心。
一人从军,福及全家!
这句话,在如今的北方数省,俨然已是家家户户都知道的至理!
一个最普通的士卒,一个月的饷银,都足以让一大家子,六七口人,衣食无忧的过上两三个月。
仅此一点,比任何口号都要有用,亦是从从根源上,便将文贵武贱这个风气,扭转了过来!
而这些,还仅仅只是开始。
打土豪,已经悄然无息的开始,前明宗亲,这个最大的土豪地主,早在大恒初立,便被天子行雷霆手段打掉。
而得到的土地,按照天子的规划,军中将士,亦是有着绝对的优先权,也会是第一波享受到天子对这个国家民族改造红利的群体。
帐中,天子在一封封军报上盖上天子大印。
这一封封军情奏报,亦是随着快马,飞速的奔往各地,而这场足以改写天下局势的大捷,亦是随着这些快马,飞速的朝着天下各地,飞速传播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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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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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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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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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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