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已上书意欲发兵夺回失地,也就是此次你们大宜这次去打的地,那本就是我程国流落在外的版图。”
“结果大宜直接都动兵而去,二十万大军直逼我程国边塞,还敢主动派人来朝见,希望我程国不要参与此次大宜收服疆域之举!”
穆厉言语带着冷意,“你们大宜一副高高在上,心中瞧不上看不起我程国,偏偏面上又那副道貌岸然的德行,今朝,这种国,你们还守什么?”
“穆厉,北地如今是大宜的北地。”阮今朝依旧重复这句话,“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穆厉语气转瞬又变成素日的不着调,“这不是和阮妹妹你没什么话说吗,细想想,也就能说说北地了。”
“你又没去过北地,你和我聊什么?”
穆厉笑了,“今朝,大宜所有看不见雪的地方,都是程国的疆域,是大宜曾经的帝王卑鄙无耻在前,一一夺走的。”
“百年前程国内部动|乱,那时候正是大宜最强盛的时候,八十年前程国内政大乱,塞外异族打入皇庭,此时程国崇文轻武,庙堂之上江湖之远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皇室成员被俘虏,余下皇室苟延残喘一退再退……”
“程国曾在能反扑时,求大宜出兵,结果大宜的皇帝表面说患难与共,带着兵圈走了北地。”
“北地曾经的名字,叫做琼州,琼花的琼。”
阮今朝低声,“北地,从没有琼花。”
“有的,只是大宜不许它长出来。”穆厉举着火折子,拉着阮今朝的手慢慢超前走。
“今朝,程国边塞很多百姓的名讳都有这个琼字,是因为,他们都想回家,而你们,霸占了程国子民的故乡。”
“哪怕当初琼州百姓不过两万,不受程国京都在乎,但,他们想回到故乡的心愿,从未停止过。”
穆厉慢慢说着,“今朝,这世上不是你以为的对,那就是对,对错从不不存在,只有立场才是万年不变的道理,大宜王八蛋在前,程国只是拿回本来的东西,无错。”
前面灰茫茫是有光的征兆,二人抬手弄开阻挡视线的藤蔓,穆厉见距地有些距离,先一步跳了下去,伸手示意阮今朝跳下来。
危险面前,所有人都会变成同盟军,阮今朝没有迟疑跳了下去。
阮今朝四顾总觉得这里眼熟的很,穆厉不认路,看她走的果决,跟着上去。
而后,阮今朝惊恐的发现,她已经出宫了,此处是挨着大内的司马监。
她来过这里。
所以,刚刚的那条路,是直入大内的密道了?
阮今朝目光瞬变,扭头面带杀意盯着穆厉。
穆厉瞬间感觉杀意袭来,背过手盯着阮今朝,“我杀你易如反掌,你要试试吗?”
阮今朝觉得自己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若是穆厉都打到大宜京城来了,吃饱了撑的走密道?www.xiumb.com
阮今朝目光极复杂。
看来今日是被人彻头彻尾的耍了个好,她的目标是兰嫔,将沈简死活拉着来,都还没开始弄事,李明瑢那头就先一步出事了,搞得她今日不敢在动手,否则就是把李明启朝着深渊推。
穆厉也是冷着脸,他再后知后觉,也知道是被算计了个透心凉。
他知道了一条大宜大内的密道,阮今朝即便今日不杀他,后面弄不好也会除之后快。
且阮今朝适才的表现,是极害怕的,所以,她也是不知道的。
阮今朝和穆厉都捏紧了身侧的手。
是谁,这个局是谁设下的。
阮今朝几乎是想到了前世那个‘黄雀’,那只是从藏着的无形大手,悄然的开始行动了。
她开始回忆发生的一切,却发现没有任何的问题,一点都没有了,她身边的人都是陪她出生入死的,绝不可能背叛他。
几乎是同时,阮今朝和穆厉的声音交叠。
“来说说今日我们的路线如何?”
阮今朝为表示诚意,直视穆厉,果决说,“我先说,我今日是想朝兰嫔下手,淑妃一死,兰嫔若是得了眼,对我表弟和姨母不利,我从始至终没想过搞你。”
说着,她三指朝天,铿锵有力,“我这句话有一个字骗你,我阮今朝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穆厉想了想,只捏了会来的谎,“是你们陛下希望我能来,此前被一棒子敲了头,不来不行。”
他顿了顿,“我出行宫到宫门,就遇到了李明薇,一直都是与他在一处的,适才去看了眼谢宏言,到底认识一场,我随他一道出来,预备去找李明薇。”
看他不说话了,阮今朝看他,“没了?”
“你不信问李明薇、谢宏言去。”穆厉见自个难得说点实话,换来的居然是如此怀疑,活想给阮今朝一脚,到底是忍住了,问她,“你为何会找到哪里去?”
阮今朝拿着干净衣袖擦脸,“就是找东西找了进去。”
二人都觉得对方说了当没说,这时候脚步声传来,阮今朝、穆厉几乎同时抓起身边能当武器的物件。
阮今朝将手中棍子凌空一甩,“你找不到路,掩护我打出去,我出去叫人来救你,不叫人来救你死全家!”
