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惯性的作用,缨雪的身体不由得向后靠着,后背贴在了晋凌的身上。一种很温暖,很温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少女身上青春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香气,随着风飘入鼻孔之中。
少女的发丝舞动,在他的脸上,颈上滑动,撩拨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少年的心,乱了。
“前面那一大片是陷阱区,是我以前用来捕捉一些小型魔兽的。”指着前方的地区,晋凌向左拉着缰绳,白星立马改变了方向,“你看,就这么拉,马就会乖乖听话,往你想去的方向奔跑。”
“嗯,这马真听话。”缨雪说道,“远方可没这么乖。”
似是听到了她在说坏话,展翅在头顶百丈高处翱翔的远方,回以一声唳鸣。
“你还要快一些吗?”晋凌将马鞭抽出来要交在她手里,“用这个抽打马的后臀,马就会更快。”
“不,不要,它这么乖,别打它。我才不要快。”缨雪摇头,不愿接。
“它不痛的!”晋凌哈的一笑,“这个动作,只是让它感觉到,主人在催它了!”挥起马鞭直接抽在了白星的后臀上。
白星希律律嘶叫一声,前蹄微起,然后又猛地冲了出去,向着广袤无垠的草原远处,尽情狂奔。
“哇!”缨雪被这突然的加速也吓了一跳,紧紧地抓着缰绳,后背也紧紧地贴在了晋凌胸前。
阳光下,两人一骑,在海洋般的草野上奔驰着,无比的自在与洒脱。
就连经过他们耳边的风,也是快乐的。
一只野兔被飞驰的骏马惊了起来,慌不择路,竟然一直向马前蹿去,而不懂得向侧旁改变方向,眼看就要被马蹄踩成肉泥。
“小心!别伤着它!”缨雪急叫道,猛地一勒手中的缰绳。听她这么急切,晋凌也迅速勒紧了缰绳。
缨雪急切间还不懂得正确勒马的方法,她手中的缰绳在白星颈上勒出了几道血痕。
吃痛的白星骤然转向,打横着摔了下去。
事发突然,晋凌左手下意识地揽着缨雪的腰,从马背上摔了出去。由于摔落地上时的力道很大,去势较急,为免她受伤,控制力量将她推向上方,自己朝下,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草地之上。
这还不算,由于力道未衰,他不得不抱紧了缨雪的腰,二人一直在草野上打了十几个滚,这才停了下来。
“没事......吧。”吧字一出口,晋凌就觉得后背剧痛,喉头一热,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线。
“你,流血了。”缨雪呆呆地看着他的嘴角。
“我,我有仙力护体,不,不碍事。”晋凌说道,同样呆呆的。
现在的情景就是,他躺在草地上,紧紧搂着缨雪的腰。缨雪半趴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相隔不过寸许距离,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少女的头发散落,大部分垂了下来,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痒痒的。
吐气如兰,每一下呼吸的声音,都仿佛在少年人的心里,烙下深深的难以磨灭的印记。xǐυmь.℃òm
长长的睫毛下,清灵的大眼睛,望着少年人,那眼光纯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
她的身体轻软如绵,拥抱起来非常舒服。
少年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想说什么,却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不放开我?”少女闪了一下眼睛,终于问道。
“哦,哦。”晋凌如梦初醒,急忙松开手,尴尬地笑着。这时候,才感受到了背后的剧痛是如何的痛,不禁嘶的一声。
缨雪将他扶了起来,取出一枚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她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让少年人恍若在梦中。
“你看,那兔子没事。”缨雪指着远处跑开的野兔说,又指着站起来的白星,“它也没事,还在吃着草哪。”
“没事就好,我也没事。”晋凌慢慢感觉了一下,就是背后受了撞击,连带着受了一点小小的内伤,有护体仙力,伤得不重。这口瘀血吐出来,就舒坦得多。
他抬头四望,四下里都是青青长草,草料场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刚才骑得兴起,也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我们先休息一下,养养伤。”缨雪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丹丸,“这是治内伤的药,你吞下去。”
她伸手将丹丸送到了嘴边,晋凌自然不会拒绝,一口吞了。丹丸的热力下肚,顿时胸腹间就舒适了不少。
“谢谢。”晋凌说。
“别这么说。”缨雪说道,“毕竟,是因为我要救那只兔子,我才紧急勒住白星的。你也是如此。若不是因为我,像你们这样的人,只怕是不会在意这小小的生灵吧。”
她又说道:“听说,你的草园居,每年捕杀的魔兽,至少都有数十只。”
晋凌摸摸脑袋,这话,怎么接啊。
缨雪见他讷在当场,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又是笑了:“我只是自已不杀,能救则救而已。我也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着各自的造化。所以,别人如何,包括黑风大人如何如何,叶枭如何如何,以致于你如何如何,我也是不干涉的。”
“我,我跟他们俩,不一样罢。”听到她将自己与莫黑风和叶枭相比,晋凌心中有些不乐。他希望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拥有着更好的印象。
“确是不一样的。”少女又笑了,看着面前广阔的草野,“我原以为,你从小就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想必性格也如同这草原一样,宽广而淳朴的。却没想到,你在灵山上的所做所为,哪里像一个淳朴小村里出来的少年,倒像是久经战世的成年人。”
我若真的从小只是像杨力宣他们那样,在草原村长大,那确实是会非常淳朴的。晋凌心想,只是我是晋氏王族嫡系后人,自小见惯了国破家亡的场面,父母又早亡,后来自己在溪中昏迷后,脑中又多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那个记忆中的经历,亦是血与火中闯出来的。
这样的脑子,怎么淳朴得起来?
他想让她,更真实地理解自己,理解自己多一点。
“其实两年多以前,我曾经无故昏迷过一次,昏迷了好多天。”对着缨雪这样的少女,他真的是没有任何说谎的意思,“昏迷之中,我做了一个梦,非常非常长的梦,也非常非常清晰的梦,直到现在梦中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我不过昏迷了几日,在梦中,却像是过了好多年,好多年。“
“那时的我,才十二岁。而梦中的我,从有记忆以来,长到了二十六岁。那是个很神异的世界,虽然没有仙力,没有仙士,但是有一种被那里的人们称为科技的东西。通过科技的进步与发展,那里的人们制造出很多很多神奇的发明,包括在天上飞的钢铁巨鸟,能在万丈海底遨游的钢铁巨兽,还有势不可挡的战车,以及威力巨大,甚至能毁灭一颗星球的强大武器......”
缨雪瞪大了眼睛。
“在梦中的那个世界里,我也学习了很多这样的科技,当然是从低级的开始学习。后来我当了兵,当了几年兵之后退伍,又去当了雇佣兵。不管在国家的军队里面,还是雇佣军的军队里面,我担任的都是军械士的工作。你知道,什么是军械士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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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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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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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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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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