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薇脚步顿住了,嘴都不自然的张开了些。
他想起来了,那玩意他压根就没看!他扫了一眼,就想拎着刀去柔妃宫砍死李明启,让他消失在天地间了。
李玕璋劝他每个人做事方式不一样,慢慢来就好,然后走到后面的小花园鬼吼鬼叫了好几嗓子大的,大约是被气疯了。
难得李明启写了厚厚一摞的东西来请教他,他反手就要砍人也的确太打击人,就吩咐人说看完了,还可以……
李明薇看啃枣泥糕的人,提醒他,“我当时应该是说,还可以,但有些地方需要周全一下。”
李明启不管,“反正你夸我了,就是夸我了。”
李明薇咽了咽喉,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所以呢?”
“所以?自然是给沈简送去了!”李明启笑的得意,“他那么辛苦,我这做学生自然要给他点慰问了,你都说还可以,他看得不得抱着表姐说熬出头了?”
李明薇:……
他看掰了一半枣泥糕给他的人,重重叹息,“我想过沈简可能会在程国九死一生,的确没想过,他的必死无疑,是你造成的。”
李明启不解的歪头。
“不怪你,是我不该说谎话,果然撒谎会有现世报。”李明薇抬手替他将脸上沾着的枣泥糕抹掉,拍拍他的脑袋,“最近别吃太多了,不然你夫子的席面,你可能就没胃口了。”
“你少看不起我,谢宏言也教了我不少!”
李明薇表情难以言喻,拍拍他的肩头,“那你可能要赶趟吃席了,不对,没准是我给你准备席面,你多吃点吧,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李明启那鬼画符沈简、谢宏言看着了,要么客死异乡一双,要么杀回来掐死李明启。
李明启渐渐回过味,“你是不是在骂我?”
李明薇摇头,“没有,我在检讨自己不应撒谎。”他超前走,“不买我就过时不候了。”
李明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摇摇头,决定不想了,“来了来了,你别乱走,回头被人贩子拐了!”
***
程国。
穆厉见去驿馆小住过了约定期限,还未回来的谢宏言,决定亲自去抓人回来。
谢宏言其实不想回来也成,主要阮今朝那不要脸的天天在他那里混吃混喝,若真的是要住在驿馆了,就把阮今朝给他拎走。
走进去大门,就见屋檐下,谢宏言抱着个粉嘟嘟的糯米团慢慢哄着玩,沈简端着碗东西小心翼翼的吹凉。Χiυmъ.cοΜ
软糯糯的小团子自是雀雀,雀雀脸上还挂着泪痕,瘪嘴一副委屈模样,眼眸水润润睫毛还挂着未干的小泪珠儿。
谢宏言见来的穆厉,“你来做什么,来接我回去的?”
他见着又开始哭唧唧的雀雀,已经丝毫不觉得她可爱软糯了,“小姑奶奶,你等等哭成不成,你等我走了在哭,沈简,你吹个奶吹怎么久,来来来,你来抱,我来吹!”
“你没抱对,她这样不舒服。”穆厉说。
“你会吗?那你不早点来,哭的我脑子都炸了。”谢宏言把雀雀丢到穆厉怀里,活动了下肩膀。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说李明启送课业来了。
沈简哟了一声,把手里的奶碗给了金狼,“帮忙喂喂,我家侄女乖得没边。”
金狼:……
谢宏言听闻是李明启的课业也跟前去看,“让我也瞧瞧,我可也替你看了他不少日子的,你若要夸他,可要给我磕头。”
雀雀被穆厉抱着顿时就不哭了,趴着他肩膀啃手,穆厉拿掉她的手,慢慢拍着她的背脊,问旁边的阿福,“给她弄点奶棒来。”
阿福一副听不懂真听不懂的模样。
穆厉摇头,金狼将小勺子递到雀雀嘴边,雀雀别过头不要,阿福就说:“她挑食,她娘的也不吃。”
穆厉把雀雀小帽子弄正,吩咐道:“不是不吃,是她不爱吃,她又不会说话,哪里懂这些,难怪都没怎么长,先去弄点糖放在里头。”
阿福啊一声,“哪里能放糖啊,坏牙。”
“坏牙,你给我指一指她的牙在哪里?”穆厉冷冷道:“还不去。”
放了糖的奶到了嘴,雀雀咂咂嘴,眼睛就亮了,自己过去找勺子。
“啊啊啊啊啊!”
沈简一声低吼把雀雀吓得抖动。
穆厉忙将雀雀护着,看那头两个人,“疯了?”
“沈简,你毁我表弟,我弄死你!”谢宏言抓着手里厚厚一叠东西直接朝沈简脸上打。
他眼底都窜出了火星子,“我好好一根苗子的表弟,就被你给糟践成这样,李明薇不会养好歹没毁他,你,你个狗东西,我要弄死你!”
“你弄死我,我今天弄死你!”沈简捏着手里自个看的那一半,“这些东西谁让你胡乱|交他的,我告诉你,咱们陛下要是被气的驾崩了,你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谢宏言骂他,“怪我,你西施病床多少年,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去教,什么都不懂胡乱教!”
沈简骂回去,“我病着好歹还夺了个会元,你,带着我学生听曲逛花楼,我没找你麻烦你还喘了,我不求他乖得跟他哥似的,就求他听得懂人话!你都教了他些什么畜生话!”
谢宏言气得去掐他脖子,“你给我去死,你骂我表弟脑子笨,我表弟脑子会笨?自个蠢货转世,看看你都教了十三些什么,抄家!杀人!”
“你教十三了什么!对家联姻,我弄死你!”沈简也不客气动手还回去。
穆厉看打起来的人,啧啧两声,看阿福,“你们大宜窝里斗是不是传统?”
阿福吓得呲牙,穆厉抱着雀雀隔岸观火,一点拉架的想法都没有。
金狼只是去瞟了一眼,默默的给雀雀喂吃的。
被拖来的司南看打起来的两个人,他还以为是阮今朝和沈简打起来了,上去两只手就人分开了。
“你们两个怎么能打起来的!雀雀把你们两个逼疯了?”
司南看给她抱闺女的人,“你他娘都不拉架吗?”
穆厉笑笑,“他俩花架子太多,真的有输赢,就是谁脚滑自个摔着了。”
司南:……
人被拉开,沈简和谢宏言去了里头继续骂骂咧咧,听着国政的话出来,穆厉不等人赶,自个带着耳朵走了。
司南见雀雀在穆厉怀里,吓得六神无主,接过来就见闺女哭唧唧伸手要穆厉。
穆厉道:“我晚些叫奶娘过来,是以前养穆平和穆漫漫的。”
司南是被阮今朝提点过的,反正一句话,穆厉现在给他们面子,都是看在谢宏言面子。
司南目光沉沉,“你当初掳走小佟,后面将她们母子还给我,是想做什么?”
穆厉见出来的谢宏言,丝毫不惧怕他略带压迫的目光,“我穆厉不对稚童下手。”说罢,就朝着谢宏言过去。
谢宏言拽着穆厉,“来,你来评评理!”
穆厉:“我?评理?”
谢宏言嗯了一声,气汹汹说:“沈简那死狐狸呛我,你来说句公道话。”
穆厉看拉着他衣袖的手,想了想,“公道话?用拳头的那种?这个可以,是要打几分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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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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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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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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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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