穆厉冷声,“等人救?能杀我的还没生出来,你别拖我后腿!”
脚步声急促而来,二人都做出防备御敌姿态。
阮今朝心中暗道:不能让穆厉和她死在一起,她八千张嘴都说不清。
穆厉也心中暗道:阮今朝要死了,他怕是要在大宜灰飞烟灭的。
二人不约而同切齿咒骂。
“他娘的!”
却是——
“勇叔?”阮今朝见着跑来的人,手里的东西顷刻松开。
沈简紧随其后,他看阮今朝脏兮兮,发髻都散了,吓得心口一停,“朝朝!”他上前捧着她的脸,“有没有事?”
阮今朝摇摇头,“无碍的,你别激动喘过去了。”
沈简握住她的手,顺过两口气,看向穆厉,“穆澹睨,今日我们都是树上蝉,螳螂黄雀都不是你我。”
一言蔽之,都被玩了。
金狼见着穆厉无碍,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他都看到陛下和娘娘拎刀把他剁碎的场景了。
他看后面不紧不慢来的谢宏言,完全不理解,很想上去质问他:您对我家主子薄情寡义就算了,那还有个您口中的柔弱表妹呢。
谢宏言才是不理解这群人风风火火的人。
阮今朝和穆厉那个是吃素的,寻常的杀手遇到他们真是祖上没积德,且有危险的时候,这两个人怕是比谁都团结一致。
穆厉朝外走,“我还是先回去的好,免得一会儿你们陛下找不到我,闹出了大事,今日之事,还望二位给个说法出来,不然我自己来查,动了你们手中的羹汤,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谢宏言看沈简,“我送他回去。”
沈简颔首,很是感谢,“辛苦表哥。”适才不是谢宏言把金狼唬着了,现在李玕璋都要杀人了。
他看阮今朝,给她弄着发,“司南带着人跳下去了,我们在等等,估计一会儿就出来了。”
阮今朝问:“你知道这里?你怎么知道的?”
第522章
“无意知道的。”沈简给她擦脸,然后转过去给她弄发髻。
他慢慢解释给她听,“前世工部侍郎托我帮衬,我看了大内的布局图,便是发现这条密道,安排人来走过一次,确定是能进出的大内的密道,就遮掩了过去”
“原来如此。”
沈简点点头,目光复杂起来,“托你这一场闹,我想起了一件忘记的事。”
他盯着密道的方向,小声和她说,“在我死之前,工部侍郎曾经来拜见我,拿出了大内的图纸,言语似让我瞧瞧看当年修缮的地方,实际上是在旁敲侧击这出地方,我糊弄了过去。”
他当时把他当做李明薇的人,且阮、谢倾覆的矛头都指向李明薇,他又不解释,因此他也对李明薇多有提防。
“工部侍郎?”阮今朝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而后目光僵硬了下,“若我没有记错,工部侍郎致仕后,顶替他的是……”
沈简看她,“没错,是成安小郡王周闻,如今的兵部侍郎,今年工部侍郎致仕,李明薇有意想把他调去工部,理由是,他不适合兵部,老给他挑事。”
兵部在李明薇手中一直保持微弱的平衡,周闻初生牛逼不怕虎,又是皇亲国戚,因此眼里容不得沙子,李明薇对他一忍再忍,一再调和,如今有个机会把他踹到别处去,他自然是愿意的。
阮今朝看沈简,脑子转的极快,“既如此,那就让穆厉去查,晚些时候派人去告诉他,我们查到了周闻的身上就查不动了。”
她目光沉重下来,“还有,穆厉若登基,怕是要两国开战。”
沈简道:“他现在登基还早着呢,程国的陛下比我们的陛下年轻了十岁,他有野心又如何呢,毕竟上头还有个稳坐龙椅的老子。”
“老子又如何?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不一定。”阮今朝看沈简,“对了,我史书读的不好,我问问你……”
耳边传来骂娘的声音,阮今朝一听是司南的声音,忙跑了过去。
东雀狗腿笑着正把司南搀起来,司南活像给他一巴掌,“老子让你看清楚路,你他娘直接把老子推出来送死!”
司南狠狠拍了几下东雀的脑袋,“你个傻鸟,你想当少帅你直说,你别搁着这阴缩缩的搞死我,我让给你成不成?我给你做小弟就成!”
阮今朝上去看司南,“哥,我问你个事,八十年前……”
司南使劲蹭地,把淤青青苔弄下,“八十年前我亲爹都没出来,你能不能问点现实的,咱们两读的书都一样,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呸了两下,一身脏兮兮,看阮今朝衣衫不整的模样,“穆厉没欺负你吧,老子砍死他去。”
阮今朝摇摇头,“没有,他……”他看沈简和司南,“你们可能不信,他始终都护着我的。”
她一直把穆厉死死的拽着,就是害怕被他丢下,她吓都能被吓死。
“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尸骨回乡。”司南又问阮今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阮今朝顿时露出难受模样,“我脚扭了,你背我吧。”
司南扭她脸,气得半死,“狗德行,怎么没把你摔死,还想骗我给你当轿夫?”
