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8年,我离开的时候她才9岁,现在她已经17岁,从幼稚的小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就是我的女儿!
我心中感慨万千,激动得想扑过去抱住她。
然而就在这时,我头上隐形的金刚箍迅速收缩,一下子把我夹得头崩越裂。
“啊啊啊......”
我痛得闭上双眼捂住脑袋。
“喂、喂,老伯伯,你怎么了?”
金霞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老伯伯?!
听到她称呼陌生人一样称呼我,我的心脏就像挨了一记重拳,受到猛烈的冲击。
阿赖耶的代言人说过,签订契约后我会被迫舍弃以前的身份。所以来到这里之前,我就预想过会是这种场面,谁都认不出我。
我忍受着金刚箍的挤压,后退了两步,跟金霞保持两米的距离。
然后我笑着对她说道:“没事,老人家有点偏头痛很正常,你不用太在意。”
“哦......”
金霞一脸困惑地打量着我。
“老伯伯,你怎么穿着我学校的校服?”
诶?是她学校的?
我瞧了眼身上的校服,是一套土里土气的蓝色校服。就算时代在进步,但是这个国家的校服依然那么老土。
我总不能如实告诉金霞这是抢过来的衣服,于是撒了个谎。
“我在垃圾桶捡的。”
“啊?!”
金霞一脸惊讶,看起来很可爱。大概以为我是到处捡垃圾的流浪老头,她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很快她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转移话题。
“刚刚是你在敲门吗?”
“对。”
“你是来应聘工作的吗?”
“诶?”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铁门上面贴着一张陈旧的白纸。
白纸上面写着招工,招一名阿姨。工作内容有打扫房屋卫生、清理庭院的杂草、买菜、煮饭、洗衣服、倒垃圾......等等。工作量之多,大妈一看就避之不及。
难怪这张白纸在铁门上经历了几个月的日晒雨淋,到现在都还没招到人。
我下意识地点头,“啊对对对!我就是来应聘的,上面写的工作内容我都能干!”
虽然还不清楚这8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要能够和女儿生活在一起,我就满足了。别说让我打杂,就算叫我去清理化粪池我也无怨无悔!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招女性。”
她一句话打破我的幻想。
事实上也可能见我是个可疑的老头,所以拿性别作为借口,委婉地拒绝我而已。
我也不好强求,特别是在契约的约束之下,只能向她傻笑了一会,然后默默地从门口离开。下坡的时候我回过头一看,发现金霞已经关上铁门回到家里。
我赶紧钻进旁边的树林里面,一路往山上奔去,最后灵活地跳到一棵树上俯视着整个深山民宿,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
不过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到两秒她就进屋子去了,我在外面没办法再观察到她。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只能偷窥,我内心苦闷不已。
说实话,对于我而言才过了几天时间,所以思念家人的心情并没有太过强烈。我更多的是对突然荒废的家和突然间长大的女儿感到震惊罢了。
还有老婆和儿子,怎么没见着他们?
如果07也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让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打造出来的深山民宿荒废成这样。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搬到别的地方居住,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我着急啊!但是我不能问任何人,只能坐在树枝上偷偷观察深山民宿,看能不能得到一丝老婆和儿子的线索。
观察了一会,我忽然注意到院子里竹竿晾着几件衣服。
有几件衣服像是金霞的,看起来很年轻带些幼稚的衣服。还有几件看起来很成熟,像是轻浮的女人才能穿的衣服。
这么看来,起码还有一个女人跟金霞一起住在深山民宿。那个女人应该不是07,07的衣着打扮很保守,不会穿得这么轻浮。
一直到傍晚,我看到有个外卖小哥开着电瓶车上山,来到深山民宿门口骂骂咧咧地敲门。
金霞冲出来拿了两份外卖,然后外卖小哥又骂骂咧咧地开着电瓶车下山。
跑两公里漆黑的山路就为了送两份外卖,换我也要骂人。
之后一整晚都无事发生。我躲在昏黑的树林里,一直监视着深山民宿的情况。到了第二天早上,金霞背着书包踩着自行车出门,看来是要去上学。
现在的她应该在读高中。我想着如果一直跟踪她的话,不出一个月,迟早能见到07和儿子傲天。
不过我想趁她去上学,先潜入深山民宿调查一下家里的情况。
我从树上跳下来。因为民宿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我特意绕了半圈,从悬崖下方爬上民宿,来到露天泳池附近。
露天泳池现在变成一潭死水,水里有很多小虫子和绿藻。
曾经那么漂亮的民宿被糟蹋成这般模样,我感到有点难过。
换作以前,我一定要捉住金霞痛骂一顿,问她为什么泳池变得这么脏也不收拾一下?爸爸要打你屁股什么的。现在却不知道该责怪谁。m.χIùmЬ.CǒM
我蹑手蹑脚地潜入民宿,跳上二楼的阳台,打算先从金霞的房间潜入。
然而这时候,我突然间被好几道视线盯上。隔着玻璃窗,金霞的房间里有十几只布娃娃在盯着我看。
她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或者坐在书架上、桌子上。当我来到阳台外面的时候,布娃娃们“唰”一下整齐地动了,几乎同时转过头望着我。
我被这些布娃娃吓了一跳,汗都流出来了。
几年不见,金霞的房间竟然多了些我所无法理解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些布娃娃是干嘛的,是幽灵还是智能机械人。她们似乎对我怀有敌意,用钮扣做出来的眼睛把我盯得发毛。如果贸然闯进去,万一惊动到房子里的人就糟糕了。
我犹豫了片刻,只好从阳台跳下来,回到地面上。
然而在落地之后,我立马就被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包围了。
没有脑袋的塑料洋娃娃、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不倒翁、一滩会动的烂泥、到处乱爬的人类手臂......
我这是误闯鬼屋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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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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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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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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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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