阮今朝笑笑,“逗你玩的,我福星高照,能有什么事。”
司南看沈简,“穆厉知道这里不是好事,你得处理了。”
沈简就说:“这个简单,我去给陛下说一声便是,毁了就好了,这是皇家的事情,我们点到为止,再则,今日也不能让兰嫔全身而退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沈简看阮今朝,眼底浮现幽幽冷意,“朝朝,你是要兰嫔的命,还是要她身败名裂?我都给你。”
“不,骄兵必败,今日让她傲气着,来日方长。”
阮今朝扬首,“今日这个局,兰家必然有份,比起‘黄雀’是兰家人,我更相信,这只‘黄雀’是和兰家密谋着什么,等,若不能一击必杀,决不能贸然出击。”
她字字冷意,“迟迟找不到背后的人,不是我们不够厉害,而是他还太弱了,只会鬼鬼祟祟,用我们的败局将其滋养大,大了,就藏不住了!”
***
另一头,谢宏言和穆厉并肩走着,“是你把阮贤叫来的?”
穆厉好笑的看他,“我就消失了一会儿,你们就把屎盆子全扣我脑袋上?你们要这样玩,我可就有屎大家都沾点了。”
“我在与你说正经的。”谢宏言摸出手帕给他,“擦擦你脸上的泥点。”
他接过谢宏言的帕子擦脸,“我就安排了几个姑娘去拦着沈简,找个宫婢去混淆视听,沈简谨慎太过,必然要改道,李清渺那头就成不了事。”
“再则李明瑢落水,这事你们陛下不可能从轻发落,其实依着我的话,不如让李清渺把沈简扑着了,欲谋杀中宫嫡子在前,破坏御赐婚盟在后,她必死无疑,你的仇也顺带报了。”
谢宏言一听阮贤出现不是穆厉安排,脸色阴沉了些,“不要和我玩笑,阮贤真不是你弄进来的?”
穆厉一副见鬼,“我疯魔了去招惹他?一点武德都不讲。”
他看谢宏言沉思神情,“怎么,担忧有人朝阮贤下手?他只要不是谋逆,你们的陛下是轻易不会动他的,哦,若是江山带有才人出,那就不一定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世人,都不爱听实话。”穆厉摇头笑。
谢宏言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嘚瑟什么,“你没欺负我今朝吧?”
穆厉异常嫌弃,“又肥又丑,欺负她我都嫌恶心。”
“你不要这样说今朝。”
“又肥又丑还不能说了?”穆厉故意气他,“你那表妹都胖成球了,胖,丑,两个都占了。”
“穆厉,你他娘的骂我什么!老娘刚刚就该一棒子敲碎你天灵盖!”
穆厉扭头看挽着衣袖上来的阮今朝,啧啧两声,“阮妹妹,你脸上的肉都在抖,还不许人说了。”
阮今朝恼羞成怒,一拳头朝他去,“我打死你个狗东西!见天就知道啃瓜,你个瓜货!”
“我要还手的!”
“还不还手都打死你!”
“沈简,把你家这胖妞抓着,不然我让你当鳏夫!”
沈简见打起来的人,摸了把脸,为什么阮今朝总是能和穆厉一句话就打起来。
他看向司南,示意他去把人分开。
司南抱着手看向别处,表示他才不去拉架,“放心,都不敢把对方打死了,今朝就想撕烂他的嘴罢了。”
谢宏言急的扬声,“你们做什么,打什么打,非要惊动陛下吗!陛下今日心情不好,你们两个非要去送死吗!”
金狼非常有眼力见的把谢宏言护着,“大公子你不要上去,拳头不长眼,你这小身板怕是一拳头就入棺材了。”
勇叔哎哟喂的拍膝盖,“祖宗,你们两个老祖宗能不能别动手,咱们要打出去打,天爷啊,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今朝,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把他弄死了,你老子这几十年都白干啊!穆厉,你干什么,你个大老爷们和姑娘较劲做什么,她不懂事你能懂事点吗!”
“诶诶诶!打人不打脸,他日好相见!”勇叔叫司南、东雀,“傻站着做什么,还不上去!”
东雀抱着手,煞有其事,“今朝没吃亏呢,他吃亏了我再去,人单挑呢,我上去不合规矩。”
“老子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勇叔踹东雀。
司南拽着沈简,“你上去做什么?送命吗?打他们的,多大个事。”
沈简瞪眼,“今朝,今朝啊!咱们别打了,不和他计较!穆厉,你伤着今朝我和你玩命!”
“我撕烂他的嘴就不打了!”
谢宏言气得大骂,“穆澹睨,你和今朝个姑娘计较什么!别打了,你是要惊动陛下吗?”
“她偷袭我几次了,今个我非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简、谢宏言:……
天爷,这两个人加起来能不能有三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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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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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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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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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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